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想着早點兒能夠回到雲家,然後實行自己的計劃,這回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時機。
可是,這一路上要有林江洛再陪,她就感覺猶如鋒芒在背,很不好受。
但想要找到江南的船隻,還需要林江洛和寂滄瀾的勢力,不讓他們陪着都不行了。
一想到這裡,林子瓊面上都是爲難之色,可眨眼間,她便定了主意。
只要一路上她小心一點兒,絕對不會讓林江洛抓住把柄。
就算林江洛纔是真正的雲家人又如何,雲家已經認定了是她們母女,即便她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最後只能說她的圖謀不軌而已。
林子瓊躲在後面,點了點頭:“如果這樣很快的話,那就全聽姐姐的!”
齊嶽本也想要快點兒回到江南那裡,所以沒有說別的,只是看了一眼白輕羽。
白輕羽微微頷首,算作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重返京城,在寂滄瀾的打點之下,直接來到了城西碼頭之處。
林子瓊扶着有些虛弱的李姨娘,走在齊嶽的身後,白輕羽站在水岸之旁,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一艘大船。
這大船外表樸素實用,可一走進裡面,卻是另外一片天地,船上帶着不少船伕,還有幾個丫鬟,林江洛看到遠遠對着她招手的淺翠和青翠,頓時無語的看了一眼寂滄瀾。
“她們怎麼來了?”
寂滄瀾說的理所當然:“要在這船上待半個月之久,若沒個丫鬟照顧你,爲夫不放心!”
寂滄瀾輕柔的聲音直接鑽進了不遠處的林子瓊眼底,林子瓊見到號稱京城第一美男的瀾郡王對林江洛這般關心,眼底劃過濃濃的嫉妒之色來。
她隱藏下自己的心思,低着頭扶着李姨娘跟着上了船。
船倉之中還有不少分割開來的房間,林子瓊和李姨娘被安排在了一塊,齊嶽和白輕羽也被安排在了一間當中,而林江洛和寂滄瀾,同樣留在了一間倉房裡面。
房間中佈置的十分華麗,一進入自己和寂滄瀾的倉房,林江洛的嘴角頓時抽了抽。
地面上鋪着精緻柔軟的紅色氈子,一張大牀錦幔飛揚,價值連城的擺件在倉房之中應有盡有,倒十分像是來度假的。
她突然想起了當初見到寂滄瀾的第一印象,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寂滄瀾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將那裡收拾的舒舒服服的。
林江洛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第二張牀,她微微變了臉色,猶豫的問道:“郡王要睡哪兒?”
寂滄瀾一愣,旋即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江洛,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張大牀:“本郡王可是特意讓工匠將這張大船加寬的,難道阿洛想要讓本郡王睡地板嗎?”
他忽然低下頭,故意在她耳邊說道:“除了沒有洞房之外,阿洛的一切本郡王都看過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你我是夫妻,睡在一塊天經地義!”
林江洛只覺得心口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難以恢復平靜。
她轉過頭,眯着眼看着寂滄瀾:“郡王什麼時候看過的,我怎麼不知道?”
寂滄瀾抿着脣,眼底劃過一道邪肆,手指在林江洛的衣襟處打轉。
“本郡王想要何時看,都能看的道……”
林江洛怒:“你……”
寂滄瀾低下頭,在她額邊吻了一下:“走,咱們睡覺!”
……
大船上準備的東西很足夠,足以整個船上的人,吃穿用度半個月的時間,而且大船之中的東西根本沒有其他味道,相信已經準備了好久。
林江洛總算明白,寂滄瀾早就準備好了前往江南的一切。
大船開始上路,林江洛也變得無聊起來,每天不是抱着書坐在甲板上看着,便是沒事被寂滄瀾逗弄一下,不過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走了十天時間。
這些天,林子瓊故意躲在房間之中,乾脆不出門,爲了不看到林江洛,讓自己儘量減少在衆人眼中的時間。
除了很多話的齊嶽,白輕羽更是喜歡研究醫書,明明在一艘船上,卻很少相互見到面。
淺翠和青翠住在外面的房間,每日也有幾個小丫鬟來照顧另外幾個人的飲食起居,在大船上的日子可算得上是安靜祥和。
可林子瓊再怎麼躲在房間裡,也有悶不住的時候,林江洛正坐在甲板上,一回頭,便看到了林子瓊從裡面,面色憔悴的走了出來。
林江洛笑道,語氣和善的問道:“林小姐的娘,好些了嗎?”
她的語氣生疏客氣,卻並沒有找茬的意思,讓林子瓊鬆了口氣。
她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像是見了貓的老鼠,立刻從林江洛身邊躲了過去。
林江洛也不追究,畢竟好戲還在後面,她沒必要在船上和林子瓊發生什麼糾紛,而且林子瓊好像也一心急着去雲家,根本沒有心思和她鬥。
突然間,大船猛然的晃動了一下,寂滄瀾眨眼間就從船艙之中躍了出來,站在她身側,將林江洛拉在懷裡。
“阿洛,小心!”
