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大人的態度好了許多,道:“你自己都說了我們兩個不對付,那你爲什麼還要提醒我?我知道了,你是怕我真的殺了你。”
“實不相瞞,我現在確實還不想死。”道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大殿下真誠告誡道:“東南大人,其實你我二人並非敵人,你大可不必對我恨之入骨。今晚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不單是想保住我的性命,還想保住你的命,因爲你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你的國家着想,站在你們羌尺國的角度上看,你是忠臣所以不應枉死。”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呢?如果你一開始就低調些,不與我們爲敵,我們會鬧到今日這般境地嗎?”東南大人不好領情,只能繼續諷刺道。
冷景澗據理力爭,直言自己能有今日的一切,並非是自己要來的:“東南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什麼時候與你們爲敵過?再者我能有今日的一切,還不都是陛下賞賜的,而我可有一次主動要求過?”
“既然你不想要,可以拒絕呀。正因爲陛下對你的獨寵,讓我們損失了多少利益。”東南大人心中不甘道。
“一個質子,你認爲有權力說不嗎?”
冷景澗此番話卻有幾分道理,東南大人不得不承認,道:“那照你這麼說,是我的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否認了東南大人的猜測,冷景澗解釋道:“我們都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
“好一個立場不同。”冷景澗的話滴水不漏,東南大人又問道:“也就是說,你現在的立場還是你的母國。”
“不然呢?”
“那這麼多年了,你可曾想回去?”
冷景澗直白道:“那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自然是想了。”
“既然大殿下想回去,那我幫你,可否?”
東南大人的主動示好出乎冷景澗的預料,在自己的推斷中並沒有算到東南大人會這樣說,冷景澗問道:“東南大人要如何幫我?”
“去了西椋城,待你調查出真相後,你就趁機離開吧,回到你久違的母國。”
“你要幫我?”冷景澗預料不到東南大人會這樣開口,道:“東南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能離開。”
“爲什麼?”
“因爲我方纔說了,我懷疑陛下還會派出其他勢力跟蹤我們。”冷景澗絕口不提不離開的原因是城中還有自己的弟弟,只找出這個理由冷景澗就認爲能打退東南大人的這個想法。
“這個不是難事,我會找出隱藏的那個力量,然後把他們全部除掉。”
爲了讓自己離開,東南大人竟敢如此做,冷景澗感嘆自己在東南大人心裡的不受待見究竟有幾分,道:“爲了我,東南大人甘願冒險,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這一說,如果真有那個勢力,我只要把他們殺的一個不留,陛下就查不出什麼。”
“東南大人想的太簡單了,陛下會直接懷疑到你的頭上。到那個時候再加上我的離開,東南大人必死無疑!”冷景澗斷定道。
怎麼做都不對,東南大人想不出一個更好的讓冷景澗離開的辦法,道:“那你說要怎樣做你才能離開?”
“這裡並非生我養我的地方,不是我不想離開,而是我沒有辦法離開。”冷景澗看得出東南大人是真誠的與自己交談,故而冷景澗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困境,道:“我的離開會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所以我情願不離開。”
拒絕自己的這個方法是爲了自己安慰着想,東南大人莫名生出一股欣慰,道:“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順利離開而且還不會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冷景澗遺憾的嘆了一口氣,道:“目前沒有好的法子。”
“怎麼可能!”東南大人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道:“一定有好的法子,你但說無妨。”
看得出東南大人是出自真心的要幫自己,如果真的能得到東南大人的助益,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順勢讓冷殊衍三人借指正爲由一起前往西椋城,只是這樣一來如果真的有另外一股勢力跟蹤東南大人和自己,那這股勢力無論除還是不除掉,最後東南大人都難辭其咎。
“沒有更好的辦法。”冷景澗的斷定道。
本以爲自己這樣說能讓東南大人打下退堂鼓,不料東南大人的態度十分堅定,道:“那就聽我的,你在西椋城離開,如果真有一股勢力跟蹤我們,那殺了他們便是。”
可以選擇除掉跟蹤的勢力而不是選擇除掉自己,冷景澗大爲感動,道:“東南大人......”
冷景澗感慨至深的語氣讓東南大人難以自持,道:“你別用這種怪異的語氣稱呼我,我只是看你作爲人質在我們這裡呆了數年而心生同情罷了。”
“東南大人,你可知道這樣做,你自己凶多吉少。”不忍害了東南大人,冷景澗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你自己都說了,我是凶多吉少。不就是兇多一點,吉少一點,我不會有有事的。”推掉冷景澗的關心,東南大人語重心長道:“說實話,你在陛下跟前受寵的模樣很招人嫉恨,但是一碼歸一碼,你身爲尼羅國的大殿下,卻在我們羌尺國做了數年的質子,要說我心裡面沒有同情你,那是不可能的。”
“東南大人......”冷景澗心裡一陣難受道。
“你不必說什麼,讓你平安離開就當是我們同朝爲官數年的情分使然吧,你也不必擔心我的處境,只要你能離開,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東南大人爲自己開脫道。
“那東南大人的這份情誼,我冷景澗沒齒難忘。”冷景澗退後一步,行禮作揖道。
“少在這裡文縐縐的了,既然你決定離開,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東南大人問道。
“還真有一事。”冷景澗順勢提出,道:“爲了讓這件事更順利的進行,有必要的話我需要東南大人在陛下面前開口,讓陛下恩准北國那三位使臣與我一同前往,因爲指證兇犯離不開他們。”
“小事一樁,你大可放心!”東南大人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