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冰神殿正殿之中,雪盛等人正在商議救災一事。
雪盛看向衆人,命令道:“各位,如今各地成災,我們還需派出更多弟子去救濟災民才行。”
衆人異口同聲,並未反對,十大長老也就退去了。頓時正殿之中,只剩下雪盛和雪素父女二人。
雪盛看着雪素,擔憂問道:“小素,你還好嗎?”
雪素點頭後,道:“爹,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雪盛解釋道:“小素,這種事在所難免,你不必內疚,你也去救災吧,他們需要你。”
雪素答道:“那好爹爹,我先走了。”
雪盛點頭後,雪素轉身走出正殿,走出正殿後,沒多久,她就走到了冰神像前。這時她想到些什麼,又停了下來,她拿出護身符看了一眼。
輕聲說道:“姐姐,沒想到我也要爲你祈福了。”
雪素爲雪雲祈福後,轉身飛出冰神殿。
不久後,雪素來到山腳下的一片村莊,這片村莊早已被冰雪侵蝕了,整個村子裡的東西全部結成冰,一個活人也沒有。
雪素走在這片結冰的村落中,整片村落都是站着的冰人,她越看越傷心,也越來越自責,她一直走着,尋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活人,有的只是早已結冰的死屍。
這些村民本是冰神最忠實的子民,他們只是凡夫俗子不能上山,他們拋棄了城裡的繁華,來到這寒冷的寒雪山山腳下,在這裡建立村落,安居樂業,只爲能距冰神更近一步。
可誰又能料到會有如此天災呢,就在昨天,村落十里之外的一座雪山崩塌,逼人的寒氣覆蓋了整片村落,很快所有的東西都結成了冰快,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凍成冰人。
雪素自然知道這就是她乾的好事,他慢慢絕望,慢慢責備自己。當她再看到地上一個嬰兒屍體時,她再也承受不住哭了出來,一如既往的女神之淚,滋潤大地,這片結冰的村落,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只是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雪素施法將村民們安葬好後,向死去的村民們誠心致歉,但這不能挽回什麼,只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罷了。
很快,她放下了心中的愧疚,離開這裡來到另一片村莊,但結果都是一樣,就這樣,她失望地走遍了山腳下大部分村莊,但依然是沒能救活一個人。
她的內心又變得無比愧疚,她恨不得自己馬上就死去。但事實告訴她,她不能,她也做不到,她只能活在這世上贖罪,除此之外,再沒別的方式可以填補她心中那份天大的愧疚。
不久後,她又來到了一座村莊,這座村莊距離寒雪山較遠,勉強躲過了一劫,但也是受損嚴重,現在村莊裡所有的人,都圍在粗糙製造的冰神像旁邊,祭祀跪拜。
祭祀臺上綁着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但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畏懼之意,甚至有幾分欣慰之色,她很榮幸能爲村裡人擋災,她心想死了又有何懼?只要村裡人好好的,那就足夠了。
很快,一名巫師割破她的手腕,鮮血從她的手腕流出來,一點一滴的滴到一個小盆裡,但她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反倒是欣慰之意變得更強了。
只是遠處她的爹孃,看着她卻是尤爲不捨,紛紛落下了淚水。
但她是幸運的,雪素救下了她。雪素沒有向村民解釋什麼,只是滴下了幾滴真誠的淚水,很快整個村落恢復了生機,寒氣也消失不見。
村民們連忙跪拜,但雪素已經走了。她只覺得自己並無資格接受跪拜之禮。
自此,雪素便遊走世間各地,救災贖罪,只爲填補心中那份愧疚。
幾天之後,神艦抵達東海,路途並不順利,但此次派出的弟子,盡是精英之輩,赤靈上鏡。江上雖多有水怪作祟,但也只是徒勞送死罷了。
這日中午,東海之上,神艦上多數弟子已飛往東海各處,搜尋寒冰盔,神艦也變的冷清起來
雪雲抱着白貓,站在船頭上,欣賞着海闊天空的景色,嬌陽照射在海水上,閃閃發光,顯得尤爲絢麗,天空成羣海鷗飛過,實是一片美景。
雪雲見此美景,不由心情愉快。只是每每想到雪素,她就不由心生不快。她感慨道:“如此美景又如何?若無小素,不過一片枯寂之色罷了。”心中嘆了一口氣。
最初她抱着觀景心態來到東海,現在卻在思念至親,再看了一眼海面後,她便覺得無趣,獨自回房去了。
十個月後,各地災情已得到控制,但雪素依舊在贖罪中,她已走遍了大江南北,世間各地,心胸也慢慢開闊,不再活在自卑中。
這日,蔚藍大殿後院房中,一陣嬰兒哭啼聲傳來,卻是白敏生下了她的孩子,那個曾經又傻又可愛的女子,現已是孃親了。
藍應成接過嬰兒,看了兩眼後,高興地笑道:“娘子,你給我們生了一個兒子。”
白敏是紫玄境的修行者,生個孩子也不至於體虛無力。很快她就穿好衣物,站起身來,從藍應成手中接過嬰兒,抱在懷中,低頭看着孩子,心中卻是激動無比,雙眼流淚。
