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研的篤定判斷讓岳雲鬆思不得其解,他直直看着小寧,似乎是在確認一件事情。
“她怎麼會在這裡?”言小研轉身問身後的兩人。
陸鑫瑞兩眼一吊,立刻開始委屈抱怨:“還不是少陽這傢伙,說是這女的要殺他,非逼着我把她從醫院裡給偷出來了。”
林少陽不爽地看一眼陸鑫瑞,但也沒做辯駁,的確是他把花少牽扯進這件事情,他心裡有氣他能理解,再加上這肯定是花少在另闢蹊徑地接近言小研,他就不拆穿他了。
“她要殺你?她爲什麼要殺你?”言小研看向從容鎮定的林少陽。
“那晚,她潛入我家偷襲我,說要我的一個器官,可是她下手狠辣,幾乎是要把我整個背部都切開,要不是師叔及時出現,我現在早已是死屍一具了。”林少陽回答她。
“她要你的器官?可是她後來爲何又與岳雲鬆纏鬥?”言小研不解。
“她要的從來就不是少陽身體裡的器官,而是放在少陽家裡的標本,誰知道她哪根筋不對了,會異想天開認爲標本藏在少陽的身體裡,所以纔會奪了這個女人的身體過去找少陽。”岳雲鬆走到二人面前解釋道。
“你說的是腺體?”林少陽問岳雲鬆。
“是,不過已經被那個叫做小曦的女人給搶走了。”岳雲鬆說道小曦的名字時心情難以言喻,言小研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糾結。
“小曦?”林少陽嘀咕着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之前霍顏曦曾問過他是否接觸過奇怪的植物,腦中頓時閃過一過念頭,他問岳雲鬆:“你說的‘小曦’全名是不是叫做‘霍顏曦’?”
“霍顏曦?”岳雲鬆不知。
“她父親是不是叫做霍駿天?”言小研突然問道。
“是,你怎麼知道?”林少陽有些詫異。
“那晚我看到小曦的母親叫身邊的男人‘駿天’,看他的樣應該是小曦的父親。”言小研回憶道。
“霍駿天的確是霍顏曦的父親,但那個女人可是她的後媽。”站在門口的陸鑫瑞補充了一句。
“你們都認識霍顏曦?”言小研問二人。
“豪門大戶的千金,怎麼說大家都算是‘二代’,一個圈裡的想不認識都難吧?”陸鑫瑞驕傲的語氣裡竟帶了幾分自嘲。
“霍駿天與我父親有生意往來,我和霍顏曦算是自小就相識,但不怎麼熟……哦,我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就是霍顏曦的私人看護啊!花少,你記得嗎?我們去醫院接霍顏曦出院的時候見過她的!”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是她!她是霍顏曦的人!”花少驚呼。
“不可思議了,這麼久了,我居然一點兒都沒察覺!”他又看向了小寧的臉,自言自
語道:“這怎麼可能呢?霍顏曦年紀那麼小,又天生殘疾,她怎麼可能控制這個女人來殺我呢?”林少陽不敢相信。
“殘疾?她怎麼了?”岳雲鬆緊張問道。
“她的腿一直在萎縮,從小就坐着輪椅,無法行走。”林少陽雙目低垂,說話間霍顏曦那雙透着寒意的貓眼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他只覺脊背泛起一陣涼意,爲什麼呢?每每想到霍顏曦,他都會有這種感覺。
“霍家妹美倒是美,就是性格陰鬱了,那麼多豪門千金裡最不討喜的就是她了。”陸鑫瑞趁着幾人各有所思的空當插起話來,“還有啊,關於她的傳聞也不好,聽說她把水當寵物養,前不久養出了一盒陰陽水,一半白一半黑,這多嚇人呀。”陸鑫瑞邊說邊搓自己的胳膊,雞皮疙瘩早已掉了一地。
“陰陽水?”岳雲鬆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是的,養在一個黑色的木盒裡,盒表面雕刻着八卦由來的故事,盒中之水呈現陰陽兩,由黑白兩色組成,我之前在她的病房裡見到過。”林少陽邊回憶邊敘述盒的情況。
聽完這話,言小研就看到岳雲鬆臉色一沉,嘴角的肌肉在微微顫動,那雙深邃的眼睛裡裝滿了不可思議,他什麼都沒再說,又回頭看向小寧。
“師叔,我們還是快走吧,剛纔那灘白原液逃走了,萬一它去給小曦通風報信,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林少陽這纔想起他們好不容易打開門的初衷。
岳雲鬆卻一動不動,他伸出一隻手握住小寧冰冷的手腕,一臉猶豫地看着她。
衣角被人扯住,回頭一看,原來是小研,“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幫你。”言小研微笑,像豪爽的男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膠質能感應到你的想法,所以,無需你開口,我願意幫你。”
岳雲鬆心頭一暖,想不到,她現在已經如此信任他,他點了點頭,然後對林少陽說:“再等我一下,有件事我必須現在搞清楚。”
林少陽沉默,陸鑫瑞則有些焦慮,偷偷對林少陽說:“別管他了,我們帶着那個漂亮妹先走吧?”
