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聽到他這句話,皇上的心也就放下了:“好了,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你就先退下吧,朕要休息一會兒。”
“皇上。”突然,長孫無忌一臉嚴肅的說道:“臣有事啓奏,望皇上容稟。”
只見皇上的眉頭不由得蹙了一下,看着長孫無忌一臉的嚴肅,心情也隨之沉重了。
今夜,勤政殿內燈火透亮,長孫無忌與皇上秉燭夜談,二人商量了整整一夜,從大唐建國一直到皇上百年之後的政策,皇上都已經制定好了,不過當長孫無忌問道後宮裡沒有生育的那些妃嬪該如何處置的時候,皇上的眉頭深鎖,看着明黃色的屋樑,握了握手中的玩石、良久,幽幽的說道:“老狐狸,你應該知道,皇后臨終的時候對朕說過,讓朕善待宮裡的妃嬪,不可學習秦皇漢武,實行殉葬一事。朕答應了皇后,並且朕也覺得讓一個好好的人陪着朕,就算是在九泉之下,朕也不能安息的。”
聽到皇上的話,長孫無忌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忙站起身來,躬身道:“皇上聖明,皇上仁厚,此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恩,既然國舅也是這麼想的,那朕這就頒旨,待朕百年之後,後宮之中已有生育的妃嬪繼續留在宮中頤養天年,侍過寢而未曾生育的,到感業寺削髮出家,爲朕,爲大唐祈福,而那些沒有侍過寢的,等到朕百日之後,全部遣散出宮,另行婚配。”皇上一邊說着,一邊將這些寫到了聖旨上。
看着皇上一字一句的寫完,長孫無忌忽的想起了妹妹臨終時說的一句話:“哥哥,我已經不行了,等到皇上殯天之後,哥哥你一定要在之前就勸住皇上,千萬不要讓活人殉葬,那樣遭天譴的事情,我們不能做,也不可做啊!”
皇上寫完聖旨,蓋上了玉璽,看着聖旨,忽的鬆了一口氣,想到先前坊間的傳言,說什麼“唐三代後,女主武王”,看來這就是坊間的傳言了。將聖旨疊好之後,皇上將它交給長孫無忌,說道:“老狐狸,這個你收好,到時候要是那些皇親國戚說些什麼,你就將這個拿出來,他們便不會說什麼了。”
“是,微臣遵旨。”
皇上伸了伸懶腰,站起來走到窗口:“吱呀”一聲推開窗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了進來,灑了一地:“原來天都亮了,竟沒發覺,這一聊就聊了一夜啊!”
看着外頭的天,皇上頗有感慨的說道:“老狐狸,你一定要記着,太子,朕就交給你了。”
身後的長孫無忌看着皇上的背影被那團團的亮光包裹着,一時之間竟有些慌神兒,彷彿皇上就是從天上來到人間似的:“請皇上放心,只要微臣還有一口氣,微臣一定擁立太子登基,爲大唐鞠躬盡瘁。”
……
玉門閣。
“真沒想到他那樣的一個人物竟然也會用這樣的方法,哼!”碧照正在幫小小姐換衣服,一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碧照的心裡除了後怕,就是氣憤。
夜焚琴也在幫小女兒換衣服,聽着碧照的話,嘴角笑笑道:“好了,碧照,他之所以會用這樣的方法,那全是他的無奈。如若不是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他也斷然不會初此下策。”
“二小姐,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幫他說話。”碧照聽到二小姐這句話,真是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就算是到了腦袋
都要掉的時候,他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啊!小二小姐還這麼小,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的話,誰負責啊!姑爺又不在家,要是姑爺回來見到小二小姐出了什麼事兒的話,那這事兒不就會弄出更大的波動了嘛!”
