等着人都退下了,皇后這才靠在貴妃椅上揉了揉眉心,疲憊地閉上眼睛。
公孫曦月由着巧心扶着向宮門口走去,臨出宮時,恰好碰見西涼墨城的轎子。公孫曦月躲閃不及,只好上前行禮。西涼墨城到像是不認識她一樣,直接由着侍衛擡着往御書房去了。
見到這一幕,公孫曦月不禁咬了咬牙,心底對於西涼墨城的勢力再次感到震驚。若說是普通人,只怕是到了宮門口就得下轎,偏偏西涼墨城紋絲不動。只是這樣大張旗鼓的,不知皇帝心底是如何想的。
樹大招風,西涼墨城若是還不知收斂自己的光芒,恐怕皇帝早晚都要對他下手。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的事情後,公孫曦月立刻板了臉龐,不管西涼墨城如何囂張,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操心!
來的時候是坐宮裡派出來的轎子過來的,現在回去,倒是隻能走回去了。好在時辰尚早,回去丞相府,恰好還能逛逛集市。巧心向來是在丞相府內待着的,此刻出來,倒是興致濃地很。
公孫曦月趁着此次機會正好前往天香閣一趟,裡面的夥計顯然是不記得她的,見她打扮華貴,只當她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連忙迎了上來。公孫曦月看了一眼滿是討好的夥計,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她先前綁架這夥計,還將他痛打一頓,事後這夥計被人救走抹去記憶,倒是不認識她,他曾以爲這事是西涼墨城乾的,只是上次她已經問過,卻不是他。
此刻這夥計十分殷勤地向公孫曦月介紹着店內的香料,公孫曦月臉上掛着笑,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淨玉瓶來,笑着道:“夥計,你這兒,有這樣的香料嗎?”
說着,她將瓶子直接扔向夥計。夥計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接住,擦了把頭上的汗,這纔打開來。公孫曦月目光緊緊盯着他,只見夥計神情似乎變了一下,瞬間恢復正常,隨即擡起頭來歉意道:“不好意思
,姑娘,我們這兒沒有這樣的香料。”
話雖是這樣說,那夥計的神情卻有些不自然起來。公孫曦月立刻站起身子,看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摸着袖口的銀針。
他話中的意思就是不肯說實話了。公孫曦月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食指玩味地拂過衣袖,眼底露出嘲諷的神情來。
“哦?是嗎?天香閣不是號稱天下奇香盡有,怎麼連這麼點東西都沒有。就這樣的地方,也敢如此大言不慚,當真是令人貽笑大方。”公孫曦月將玉瓶塞回袖口,突然翹起脣角,輕蔑地看着夥計,大聲道。
店內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來,公孫曦月不顧夥計難看的面色,繼續道:“又或者天香閣是不想將此香賣給本小姐,這才慌稱沒有?”公孫曦月的目光頓時猶如刀子一般筆直地刺到那夥計的面上。
那夥計嚇得倒退一步,滿頭大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公孫曦月笑着坐到在一旁的椅子上,忽而輕笑出聲:“你這夥計這般不老實,本小姐這香料就是從你這店裡面買回去的。如今用的僅剩這一點,若非本小姐的妹妹的喜歡,我還不稀罕來你這天香樓買這破香料。瞧你這個樣子,莫不是不想賣給我,又或者是嫌本小姐出不起價錢?”
公孫曦月步步緊逼,一點兒也不給夥計還嘴和辯解的時間。一時間,店內的目光都集聚在夥計身上,夥計張口結舌,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公孫曦月說完後,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刁蠻千金的樣子。
樓上突然有客人下樓來,對着公孫曦月施了一禮,隨即道:“姑娘,不知可否給在下看看姑娘手中的香料。”
公孫曦月擡眼打量着來人,不禁笑了起來。來人一身青衫,看起來倒是文質彬彬的樣子。只是這身形卻與那日晚上看見的神秘人極爲相似。公孫曦月頷首將玉瓶遞過去,眼底帶了三分玩味。
這香料是她偷盜香爐期間煉
制而出,效果極好,可惜時間緊迫,也只有這麼一小塊。不過,這點兒已經足夠了,畢竟,天香閣閣主不會允許這樣的東西流傳出去。果不其然,那男子揭開瓶蓋,細細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凝重起來。好大一會兒,這男子才露出一副甘拜下風的樣子,將玉瓶遞迴公孫曦月手中。
還不等公孫曦月說話,那男子已經擡手恭敬道:“公孫姑娘,您實在是太擡舉我天香閣了。您手中的奇香的確不是普通香料所能比擬,我天香閣的確沒有這樣的東西,恐怕您是弄錯了。”男子語氣十分誠摯,又似乎帶了點兒功力,倒是叫人聽起來,如沐春風。
“弄錯了?”公孫曦月皺起眉頭,似乎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她看着男子的神情卻是仿若刀子一般。她刻意以面紗蒙面,就是不希望別人認出她來,這男子卻故意叫出她的名諱,實在是令人生氣。
頓時,天香閣的人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來,一旁的巧心緊張地手指都握了起來。公孫曦月不由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隨後藏在面紗下的面龐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神情來。男子雖然看不清她的面貌,此刻,突然感到一陣不安來。
他還未來得及脫口,就見公孫曦月突然大叫道:“掌櫃的,你既然說你天香閣沒有此味香料,又爲何要做這等事。”說着,公孫曦月突然一甩袖子,衆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落下去。
這一看,衆人的目光都不免有些同情來。只見公孫曦月原本粉白的袖口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硃紅色,看起來十分鮮豔。並且隨着顏色的擴大,竟是有一陣異香傳來。男子頓時大驚失色,就要伸手去搶那玉瓶,卻聽見公孫曦月哭哭啼啼的聲音。
“掌櫃的,你何故要弄壞我的瓶子,倒是將這僅剩的一點兒香料灑了出來。”公孫曦月一邊大聲道,一邊壓低了聲音笑道,“閣主,百姓大多愚昧。何況這香的功效你是知道的。不知道閣主此刻過後還能支撐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