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師父帶大的？”羅晨走後，蔣云溪便開口問道。
秦牧點了點頭，說道，“從我有記憶開始，便是跟師父一起生活的。他是個藥農，很有經驗，不過，幾年前已經去世了。”
蔣云溪聞言，忙道，“不好意思。”
“沒事。”秦牧笑了笑。
“我也是師父帶大的。”蔣云溪說道，“我三歲的時候父母去世了，然後就來到了道館當中。師父他，原本是很有天賦的修士，可惜，在突破瓶頸的時候出了岔子，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也失去了修行天賦。一向驕傲的他，便開始研究體術，但最終…….你也聽師父說了，在旁人眼中，那只是一個笑話罷了。我雖然很想繼承師父的衣鉢，但我在體術方面，實在是沒什麼天賦。因此，剛剛看到師父既欣慰，又開心，我也打心底感到高興。”
秦牧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背後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
“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的。這不僅是老師的心願，事實上，也是在幫我自己。”秦牧笑道，“對了，今年的大比，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參加？”
“你想參加？”蔣云溪苦笑了一聲，說道，“年年墊底，其實很丟人的，我看，你還是專心修煉，不必趟這趟渾水了。”
秦牧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道館的一份子，又怎麼算是趟渾水？況且，今年的大比，你沒想過拿一個好成績嗎？”
蔣云溪愣了一下，“就憑我們這些人嗎？”
“對，就憑我們這些人，拿一個足以保住道館的成績！”秦牧說道。
蔣云溪聞言，內心猛得一顫。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匯聚了她所有記憶的地方，而且，更是凝聚了羅晨全部心血的地方。沒有人比她更想保住道館，可是，這真的有可能嗎？
“如果前幾年的成績沒有那麼差的話，或許還有希望，可惜……現在要完成這件事，實在是不太可能。我跟師父也都有心理準備了，因此，你不必爲此感到煩惱，或者自責。”蔣云溪說道。
秦牧笑道，“你剛剛跟我說過，這世界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連我這樣只有二級修爲的人，都能參加今年的會試，那麼，還有什麼比這更加不可能的？”
“可是……”蔣云溪睜大雙眼，直視着秦牧。片刻後，她展顏一笑，說道，“你說得沒錯，我不該提前放棄的。那麼，只要你願意，歡迎參加今年的大比。”
“多謝！”秦牧笑了笑，說道。
……
……
翌日清晨，做完早課後，秦牧便跟着羅晨來到另一間特殊的練功房。這裡沒有聚靈陣，但卻有不少的專門訓練身體力量的器具。
“這是我平常訓練的地方，往後，我便在此處教你體術。”羅晨說道，“今天的話，我先教你如何施展體術。閉上眼，先試着將某一系的法則能量從氣府當中抽調出來，然後沿着血液開始行走，並不斷從血液中剝離，最後滲透到身體表層處！”
秦牧聞言，也不遲疑，立馬跟着做了起來。他發現，這個過程跟籙刻符陣的時候極其相似，不同的是，前者是將能量引入類似容器的符陣當中，而後者，則需要停留在身體表面。但從根本上看，這二者並無區別。因此，在成爲貨真價實的符師後，秦牧對法則能量的掌控早已達到了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地步。原本，羅晨在示範之後，還打算花幾天的時間慢慢地教秦牧如何來掌控這些法則能量，從而不讓它們擴散掉，不曾想，羅晨話音剛落，秦牧便也跟着做到了。
此刻，縈繞在秦牧體表的，是一層若隱若現的深藍色！那是雷法則之力，本身便包含着十分狂暴的能量，因此，當它們纏繞在秦牧的手臂上時，秦牧只感覺雙手都有些發麻！
“你這就，做到了？”羅晨一臉地不可思議，要知道，即便是一名四級修爲的修士，要完成這個過程，也需要三五天，甚至更長的時間。即便是在法則掌控力上頗有優勢的羅晨，也花了兩天多的時間，才勉強做到了。可是秦牧，竟然一下子便完成了。羅晨不禁暗道，“這小子難不成在法則掌控方面也有着堪稱恐怖的天賦？”
事實也確是如此，秦牧的法則掌控力，那是連顧修文都讚歎不已，用來施展體術，簡直有種大材小用的感覺！
羅晨暗自嚥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先燃燒法則之力，將其中的能量消耗乾淨，並且生成威力足夠強大的真正的雷電。”
秦牧聞言，操縱着雷法則之力開始高速運轉，而在行動過程中，法則能量也被漸漸消耗，並最終產生連普通人也能輕易看見的響着“滋啦滋啦”聲音的恐怖雷電！那藍色的如飛鳥一般的雷電在秦牧的手臂、拳頭上纏繞着，彷彿蓄勢待發。