聽到碧照猶如大媽一樣的嘮叨,夜焚琴無奈的揉了揉耳朵,說道:“我的碧照大姐,這件事到此爲止吧!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小文君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對吧?”說完,夜焚琴還輕輕捏了捏小女兒的臉蛋兒,笑道。
“娘說的對,碧照阿姨,你就不要再想了,只要我們沒事兒不就行了嗎?”衣服已經換好的淥水走到孃的身邊,看着妹妹熟睡的樣子,小大人似的說道。
原本碧照在聽到二小姐的那句話的時候,心裡有些煩躁,可在聽到小小姐說話的時候,原先的煩躁一下子變成了憐愛,走到小小姐身邊,輕輕抱了抱小小姐,說道:“小小姐就是這麼的善良,就算是那個人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你都能原諒他,讓奴婢太受感動了。”說完,碧照竟還擦了擦眼角。
見到這樣的碧照,夜焚琴與淥水皆是一抖,渾身的汗毛頓時直豎,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嚥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經過昨天晚上的一陣驚嚇,夜焚琴現在也有點兒驚弓之鳥。
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師母,是我,懷英。”
聽出門外之人是誰,夜焚琴連忙吩咐碧照:“快,去將門打開。”
“是,奴婢這就去。”碧照也明白那人是誰,連忙走到門口,將門打開,讓狄先生進來。
狄仁傑剛一進門便急急的向裡頭走去:“師母,你們快收拾收拾趕快離開,在我來之前,我聽長孫大人說,好像皇上要在全城搜捕你們,挨家挨戶的搜,是由長孫大人親自主持的。”
“什麼?”聽到這個,夜焚琴吃驚地瞪大雙眼,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見師母竟發起了呆,狄仁傑有些急了,催促着身邊的碧照,說道:“快,幫師母收拾,今天傍晚一定要出京城,不然就出不去了。”
碧照見狄先生如此的緊張,便也慌了神兒了,慌里慌張的走到衣櫥那兒,雙手發抖的爲二小姐收拾衣服。
夜焚琴一會兒看看懷裡的孩子和淥水,一會兒看看手腳都不麻利的碧照,一會兒再看看站在面前的懷英,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忽然,一道金光在腦海中閃過,夜焚琴盯着狄仁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說道:“碧照,不用收拾了,我們不走了。”
“啊?”忽然聽到二小姐這話,碧照驚得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二小姐:“二小姐,皇上已經不打算顧及親情了,您這是何必呢?我們還是聽狄先生的話,儘早離開京城吧,去找姑爺,或者會老爺那兒。”
聽到碧照說出“姑爺”二字,這下,夜焚琴的心裡更能夠肯定這是一個陰謀了,斜眼看了看狄仁傑,轉而對着碧照說道:“碧照,把東西都放回原位,本小姐說不走就不走了,難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二小姐?”碧照見二小姐像是生氣了,不由得有些害怕,訕訕的將衣服一件件都放了回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看着地上的地毯。
只見狄仁傑看着原先還是準備離開的師母一下子不走了,這下子該是他的心裡急了:“師母,刻不容緩啊!時間不等人,方纔懷英來這兒的時候,就已經見到長孫大人帶着一隊人馬向這兒趕來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這下,思緒已經清晰的夜焚琴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不由得輕笑了一下:“呵呵,既然他想來,那就讓他來吧!本宮倒是要看看他敢對本公主如何!懷英,你忘了,本公主可是和親突厥的公主,又是大唐的長公主,就算是他在怎麼想拿本公主做事兒,那也不敢對本公主如何!更可況,他還是有求於本公主呢!”夜焚琴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碧照,說道:“碧照,你將兩個孩子帶下去,記住,除了我與重紗一起親自去,否則你見着誰都不要將孩子交給他,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碧照見到事態嚴重,便也不再說什麼,從二小姐手上抱過小二小姐,再牽着小小姐,對二小姐福了福身子,便要離開。
夜焚琴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忽的想起一個地方:“淥水?”
聽到娘在叫自己,淥水忙轉過頭,跑到孃的身邊,擡起頭看着娘,懦懦的叫了聲:“娘。”
看到女兒眼中的神色,夜焚琴知道她在害怕,輕輕將淥水攬入懷中,親着她的額頭,小聲的說道:“淥水,一會兒你帶着碧照阿姨一起去地下,走到夜明珠的盡頭向右轉,推一下那個門,你們便進去那個地方,裡頭有娘爲你做的糕點,還有馬奶,淥水一定在要那兒等着娘和爹去接你們,其他無論是誰,都不要跟着他走,知道嗎?”
耳邊聽到孃的聲音,淥水也明白孃的意思,抿了抿嘴,點點頭道:“娘,你放心吧,淥水都明白的。”
見女兒這般的懂事,夜焚琴的心裡也稍稍放了一點兒心,擡起頭看着碧照,說道:“碧照,我就將這兩個孩子交給你了。”
碧照聽二小姐這話像是在交代什麼後事似的,眼眶裡噙滿淚水,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二小姐,你就放心吧,只要奴婢在,就一定不會讓兩位小姐出任何事的。”
“好。”說完,夜焚琴便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見此,碧照便帶着二位小姐離開了,就像是生與死的離別一般。
而一邊的狄仁傑見到這般情景,竟一句阻止的話都說不出,呆呆的看着她們離開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衙門辦案,閒人避讓,讓你們主家的出來說話。”
“哎喲喂,我的大爺啊,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從沒有過偷稅漏稅跑稅的事情,交給朝廷的我們可都是按時按量交的,您可不能驚了小店的客人啊!我們混口飯吃也不容易啊!”
官差沒想到一個掌櫃的竟能如此的油嘴滑舌,看了看他的樣子,說道:“看你這一副白白淨淨的樣子,倒像是個白面書生,怎麼竟如此的能說會道?好了,本官差就告訴你,這次本官差來這兒不是要查你的什麼爛賬的,本官差到這兒來是要請你們當家人到衙門裡去一趟的。”
“什麼?”只見那個掌櫃的在聽到他這番話的時候,心裡不得有一驚,說道:“哎呀,真是不巧,我們當家人出去了,去南方收貨了。”
“出去了?收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