手中細長的軟劍立刻出鞘,在光芒下暈着寒光,房間的大門敞開,白輕羽和齊嶽一塊走了出來,一道呼救聲在一旁傳來,那聲音十分細碎,林江洛一低頭,發現剛纔出了門站在甲板處的林子瓊沒了影子。
不遠處,幾艘同樣的大船將這艘船牢牢圍住,那些船上面站的人穿着布衣,手中卻拿着帶着火的弓箭,紛紛將劍尖對準了寂滄瀾所在的大船。
寂滄瀾的臉色頓時冷了起來,眯着眸子望過去,卻看不清那些船上之人的身份。
“難道還有水上的劫匪嗎?”
林江洛心思微沉,面色有些難看。
片刻之後,她卻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這些人不像是幹這個的,那些人站在離水比較遠的位置,明顯是有些害怕掉下去,上面不少拿着弓箭的士兵,都不會水!”
寂滄瀾聽到此處,眸子裡劃過一道寒光。
“阿洛說的有幾分道理,如果不是偶然遇到的劫匪,那隻能說明,是有人早就得到咱們會來江南的消息,提前等在這裡,想要要咱們的性命!”
林江洛臉色越來越白,要是劫匪還好說,給些銀錢也就算了,聽到她們的身份,也不敢做些什麼。
可怕就害怕,這些人明知道他們的身份,也要下手。
那些船伕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在了大船旁邊,幾十號船伕全都脫下了厚重的外套,一個個五大三粗的擋在前面。
林江洛也明白了,這些船伕,定然是寂滄瀾留下的護衛,打扮成船伕的樣子用於掩人耳目。
可是,在她們這艘船周圍,足足有六艘大船,每個船上都足有百來人之多,想要在水上逃跑,簡直難上加難。
“阿洛別擔心,爲夫絕不會讓你出事!”
寂滄瀾眼底寒光閃動,拉着她向着倉房之中走去,林江洛卻搖了搖頭:“郡王,我要是躲在倉房之中,那和等死也沒什麼區別了。”
她微微垂下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齊嶽和白輕羽。
“白公子,齊嶽,倒是讓你們一塊遭難了!”
齊嶽搖了搖頭:“這不關郡王妃的事兒,這些人簡直太可惡了,竟然做出半路截殺的事情來!”
林江洛看着面前險峻的形勢,隱約猜得到寂滄瀾在寂家的處境有多麼艱難,就連陵瑾墨都說寂家家事複雜,當時她沒想到那麼多,未曾想過這麼多人,都在想要了寂滄瀾的性命。
若是不來惹她也就罷了,現在竟然想要了她的命,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所有人一塊陪葬。
林江洛靜下了心,突然反握住了寂滄瀾的手。
林子瓊已經被人救了上來,渾身溼透的坐在甲板旁邊喘息着,林子瓊狠狠的瞪了一眼剛剛救了自己的那個大漢,一種屈辱的感覺瞬間席捲心口。
她釀嗆着站起身,咬着牙看着林江洛,一步一步的向着倉房的方向走來。
“林江洛,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林子瓊低聲質問着,一雙杏眸之中,透出幾分狠辣來。
林江洛一臉無辜的看着林子瓊,皺眉:“林子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故意的了,沒看到外面有人要燒了這條船嗎?”
林子瓊臉色鐵青的轉身看了一圈,腳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李姨娘還好身體不佳,出不了房門,若是她看到了,沒準嚇死不可。
林江洛冷哼了一聲,大步走到了前面。
寂滄瀾面色露出一抹警惕之色來,拉住林江洛,低聲問道:“阿洛,你這是要做什麼,萬一他們放了箭,會傷了你的!”
“郡王,他們這麼久的時間不放箭,你可知道是爲什麼?”
寂滄瀾眸子微微一眯,眸子裡冷意漸濃。
“想要我們恐慌,自亂陣腳,而且以本王的實力,除非他們將所有的船都毀在這裡,否則絕對殺不死本王!”
林江洛點了點頭:“郡王的輕功,就算隔着百米遠的距離,只要有點滴的浮力,郡王就能在水上疾行,哪裡是他們這些人對付的了的,可是郡王您看!”
說着,林江洛和寂滄瀾趴在欄杆處,一低頭,水面上開始冒出了層層黑色的油脂。
寂滄瀾見到這油脂,臉色頓時變了變,抓住林江洛手腕的手,逐漸收了收。
林子瓊看到這一幕,立刻驚叫着後退了一步,臉上都沒了人色。
“林江洛,都是你害的,若是我們不和你一塊走,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我不要死,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