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目標帝星圈
戈多伊·薩卡子爵帶來了幾瓶‘啤酒’、幾隻飯菜打包盒，楊洺清空了窗邊的小桌，兩人湊在一起開始吃吃喝喝。
沒什麼正經的話題，這就是些家長裡短。
等桌邊多了兩隻空酒瓶，戈多伊指了指胸章的位置，楊洺拿出一隻商務用的屏蔽裝置，開始了隔音。
“輝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戈多伊已經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只是每次問詢時的神態與眼神都不太相同。
楊洺道：“看你需要，我本意是想多留一段時間，在薩卡星的警界多活躍一兩個月……尾款我明天就讓助理付清。”
“哦，我可不是來催這個的！”
戈多伊頓時有些侷促。
楊洺在旁笑眯了眼，捏了塊肉扔進嘴裡。
正常人類哪裡會考慮是否降低道德準則，都是考慮‘1’和‘0’。
一旁喝瓜奶的026下意識擡頭看了眼，繼續低頭刷最近的帝國時政新聞。
楊洺淡定地搬着椅子離開了戈多伊的攻擊範圍。
老闆的心態，簡直無‘屑’可擊。
帝國高層……
兩人端着酒瓶碰了碰。
楊洺笑道：“你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了，戈多伊。”
“爲什麼？”律不明所以。
“落風軍方開始了第六輪擴軍計劃，外圍三小國政壇內的聲音已基本達成一致，隨時可以開始締結盟約，不過最好等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
“我的前半生就像是被困在這，如果不是黛麗的出現，我肯定是撐不下去的。”
“我沒辦法無視他們離去時看我的眼神，那眼神裡沒有太多期望，他們只是想讓我去守好這裡，守好薩卡家族最後的封地。
楊洺啞然失笑。
遺憾的是，輝·薩卡走的人設是正派、正經，對於那幾位年輕、漂亮、看起來還十分純潔的貴族少女的主動示好，楊洺不能做任何迴應，只能露出靦腆的笑容。
“這種自我麻痹的唯心主義可要不得，”楊洺輕輕嘖了聲，“你要充分認識客觀存在的困難，比如你那點存款根本就不夠在帝國大城市買一套體面點的別墅。”
律話語停頓了下，繼續道：
“域外蟲災依然是我們現在必須重視的威脅，銀河系人類活動區域外的大片星空中，依然潛藏着數量可怕的蟲族。
“好的老闆。”
楊洺有點納悶：“什麼改變？”
“我今天突然來找你聊天，是因爲，嗯，我想做出一點改變了，輝。”
律進入工作狀態，身上出現了一絲火光，伴隨着火光蔓延，完成了從水手服到職業套裝的絲滑轉變。
她模樣當然沒什麼變化——時間的線性發展，也只能讓她的主腦焊點出現一絲絲鬆動。
“律，開始彙報。”
“我還沒告訴她，”戈多伊聳聳肩，“我只是最近又冒出了這個想法……多虧了那些帝國幣，讓我能考慮給兩個孩子更好的教育環境，以及未來的出路。”
今時不同往日，名偵探輝·薩卡已經火出了薩卡星，只要楊洺出席的聚會，聚光燈都會自動打到他身上。
天矇矇亮。
四艘毒刺艦回返帝星圈，消失在了帝國廣闊的疆域內。
“我們在基地中釋放出的信息，已確定傳達給了帝國高層。”
帝星圈內的警署不太認可薩卡星警署的推薦信，無法憑推薦信直接入職；
想要在帝星圈內從政，需要居住五年以上，才能參加公考；
帝星圈內對名偵探輝的關注度始終無法提升上去，調查問卷顯示，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只是‘帝國偏僻區域無聊的造星活動’；
帝星圈每顆行政星都被強大的人造屏蔽場所包裹，採用的是類似新聯邦的區域化網絡管理，律的戰術效果大打折扣；
等等。
“他們已經有了返程的意思，應該是覺得收穫已經足夠交差。很明顯，這些超級改造人並沒有太多的國家榮譽感。
律小心翼翼探查了幾遍，反覆確定毒刺艦與超級改造人已迴歸帝星圈，這才重新活躍在帝國網絡，東風號也回到了薩卡星附近進行守護。
思維空間。
……
“這太難了。”
戈多伊微微嘆了口氣：
“我的爺爺和父親，他們的榮譽就在這顆星球上，他們的理想從一整顆星球，漸漸收縮回了這個小莊園。
