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英急怒交加,一把抓住曲衡之的衣袖道:“爹,我去靜安堂可以,但是這個踐人必須離開翠玉軒!爹,你當初應允姐姐說翠玉軒只屬於她一人,如今要出爾反爾麼!?”
曲衡之臉色沉了沉,旋即擡眼望向曲向晚,陽光燦燦,她虛弱的靠在碧菊身上垂了眼睫一言不發,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杜月梅昨晚說的那句“空着的軒閣我是由着向晚選的”,原來這個丫頭竟不知好歹選了府中最好的翠玉軒麼!?當真是貪心不足!眼底厭惡之色濃重了幾分,確不好直接將她攆出去,只道:“這件事我自有計較,你只靜靜思過去吧!”
曲向晚眼睫動了動,脣角滑過一抹冷然的涼意……記憶中好似有個傳聞說在衆位兒女中,曲衡之最*愛的便是二小姐曲新月,更將府中最好的園子給了她,想必便是這翠玉軒了,只是自己入府時這個二小姐已不在宰相府,至於去了哪裡,並無人與她說起。
曲向晚撫了撫羽扇,看來有人趁着自己生病,挖好了陷阱呢,只是,這仇是要報的,這翠玉軒嘛……既然是最好的,也是要住的。
曲玲英不甘心的看了曲向晚一眼,確不敢拂逆曲衡之,只得轉身離開,其它一衆奴僕亦呼啦啦跟着,院子霎時空蕩了許多。
“除了翠玉軒,可還有其它空着的院子?”
曲向晚心中冷笑,果然是要將她攆出這裡。自她入府,這是曲衡之第一次與她說話,確冷漠無情至此。
曲向晚不做聲,沉默。
曲衡之蹙眉冷淡道:“本相問你話你聽不到嗎?”
池小荷一驚,怕曲向晚當真觸怒了曲衡之慌忙打圓場道:“相爺……”
“讓她回答!”曲衡之冷冷打斷,曲向晚的沉默無異於挑戰他的權威,而在這個丞相府,敢於挑戰他權威無異於自尋死路。
空氣急速沉凝,陽光疏疏落落灑在曲向晚身上,確讓她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這一瞬她凝立如雕,長睫低垂,以一種並不凌厲的抵抗姿態。
碧菊嚇壞了,小姐聰慧,難道不知相爺的絕對權威不容挑釁麼?碧菊靠近曲向晚,低低喚了聲:“小姐……”
曲向晚好似當真被她喚的回神,長睫一擡,而後像是醒悟一般疑惑的望向曲衡之道:“父親大人是在與我說話麼?”
曲衡之冷哼一聲。
曲向晚脣角緩緩擡起一抹莫名笑意,好似絲毫沒有覺察曲衡之的不快道:“府中事務皆由母親打理,女兒久病未愈,今晨方醒……母親厚愛竟將這般漂亮的院子給了女兒,還請父親代女兒謝過母親了。”
曲衡之臉色變幻,他竟不知他這個女兒何時這般善言辭了,短短几句話,竟讓他無從怪責!
曲向晚福了福身道:“父親親厚,待兒女們一視同仁,早早便聽碧菊說父親憂心女兒病情,寢食難安,女兒不孝,唯有儘快痊癒方能承歡膝下,以盡孝道。”
此話一出,曲衡之臉色青紅交替,精彩萬分。
曲向晚笑的乖巧:“翠玉軒女兒很喜歡,父親既允了母親給了女兒這個園子,女兒必將父親母親的*愛銘記於心。”
曲衡之額角青筋微突,良久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曲向晚福了福身道:“女兒恭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