林少陽不爲所動,堅定地說:“既然大家上了同一條船,那自然是要一起離開。”
陸鑫瑞推他一把,沉聲道:“早知道你會這樣說,不走拉倒,這是我家的倉庫,我倒要看看誰敢來這裡撒野!”
林少陽微微一笑,花少總是這樣,刀嘴,豆腐心。
岳雲鬆一手握住言小研的手,一手握住小寧的手腕,“你閉上眼睛,全身放鬆,把注意力集中在一點上,然後,我會引導你釋放原液。”他囑咐言小研。
言小研點了點頭,微微閉上眼睛,一張專注而秀美的面容令少陽怦然不已,更不要說花少了,兩隻眼睛瞪得比蠻牛的還大。
下一秒,陸鑫瑞恨不能挖掉自己的眼睛,就看到岳雲鬆的身體瞬間化成了一灘白色的液體,然後迅速聚集成一條白線流進了小寧的——鼻孔。
收尾的時候,那扭曲着的白線真像一坨沒有擦乾淨的鼻涕,陸鑫瑞乾嘔了兩下,林少陽還趁機在他背上狠狠拍了幾下。
等言小研睜開眼睛的時候,岳雲鬆已經徹底地鑽入了小寧的身體。
“他進去做什麼?”林少陽甩開拽着他胳膊的花少,徑直走到言小研身邊輕聲問她。
“他想去確認到底是什麼東西控制了這個女人的身體。”言小研淡淡地說,目光卻是盯在小寧身上。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嗎?”林少陽莫名奇妙問了一句。
言小研總算回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但這是他想做的,我便會幫他。”
又迎上她會笑的眼睛,林少陽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好快,他徐徐吐着氣來讓自己保持從容自在的樣,“你們兩個好奇怪,你尊重他,可他卻貌似很是崇拜你,你是誰?”林少陽自知自己問的唐突,不好意思地微低了頭。
言小研保持着她那淡然的微笑,清風細雨般的聲音又飄進了林少陽的耳朵,“我叫言小研,他的確是我尊敬的師長,前輩和值得信賴的朋友。”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你叫林少陽,是他的師侄。”
林少陽心中突然風起雲涌,他張了張嘴本欲說什麼,結果卻被陸鑫瑞搶了先,“你好,我叫陸鑫瑞,是林少陽的死黨,不介意的話我想和小研你交個朋友。”花少伸出了他那隻曾經伸向過無數懵懂少女的“魔爪”。
林少陽心中暗罵花少好不給他面,結果就看到言小研與花少友好的握手,不知怎的,他的臉漲的通紅。
“你怎麼了?少陽?”陸鑫瑞剛只是餘光一瞟,剛好看到一張堪比煮熟的螃蟹似的大紅臉立在自己身邊,嚇了一跳。
趁言小研還未看到,林少陽立刻背過身去,“沒什麼。”一隻手藏在衣服下面給花少打着手勢叫他不要過來,花少打量着他的背影,心中頓悟,這小是害羞了呀。
言小研不自主偷偷一笑,低頭擡頭間即換上了一張無風也無雨的臉,感官發達能夠360無死角觀察的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到?只不過某人要面,她給便是了。
在人沒有主題的對話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言小研覺得很奇怪,岳雲鬆進去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不出來?
她開始隱隱的擔心,一把抓住小寧的手腕,努力的去感知岳雲鬆在她體內的情況,可是對方的身體內似乎多了一層堅不可破的屏障,她竟然無法深入地感知!
言小研着急了,她求助的看向了林少陽,少陽立刻會意,走過去站在她身後。
“爲什麼還不出來?”言小研問他。
林少陽盯着小寧一睜一合的眼睛搖了搖頭,“不知道。”
言小研心中一涼,無奈之下,她突然用雙手握住小寧的兩隻手腕,閉起了眼睛。
“你幹什麼?”林少陽抓住小研的胳膊阻止她繼續。
“你放手,我要釋放原液,衝破那層屏障!”言小研堅定說道。
林少陽的心裡有着說不清的滋味,他緩緩放手,他知道言小研只相信岳雲鬆,他說的話,她根本不會聽。
陸鑫瑞看到了林少陽的失落,但自動扮演哨兵的他站在門口不時的朝外張望,沒時間去安慰少陽那顆受傷的心。
小寧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眼球似乎要跳出來了,林少陽見狀,再次抓住了言小研的胳膊,大吼道:“快停止,她要撐不住了!”
言小研不管不顧,擰着眉頭仍在繼續朝小寧體內釋放原液,小寧渾身開始抽搐,整個人像觸電般劇烈抖動,驚呆了站在門口的花少。
“快住手!她的身體要爆炸了!師叔還在裡面呢!”林少陽一手卡住她的脖將她使勁兒向後一拽,兩人應聲倒地,林少陽充當了人肉墊背。
言小研一瞬間清醒過來,她滿頭大汗,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再次衝回到小寧身邊,林少陽以爲她又要胡來,也跟着跑到了她身後正想伸手拉住她,卻聽到她顫抖的聲音:“這具身體是陷阱,岳雲鬆被困在裡面了!”
林少陽大驚,“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