楊洺眯眼笑着：“死一次和死一百次都是死，當白色幽靈落入帝國手中，真正決定他境遇的，除了帝國高層就是軍方大佬，然後就是經手我的實驗團隊，關這些官僚什麼事？”
“有個好消息，暗星二號基地生化實驗室昨天產出了一項新的專利，是赫拉小姐基於對蟲族控制的實驗進行改進，有希望能激發隱藏蟲族的活性，我們可以憑藉這個東西，製造新型的蟲羣探測器和預警器。”
楊洺現階段必須在薩卡星上留下足夠多的信息，以應對未來可能會出現的各類調查。
律最後這句，還是遵循了她的機械邏輯。
帝星圈內的網絡問卷調查反饋，那裡的大部分貴族對白色幽靈並無惡意，還時常會有一羣年輕人穿着白色幽靈的COS服，在大街小巷‘遊行示衆’表達對白色幽靈的支持……
員工的個人特色，有必要繼續保持。
“老闆，那四艘毒刺艦正在假基地附近的恆星系搜查。
“不會，老闆，”律解釋道，“現在白色幽靈相關事務，被帝國內部定爲了B級，只有A級事件纔會請皇帝陛下過目並做決斷。”
楊洺手指敲了敲桌邊：“彙報下各方情報。”
戈多伊笑着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阻力往往來自於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外在的環境。”
“好的老闆。”
026新租的小倉庫內，楊洺坐在還在散發淡淡膠味的老闆椅上，摁下了眼鏡前端的隱藏按鈕。
“呃，真不是，”楊洺淡定地解釋了句，“我只是對那裡比較好奇，想去看看她的樂園，她好像搞出了很多植物人……那四個超級改造人現在在哪？”
“快回來，”戈多伊深情款款地罵着，“離我近點，你個混小子，說不定過了這次，以後就沒機會做你父親了。”
付完尾款後，他請薩卡子爵幫忙，帶他去了幾次薩卡星的貴族聚會。
律鼓了鼓嘴角：“老闆你太過分了，布萊這種無性者都不放過！他還不如那些伴侶機器人呢！”
大多數時候都是戈多伊在問楊洺，帝國的繁華行星與這裡有什麼本質區別，物價怎麼樣、生活物資能比這裡豐富多少、教育方式有什麼不同。
楊洺黑着臉罵了句：“那就是個變態！你少故意噁心我。”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些好消息。
隨着準備工作不斷推進，一些預料之內的壞消息如期而至：
“落風經濟平穩提升，您的替身機器人沒有任何破綻，艾德旺和愛蜜莉雅兄妹各方面都很正常，科列夫與米米莉小姐均沒有任何異樣。
律看着屏幕中楊洺那一臉認真的模樣，禁不住擡手扶額。
“把她的實驗成果儘快變現，”楊洺笑道，“創收纔是科技公司的最重要事項。”
“這樣恐怕會進一步激怒帝國的官僚階級。”
桌角的眼鏡閃爍着微弱光亮。
帝星已經禁止外來人口遷入，那裡是帝國核心中的核心，是皇帝陛下的後花園。
“你可以隨意在這裡留多久，我的意思是，你哪怕一直住在這裡都沒問題……
帝星圈內的貴族密度十分巨大，隨便出個車禍就能撞死幾個男爵，像楊洺這種還沒混到正式頭銜的‘僞貴族’，在那裡沒有多少身份加成。
楊洺在牀邊地上睜開雙眼，擡頭看了眼自己的單人牀，對四開八叉躺在那的子爵大人搖了搖頭。
布萊這種超級改造人，就隱藏在帝星圈。
律：……
楊洺抓過眼鏡戴在臉上，匆匆掃了兩眼，隨後便躡手躡腳地離開莊園，趕往了026剛換的藏身點。
“赫拉小姐的研究，其實對整個銀河人類文明都具有重大意義，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可以爲了保護赫拉小姐的實驗，而降低自己行事時的道德準則。”
就比如現在，他捧着自己平時使用的入網終端，點開了布萊發來的郵件，開篇那個‘親愛的輝’，讓他險些吐出來。
楊洺有小律的場外協助，自然是對答如流。
在帝星圈內可以輕鬆搜索帝國網絡世界的一切信息，但在帝星圈之外，無法搜索到帝星圈內的任何消息。
比如戈多伊·薩卡子爵即將前往面試的那顆星球，與楊洺既定目標處於同恆星系。
“這個倒是不好推斷，但私人和公務按理說應該是分開的，”律補充道，“帝國皇帝也有必須遵循的明確規則。”
考慮到026的身體發育問題，楊洺路過早餐店時，還給她帶了兩杯高蛋白熱飲。