藍應成催促道:“娘子,我們快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白敏思考一陣後,笑着答道:“夫君,孩子就叫藍靈可。”
藍應成附和道:“娘子,好,以後孩子就叫藍靈可。”
藍應成雖不太喜歡這名字,但他一時也想不出啥好名字來,也只能接受了。
正午之時,東海之中,神艦正向東海深處駛去,他們已搜尋過沿海地區和近海地區,依舊是沒能找到寒冰盔。
無極和雪雲站在船頭上,眺望遠處,觀賞海景,只是他們早已看膩了。
無極也厭倦了這次任務,雪盛倒也沒逼他完成,這種大海撈針的任務,本就不容易。只是他心性執傲,苦了他自己,也苦了他的娘子。
無極看着雪雲,勸道:“娘子,要不你先回去吧。”
雪雲毫不猶豫地回答他,道:“夫君,我怎能離你而去呢。”說完就靠在他的肩上。
無極也不好再勸,就這樣兩人依偎着靜靜觀賞海景。
不久後,遠處海面變得不再平靜,大片海面變得陰暗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水下浮上來。
那神秘的東西,還未浮出水面,便已激起數道波濤,神艦也變的搖擺起來。
無極見狀不妙,立即將雪雲送回房間,隨後找來全部弟子,擺好陣型,緊緊盯着前方那片陰暗的海面,不多時,那神秘的東西漸漸浮出水面。
緊接着,海面上變得烏雲蔽日,電閃雷鳴,傾盆暴雨驟然落下,這片大雨似有靈性一般,並沒有影響大陸,想來是害怕驚擾到大陸上某位強者。
這時神艦甲板上的弟子,早已被冰涼的雨水打溼衣裳,但他們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絲毫沒有鬆懈之意,應該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了。
不久後,神秘生物已可以看清真實面目了,那是一隻巨大的玄武。碧綠色眼睛的頭部和深灰色的龜甲顯得十分威武,但尾部的紅眼巨蟒又顯得十分可怖。
它的體型比神艦要大得多,它的四隻眼中滿是怒意,它怒目直視神艦,顯然是神艦的出現觸怒了這隻神獸。神艦上的弟子見到這隻神獸,雖有幾分懼意,但卻無人退縮。
一名弟子看向無極,詢問道:“船長,我們該怎麼辦?”
無極答道:“玄武太強,非我等可敵,趕緊掉頭。”說完就帶着衆弟子向玄武跪拜。
隨後便掉轉船頭,向西駛去。
玄武見狀怒意稍減,但仍然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只見它口吐黑氣,頓時大片海域變成黑色。
顯得十分恐怖,衆弟子見狀便知已無退路。
玄武的威壓施展開來,這股無形的力量,加之波濤洶涌的海浪,讓所有弟子都震顫發抖,站立不穩。
‘咔!’
神艦上的巨大船帆,斷裂開來,重重的砸在了樓房之上,
‘哐鐺!’
神艦第三層樓房直接被砸毀,發出巨大的響聲。
待在第一層樓房中的雪雲,被這聲巨響嚇得不輕,害怕至極,她緊閉雙眼,抱着白虎,暗自祈禱夫君不要出事。
在玄武強大的威壓之下,沒有人能夠飛行。
辰星無極喚出落日弓,張弓搭箭向玄武一箭射去,玄武見那一箭飛來,從嘴裡吐出一道強勁的水箭抵消了這一箭。
無極見狀大驚,又射出幾箭,但無一例外都被抵消掉。
無極只好放棄落日弓,聯合衆弟子施法,衆弟子運氣,很快施展出落雪掌,數十道掌力帶着無數的雪花,無邊的寒意,氣勢洶洶地擊向玄武。
頓時,大片海面都結成冰,玄武看着一道道極具寒氣的掌力打來,根本不屑於躲閃,只見它掀起一陣巨浪,巨浪和掌力對峙,很快便輕易地抵消掉那一道道擊來的掌力。
緊接着,海水打在冰面上,那剛結冰的海面,又被黑色海水打成碎片,隨後海浪夾雜着碎冰,擊向站在神艦上的衆人,衆人見狀連忙收掌,施展防禦法術,抵擋這碎冰巨浪。
“鐺~鐺~鐺~”
碎冰一塊又一塊打在神艦上,沒過多久,神艦的甲板上就已扎滿了碎冰。
巨浪也打在了神艦上,甲板上也被灌滿了海水,只是衆弟子依舊是毫髮無傷,這讓玄武心頭一怒。
海浪碎冰消失後,衆弟子迅速拔劍,將自身力量打入劍中,施展出斬雲,紅色劍氣從衆弟子手中劍傾瀉而出,頓時,大片天空都變成了赤紅色,顯得力量尤爲強大。
緊接着,衆人劍中的劍氣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赤紅色月刃,那道月刃和玄武一般大小,月刃形成後,衆弟子一齊揮劍指向玄武。
那道巨大的月刃掀起滔天巨浪,氣勢洶涌地斬向玄武。玄武不敢小覷這一擊,使出巨大龜甲擋住月刃,紅光一閃,那赤紅色的巨大月刃斬在龜甲上,只斬入七分,便消失不見。
衆人見狀紛紛絕望,再也激不起戰鬥之意,斬雲是冰神劍法中最強的一招,若是斬雲也無法對抗玄武,基本上就只有等死了。
玄武似乎也是玩膩了,怒吼一聲掀起一陣滔天海嘯,兇猛地打向神艦。
‘譁~譁~’
無情的海嘯擊向神艦。
衆弟子見狀一齊施法,試圖抵擋海嘯,但只抵擋片刻便再擋不住。
無極見狀急忙跑回房中,沒有向雪雲解釋什麼,猛地將雪雲一把抱起,雙雙跳入海水之中。
緊接着,海嘯打在神艦之上,只一剎那間,這艘巨大的神艦就被摧毀,艦船殘骸散落漂浮在海面上,衆弟子也盡數落入海中,接着,又被海嘯衝散。
玄武也盡顯得意之色,慢慢沉入深海之中,天空和海面也隨之恢復正常。
玄武已無人知其活了多久,只因其安分守己,居於深海之中,聖雲便未去針對它,故能長存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