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她的意思來吧，”北宮良垣緩過神來之後，心底多了幾分安寧，就當是提前見過他母妃好了，反正祭拜也是遲早的事情。
範成詫異，卻不敢表現在臉上，他的腦海裡又出現了那張令他禁不住心神幾分喜歡的鵝蛋臉，那個小姑娘看着就不像是養在深閨裡的，而且一開始就女扮男裝，看着就是個很小心的人物。
世子爺和她是舊識還是世子爺剃頭擔子一頭熱呢？
他回去和舅父何伯說起這事兒，何伯也是滿臉嘆息，“小主子是時候回王府了，我希望他啊有一天能將主子接回到王府去，她可是名正言順的王妃啊。”
“可不就是麼……”範成附和道，“舅舅，您老守了這宅子二十多年，總算要達成心願了。”
“是啊，就算我到了黃泉，也能和主子有個交代了……”
隔天，何伯就準備好了祭拜的長香。
沐瀾跟在他身後去了，安奈住好奇之心，眼神沒有隨便亂瞄，就擔心這是對逝者的不尊敬，被下人們小看了去。
靈位放在一座名叫明月樓的閣樓上，當陽光照進這座宅子的時候，必定是穿過這閣樓的。
範伯推開了門，站在門前沒進去，他暗地裡觀察沐瀾，心想這新主子知道靈位是設在這閣樓的時候，會怎麼想。
“主子年紀輕輕就去了，聽說吸收這天地間的精華方能重新投胎，您要是覺得不妥，老奴和小主子說說……”
還有這說法？沐瀾忍不住揚脣，微笑道，“我不介意，原來怎樣還是怎樣，我一個人也住不了多大的地方，你且照顧好這邊就好。”
何伯暗暗鬆了口氣，若是新主子介意，搬走靈位去其他地方也無可厚非，可眼下她並不介意，心裡啊多少生了幾分敬意。
沐瀾上了香，這才仰頭打量這香案之上的畫像，這女人……
第一眼，她發現有些面熟，再一眼，她忍不住自嘲，怎麼能將心裡的那一抹影子和這畫像上的人重合在一起呢。
這大概是因爲天下長得好看的人都差不多好看吧。
“你們小主子每年中秋和過年纔來上香，那他平時呢？”簡單祭拜，沐瀾便退出去，站在走廊上，眼前一片開闊，是這段日子以來，從來沒體會過的暢快。
何伯哈腰，恭敬應‘是’，“姑娘您要不要見見小主子？”
“不必了，”沐瀾笑着回絕，“若是有緣自然會相見，不必強求。”
何伯心驚沐瀾小小年紀竟然有一份這樣淡然的心，心裡也終於明白了一些，爲何小主子將這屋子賣給她了。
稍站了一會兒，何伯又帶着逛逛，還介紹了這宅子裡頭適合住的院子，“綠蕪苑是小主子住的，在三進門的東邊，他知道您今日搬進來，便會搬出去，您看您要住哪個院子？”
沐瀾頭大，這四進院的宅子的確是大，就聽聽苑名就記不得了，於是笑道，“既然他住了綠蕪苑，那我就住紅湘苑吧，也圖個好兆頭。”
範伯應下，又問，“您身邊伺候的人……”
“院子裡的事情還請您操持，貼身伺候的，我自個兒帶人進來便好，”沐瀾想到了春雨她們四個，她們要是知道她要定居在這京州，會不會驚得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