——哪怕爲了這顆人造衛星，他們很可能要去收購一家有衛星運營許可證的電視廣播公司。
“我們現在機會更多了。”
楊洺納悶道：“怎麼了這是？被莫莉欺負了？”
“繼續進行。”
“會有什麼阻力嗎？”楊洺關切地問着。
“暗星各項發展指數正常。
“布萊給我下了精神烙印，雖然這烙印已經被我融化了，”楊洺淡然道，“但我可以假裝被他影響，然後去反向利用這個超級改造人，這說不定就是一條捷徑。”
律沉吟幾聲：“那在這次毒刺艦搜查之後，我們的檢舉還繼續進行嗎？”
楊洺想要走向帝國權勢中心，必須去帝星圈立足、發展。
眼鏡開啓全息模式，律的袖珍投影久違地再次出現在楊洺面前，穿戴着水手服外加摺疊裙的裝嫩套裝。
自‘專屬基地’暴露，又過了不到三天。
戈多伊拿着酒瓶作勢要打人。
但律的小眼神明顯帶着一些幽怨。
“老闆，我始終覺得……”
這個想把他弄成半死不活收藏品的死八婆！
這大叔肯定是在故意佔他便宜！
他跟戈多伊從很晚聊到了很早。
楊洺問：“黛麗夫人怎麼說？”
幾分鐘後，律有些憂心忡忡地問：“老闆，接下來真的要前往帝星圈嗎？”
“皇帝難道就不上網嗎？”
“律，準備好對帝星圈的通信實驗，”楊洺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被婆娑逼到了絕路，我也不會用這種笨法子，但現在我們必須把握這頂多兩年的真空期，當婆娑再次睜開雙眼，我必須已經站在帝國權勢的核心區域。”
律嘖嘖輕笑，繼續做着工作彙報。
旁邊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子爵，看楊洺的目光恢復了溫暖，緩聲道：
“你是個很棒的年輕人，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伱真的是這個家庭的成員該多好。
“我已經思考了二十多年，準備了二十多年，但想法是想法，現實是現實，我有太多不能離開這裡的理由。”
“我要離開這裡，”戈多伊看向窗外這沉靜的城市，“這裡已經沒多少活力了，像是一潭死水，又像是一個名爲行星的棺木，在星際之間一點點的死去。我想去繁華的行政星，放下所謂的貴族身份，去做一份艦船設計師的工作，我能找到這樣的工作，我確信我能找到這樣的工作，我已經在網絡上跟他們談過幾次。”
甚至，他還不能去帝星圈太偏遠的區域。——帝星圈內的鄙視鏈，按距離帝星遠近而排列，三環瞧不上五環那簡直再正常不過。
“不然？”楊洺道，“我在薩卡星呆了這麼久，還成了薩卡星警署的特聘破案大師，不就是爲了去帝星圈方便活動嗎？我們已經分析過不只一次了，律，這是打入帝國貴族核心羣體的最快手段，警隊系統關係到了他們的生命安全。”
楊洺道：“保護好赫拉，關於空間蟲族的戒備一刻不能停，如果有什麼問題，就按我們之前準備的預案進行。”
所謂的帝星圈，就是距離帝星比較近的數十顆行政星。
楊洺納悶道：“你說，白色幽靈的事情鬧到現在，帝國皇帝會不會直接過問？”
……
帝星圈是帝國科技、經濟、文化、軍事最強大的區域，擁有與帝國全域網絡直連的區域網絡，但兩者之間樹立了數不清的防火牆。
律小聲嘀咕：“那您昨晚跟薩卡子爵喝酒的時候，還讓我去查她的莊園在哪，這難道不是爲了方便以後去找人家？”
帝國秘密部隊、改造部隊、超級部隊的駐地天怒要塞，也守護在帝星圈的外圍。
除了壞消息和好消息，楊洺還得到了一些讓他略微有點意外的消息。
布萊兩度光臨薩卡星，讓楊洺產生了更大的決心，繼續爲前往帝星圈做充分準備。
就算東風號無法進入帝星圈範圍，只需要他們搞定一顆人造衛星，就能充分解決通信難題，讓楊洺保持足夠的信息優勢。
楊洺嘴角輕輕抽搐。
根據律的嘗試，只要將東風號主腦在帝星圈範圍內連接到帝星圈網絡，就能在楊洺進入帝星圈的任一行政星後，與楊洺保持通信；
她快聲道：
少在這裡裝模作樣！
今天努努力再搞一更。
身體在恢復階段，精力不是太好，現階段更新時間不太穩定，大家多見諒，後面會努力補更。
新的一年，希望有新的氣象，過去這一年真的太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