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百四十六章 尋找師倩

雲天傾帶着小容蘇櫻來到宮門口,看到蒼梧帶着四人早早等候。四人見雲天傾走近,下跪行禮,“四大鬼剎見過主子。”

雲天傾似笑非笑瞥眼蘇櫻,“行了,也不見得有多恭敬,以後這下跪叩拜之禮就免了吧。”

蘇櫻拉起小容的手,硬着頭皮上前對雲天傾說:“主子,禮數不可費,若是以後拜見主子不行跪拜禮,那我們如何表達對主子的敬仰之情?”

雲天傾看天沉思,“你們就像小容一樣,呀呀叫一叫就行。”

小容眼中只有他最崇拜的姐姐,完全沒注意他們談話的內容。等到所有人都用詭異眼神看他的時候,小容才睜着一雙朦朧的眼睛與衆人回望。他做錯?什麼了?

雲天傾最喜歡看人露出懵懂的神情,尤其是容凌。那個時時刻刻彰顯自己本事的男人一旦露出孩童般的稚氣,她的心都會軟成一灘。雲天傾私心想着,若是天天能見着容凌露出那副表情,她一定會成爲世上最幸福的人。

四大鬼剎和蘇櫻耷拉着臉跟在蒼梧身後,蒼梧和雲天傾肩並肩走在前面,雲天傾手裡牽着小容,不像出使任務,倒像是一家三口出門遊玩。這個念頭讓蒼梧心頭跳動。今天他一定是魔怔了,是不是想象和雲天傾在一起的場景。蒼梧告誡自己,雲天傾已經是有夫之婦,他若是橫插一道,不僅名譽受損,他還會被雲天傾嫌棄。這種壓抑自己感情的行爲讓蒼梧覺得熟悉,想了一遭,蒼梧腦海中閃過一個嬉笑怒罵都很隨性的男子,達鈺。

達鈺對雲天傾的感情有目共睹,可以說除了雲天傾本人,和他們相處過的人都知道達鈺的心思。但達鈺在雲天傾面前掩飾的很好,他們也保持着很好的關係。蒼梧自認比達鈺強上幾百倍,自然在這方面不會輕易認輸。

幾人趕到百葉城,再次來到當時居住的客棧,都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雲天傾偷偷打量蒼梧,見蒼梧並沒有太多表情,不好隨意猜測蒼梧想法,因此一直一句話沒說。據她所知,蒼梧對師倩的感情要比官蒼梧深沉一些,但不知爲何,師倩總是纏着官蒼梧,而對蒼梧很冷淡。雲天傾想,這大抵就是感情中的緣分。喜歡你的不一定你喜歡,你喜歡的不一定同樣喜歡你,若要兩情相悅,還要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看來談戀愛真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情哪。

來到當初居住的別院,雲天傾看見官蒼梧身穿一身道袍,頭上戴着高高的道冠,手中一柄拂塵擺來擺去。金盞花開的妖嬈,橘黃色的花海讓雲天傾想起殘陽染血的淒厲場景,花田旁擺着一方香案,三炷香飄出的嫋嫋青煙從香爐中升起,印在官蒼梧臉上,顯得他整個人都不真實。

蒼梧注意到雲天傾的目光,解釋道:“官蒼梧自從師倩消失後,心中很愧疚,一直想送師倩進入輪迴。而不是留在世上無休止的飄蕩。其實,官蒼梧心中很苦。知道我這個大哥存在後,就一直違背自己的本心做事。背叛你,實屬不得已而爲之。那時候你親口原諒他,你都不知道他多開心。但我知道。其實,你在他心中,佔有很重要的位

置。”

“啊?哦。”雲天傾比蒼梧還要恍惚。她都不知道蒼梧說了些什麼,眼中只剩下一心一意揮動拂塵跳來跳去的官蒼梧。官蒼梧太認真,連他們到來,說話都沒聽見,這是明顯的忽視,還是不能打斷法會?

蒼梧心不在焉解釋,就連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官蒼梧是個很好的人。難怪師倩一直跟着他。其實師倩也出現在我身邊,那時候我覺得師倩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並沒有太在意。估計官蒼梧也是這種想法。但現在我又有了……”

蘇櫻和四大鬼剎齊齊皺眉。雲天傾沒聽出蒼梧的意思,但他們很專注。蒼梧的每個意思他們都聽得很明白。這傢伙居然敢在前主子不在,主子晃神的時候表白,真是膽大包天。

不一會兒,官蒼梧停下手中動作,走到雲天傾幾人面前,語氣平淡,“你們來了。”

天空很藍,白雲很白,界限清晰分明,一望無際的蒼穹又高又遠,身側大片妖嬈的花海肆意盛開,芬芳是花香隨着清風送來,長袍軟帶的官蒼梧笑容蒼白,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雲天傾看着他眼中細碎的波紋,點頭。

官蒼梧似是剛見到雲天傾,眉頭微蹙,“天傾,我……”