“小心了，法則能量很快就會消耗殆盡，隨後，其核心處的法則碎片會繼續攫取你身體當中的能量，你要時刻把握好分寸，既不能阻止，但也不能過於放縱，否則，便會導致身體細胞的死亡，嚴重者，你的手臂可能就廢掉了！”
羅晨在一旁帶着嚴厲的口吻說道。秦牧還是第一次看見對方如此嚴肅，便知往下的事情絕非兒戲，因此，也是屏氣凝神，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雙手上！
果然，不一會，真正的考驗便開始了！秦牧只感覺雙臂中彷彿有長着尖牙的蟲子鑽入，在瘋狂地攫取着他血肉中的能量！
“一開始會非常疼痛難熬，不要過分抗拒，挺過這一階段，往後便會輕鬆許多。“一旁，羅晨提醒道。
秦牧聞言，輕輕咬了咬牙，放鬆了一下心境後，能量的輸出便顯得更加狂暴！雖然十分疼痛，但秦牧還是憑藉着驚人的意志力，生生扛了下來。
羅晨見狀，臉上浮現出既欣慰、又驚喜的神情。
“恐怖的身體力量，遠超常人的法則掌控人，還有，驚人的意志力！看來，這少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羅晨忍不住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片刻後，疼痛感終於減輕了不少，而手臂上的藍色光芒則比之前愈加濃烈幾分。秦牧見狀，嘴上也忍不住綻開一點笑容。
“現在，你像昨天一樣，用盡全力向我攻擊！”羅晨說道。
秦牧聞言，看着手中的狂暴能量，不禁皺了皺眉頭。
“老師，這可不比昨天，不會傷到您嗎？”
“放心，這麼點程度的攻擊，我單憑肉體便能接下來了。”羅晨笑道。
秦牧聞言，也是激發了一絲好勝心，他想試試，這樣的攻擊，是否能給羅晨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壓力。
“既然如此，老師，您要小心了！”
話音落下，秦牧猛地一加速，便帶着滾滾雷電直衝出去，轉瞬間，便到了羅晨眼前。
“砰！”
一聲巨響，纏繞着藍色雷電的拳頭便落在了平平無奇的寬大手掌上，而後者，竟然因爲這猛烈的衝撞，而後退了半步！
雖然只有半步，雖然對方沒有施展任何法術、體術，但那也是貨真價實的七級大修士！而對方，竟然硬生生地後退了半步！
窗外，趴着偷窺的白楊、蔣云溪等人，此刻也是目瞪口呆！不使用法術的情況下，他們幾人聯手，都不能撼動羅晨分毫，可是，第一次施展體術的秦牧，卻做到了這一點！
“咳，看我丟臉，很開心是吧？”羅晨對着窗外說道，衆人聞言，也趕忙灰溜溜地逃竄走了。
“抱歉，老師，我不是故意的。”在意識到自己似乎用力過猛後，秦牧也是頗感愧疚。
不想羅晨笑了笑，說道，“抱歉什麼？作爲老師，我不怕在學生面前丟人，相反，如果有一天你超越了我，甚至打敗了我，我只會感到高興！”
秦牧聞言，心裡驀然感到一陣暖意。而回憶起之前的恐怖攻勢，秦牧竟有些不感相信。原來，在不使用法術的情況下，真的有可能達到同樣恐怖的攻擊威力。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啊！
“好了，既然你這麼快便學會了施展體術的方法，那麼往下，便需要學習更爲系統的體術。”羅晨說着，從身上取出一個卷軸，“這是名爲‘雷訣’的體術卷軸，共分七層，其每一層的威力與相應級別的法術威力差不多。不過，要學習超越自身修爲的體術，可以說是十分困難的，而這，卻也恰恰是你要做到的。對了，你之前的法則領悟力測試，分別是哪幾種？體術的學習跟法術是一樣的，需要你在某一系的法則領悟力上達到足夠程度後，纔可以修煉的。”
秦牧見問，猶豫了一下。關於領悟力的測試，他其實在七種基礎法則上都達到了頂級，但在胖貓的提醒下，他並沒有全部展示出來。畢竟，在一個小縣城中展露出過於恐怖的天賦，往後的修煉生活必定不得安寧。
稍微斟酌後，秦牧說道，“我在七種法則之力上都達到了標準。因此，七類體術，我應該都可以學習。”
“七種？不可能吧？那你有多少種達到頂級的？”羅晨顯得十分驚訝。
“額，好像是三種吧。”秦牧還是略有保留地說道。
“三種頂級，七種達標？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可是你的法力修爲，怎麼會這麼低？”羅晨想了想，問道，“你參加聯合會試，是不是也跟此有關？”
秦牧見對方一下便猜了出來，有些爲難地撓了撓頭，說道，“確實是如此，但具體的情況我不方便說清楚。”
羅晨聞言，擺了擺手，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說明的。不管你想在會試中做到何等地步，我作爲你的老師，都只會無條件支持你。不過，我當年也參加過兩次會試，它不僅困難，而且危險，所以，我希望你首先要保全好自己！”
“我會的，老師。”
秦牧說道，臉上則綻開充滿暖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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