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陶姑姑露出驚豔的神情,巧心立刻露出驕傲的神色來。公孫曦月倒是不覺得什麼,自己這幅容貌雖然美麗,但若要與公孫紫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這陶姑姑之所以露出這幅表情,一方面是因爲自己的打扮確實不同以往,另一方面也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比畢竟,此刻自己還是太子的未婚妻,皇家內定的太子妃。
想到這一茬,公孫曦月頓覺頭疼。李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西涼墨城又來糾纏。這邊皇后也不知安的什麼心,上次皇后話中的意思,自己查探了許久,也不曾得到一絲半點兒的意思,實在是令人頭疼。
公孫紫剛剛踏出院子,就看見公孫曦月跟在陶倌後邊往門口走去。公孫紫一下子縮回身子,目光變了數次,最後猛然一咬牙,摔門進屋。媛兒心知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勸,只沉默着站在一旁。公孫紫咬牙切齒地揪着自己的手帕,忽而一掌拍在桌面上,一字字道:“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公孫紫突然冷笑兩聲,擡起頭來,“媛兒,你隨我準備一下,待會去隨我一同去三皇子府上看看。”
媛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阻止。然而觸及公孫紫兇惡的目光,媛兒立刻嚥下口中的話,低頭應是,心底卻是在不斷地打着鼓。三皇子垂涎自家小姐已久,此刻雖是不曾多做什麼,但小姐這樣兩次三番送門去,日後若是被三皇子知曉,小姐不過是有意利用他。到時候……
那邊公孫曦月已經跟着陶倌進了坤寧宮,巧心被看守的侍衛攔在外邊候着。公孫曦月一眼就望見坐在桌子旁,一身華貴,鳳冠霞帔的中年婦人。不過幾日,皇后就全然恢復了自身高貴的模樣。
此刻皇后慢慢轉過身來,頭上的鳳冠閃着明亮的華貴,使得皇后看上去更加雍容端莊。皇后看到她時,眸中快速劃過一絲異色,隨後面上立刻浮現溫和的笑意來。
外邊的菊花剛謝,梅樹剛剛打了個花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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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裡就燃起火盆,透着濃濃的暖意。皇后靠在貴妃椅上,手指搭在扶手上,慈眉目善地看着她,一派溫和的樣子。公孫曦月目不斜視地盯着地上一塊塊四尺見方的大白玉石,心念急轉。皇后笑了笑,忽而拉着她到身邊坐着,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話。
公孫曦月一邊詫異皇后的語氣,一邊暗暗提高警惕。皇后突然輕笑了一聲,幽幽嘆了口氣,似是有些無奈,又似乎有些歉疚,試探性地道:“先前本宮同你討論你與太子的婚事,本宮原想着你是個好孩子,若是能嫁給太子,是太子的福氣。只是本宮那孩兒實在是不爭氣,那日宮宴,本宮原也是好意,只是這緣分到底是強求不來。這,本宮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纔好。”
皇后一臉爲難之色,目光卻是緊緊打量着公孫曦月。公孫曦月低垂着頭,這時慢慢擡起頭來,臉頰上騰起一片火燒火燎的紅暈來,故意搓着手中的帕子,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來:“皇后娘娘,先前是曦月不懂事,想着嫁給太子哥哥日後定然要同別人分享太子哥哥,這才一氣之下說出那樣的話。只是那日看到太子哥哥,那般……那般……”說到這兒,公孫曦月彷彿說不下去似的,連耳朵尖都紅起來,慌忙低垂下頭,聲若蚊吟道,“那般俊朗,曦月實在是不願……若是能嫁於太子哥哥,是曦月的福氣。”
那日她當衆擺出那副模樣,就是爲了讓衆人看笑話,同時,也是爲了讓太子心生厭惡。想來太子事後定然來同皇后商量了一番。皇后剛纔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想要退婚,但自己若表現地得償所願,只怕惹得皇后懷疑。何況,當日皇后話中的意思明明表面太子妃的人選非自己不可。現在皇后又親口提及退婚一事,難道就不顧及太子的地位。此事實在是蹊蹺。
火盆內的炭火突然炸裂開,發出清脆地“噼啪”聲,驚得公孫曦月一下子擡起頭來。皇后一眼就看見她通紅的臉龐,此刻更是紅到脖頸裡
去。皇后眯起眼睛,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狐絨毯子,似乎在辨別她話中的真假。
半晌,皇后還是嘆了口氣,慢悠悠地道:“你的心意,本宮自然是知道的。說起來,這事還要怪本宮。原本本宮也是好意,原想着讓太子同你接觸一番,誰想這緣分不到。本宮也不能強求。只怕你同太子是無緣了。”
公孫曦月一下子長大嘴巴,手指擡起,虛掩着脣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緊接着,還不等皇后繼續說下去,公孫曦月的眼圈就紅了起來,一串串水珠徑直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這般快的速度,饒是皇后,也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旁的陶姑姑連忙上前去,道:“公孫小姐,皇后娘娘不過是隨口一說。太子的心思,就是我們娘娘也是沒法子控制的,您快別哭了。”
皇后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從自己腰間抽出帕子來,擦着公孫曦月的眼淚。公孫曦月抽抽搭搭地看着皇后,皇后被看得莫名心底發虛,面上還是勉強扯出笑來,似是歉意地道:“快別哭了,這一張小臉都快哭花了。本宮老了,說的話,太子未必會聽。你若是真心喜歡太子,不如自己去試試。”
皇后嗓音溫和,語氣裡滿是心疼,像極了疼愛晚輩的長輩。只是這話中的意思卻沒有一句不再試探。若是叫公孫曦月偶爾假裝一下對太子的仰慕倒也罷了,若是天天跟在太子後面追着,只怕是要要了她的命。
只是皇后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她自然也有法子應對。到時候,看誰招架不住。公孫曦月使勁搓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好大一會兒,才重重點點,道:“皇后娘娘,曦月知道了。”
見此,皇后才露出滿意的神情來,又留着她說了會話,這才放她回去了。公孫曦月剛走出去,皇后就伸手將陶倌招到自己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陶倌立刻擡頭看了眼公孫曦月的背影,隨後重重點頭:“奴婢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