“嗯。”雲天傾一個鼻音打斷官蒼梧所有言語。她知道他的意思。從一開始見到這個開朗單純的男孩兒時,她就對他很有好感。因爲她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他身上被陽光覆蓋的樣子異常讓她着迷,她喜歡和他相處時輕鬆的感覺。後來她慢慢識得情滋味,也一點點知道官蒼梧對她並不像她對他一樣單純。但是她已經有了容凌,她不能迴應他純潔的感情。所以,就讓一切在還未開始時結束,對彼此,都是最好的選擇。

官蒼梧恍然一笑,面容在陽光下有些模糊,和雲天傾說了相同的話,“嗯。”

蒼梧站在一邊,冥神凝視,知道官蒼梧心中所想,嘴角掛上淺淡的笑。世上多少事如白雲蒼狗,當時以爲絕對不會發生的事,真真切切發生每個人身邊,回憶往事時,只覺得荒唐。便如他以爲自己絕不會對雲天傾動心思,現在心中只想着她的安危。便如官蒼梧曾經以爲他會討厭師倩一生一世,沒想到現在爲了尋找師倩,披上道袍,用十年壽命開啓陣法,若是能找到師倩的氣息也算值得,但清歡說的很清楚,官蒼梧此行,很有可能徒勞無功。

官蒼梧猛地朝雲天傾跪下,懇求說道:“天傾,我知道這是個很過分的請求,但只有你能幫助我。國師說,師倩生前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一遍遍趕走師倩,她現在一定不想再見我。所以世上唯一和她有聯繫的人就是你。我們需要你的幫忙才能找到師倩。”

雲天傾虛扶一把,“蒼梧已經說清事情始末,我現在人在這裡就已經表明我的態度。你們是我的朋友,幫忙二字義不容辭。”

官蒼梧很感動,雲天傾見不得他婆婆媽媽的樣子,蘇櫻接到雲天傾眼神示意,直接把官蒼梧拽起來,雲天傾才慢悠悠說道:“行了,不用浪費時間,需

要我怎麼做?”

官蒼梧從懷中掏出一個竹哨子,交給雲天傾,“把這個紅繩纏繞在手上,我一會兒唸咒,等到大風吹起,拉住吹滅的時候,你就開始吹哨。師倩若在此處,她聽到哨聲就會出現。然後你和她說話,她的魂魄就會自動進入哨子中。”

“好。”雲天傾接過哨子,把哨子上的紅繩纏繞在手指上,按照官蒼梧的指示端坐在香案對面。官蒼梧站在香案前,拂塵揮舞,嘴裡唸唸有詞。

不一會兒,狂風大作,雲天傾眼見蠟燭將要被吹滅,把哨子放在嘴裡,深吸一口氣,突然響起一道急切的女音,“不要。”

獨孤漣漪頭髮散亂,腳步踉蹌衝過來,雙手探向前,神情倉惶着急,“不要。”

蒼梧和四大鬼剎在花田旁護法,見到獨孤漣漪出來搗亂,無法估計她公主的身份,直接把人拿下,扭在地上。

雲天傾並未在意獨孤漣漪的打擾,還是按照和官蒼梧實現約定的吹起了哨子。霎時,吹起的風凌亂不堪,花海中的花瓣朝天飛起,人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等風小些後,出現在衆人眼前的不再是客棧中的別院,不是青天白雲,不是金盞花海,而是一座被火光照亮的空城。城牆上一個女子迎風而立,蒼白的頭髮在風中張牙舞爪,衣袍高高揚起,女子視線垂下,看着城牆下混亂的嘶喊的士兵和屍體,面容俊冷。不知爲何,雲天傾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她很熟悉。好像感受雲天傾的注視,女子眸光微錯,看着虛空中的雲天傾,淺笑一聲,說道:“是你嗎?孩子。”

雲天傾大驚,“你認識我?”雲天傾這才注意到,她身體懸浮在和女子同等高度的位置,腳下是黑漆漆的黑洞,黑色的霧氣從黑洞中蔓延而出,纏上她的腳踝。

女子好像笑了一下,目光清澈而空洞,聲音冰冷無情,“你既然敢背叛吉澤王城,必然有承受天罰的準備,怎麼事到如今,難道你害怕了?”

雲天傾全身戰慄。這女子目光犀利,好像能看透她的靈魂。

女子目光更加悠遠,透過雲天傾看向另一個人,“師倩,你出賣王城,就是爲了得到那個人的注視,今天,此時此刻此地,哀家用前任雪山聖女之名,用王城皇室之尊詛咒你,你喜歡的人永遠不多看你一眼,喜歡你的人永遠得不到他喜歡的人。你要永遠徘徊在人間不得轉身,贖清你的罪孽,直到山窮水盡,哀怨平息。”

無數冤魂從腳底撕裂黑暗,掙扎着咆哮而出,瞬間,雲天傾看見自己的身體消失的在黑暗中,若是放任黑霧蔓延,恐怕自己會被這黑霧吞噬。但實現官蒼梧並未告知其中會如此兇險。雲天傾鎮靜自己慌張的情緒,握緊哨子,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聲音,“師倩,你在哪兒?師倩,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黑暗中一個諾諾的哭音響起,“殿下,師倩知錯。請殿下責罰。”

說話的人正是師倩。雲天傾心思更加安定,盡力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師倩,我以雪山聖女之名,王城皇室之尊,命令你現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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