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正在辦公室查資料,手機響了一下,他輕輕一暼,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還給他傳了個文件過來。
遲疑一會兒伸出手,手機又是一震,依然是那個號碼。不過這次發過來的信息,只有短短四個字。
“我是顧約。”
雲見一把抓過手機,點開了第一條信息發過來的那個錄音文件。
“我的少帥啊,想要破壞生柱和死柱之間的契約,哪有那麼容易。如果上次你不是那麼急,白虎神印持有者,可能就不會死。”
雲見心中一驚,重複聽着這段錄音。雖然內容不多,但是這裡面的信息量很大。
破壞生柱和死柱之間的契約……白虎神印持有者不會死。
少帥……
雲見握着手機的右手微微用力,指節處泛白的驚人。很快,他就收斂了情緒,把這個錄音文件發送給了陳默。
顧約被丟進鬼獄,他的手機自然被沒收了。這應該是他拿了別人的手機偷發出來的。之所以沒直接發給陳默,估計是這傢伙記不起老師的號碼了。
發完之後,雲見打開電腦,在特戰部的內網輸入陳默的賬號,靜等消息。
……
“團戰可以輸,魯班必須死!”蘇幕遮像個大爺似的,雙腳擱在桌子上,拿着手機大呼小叫,“小魯班,我來切你了。”
“安靜點!”任禮賢忍無可忍地拔出了蘇幕遮的充電器。
“一起來嘛!”蘇幕遮把充電器插到了雲起這邊,衝着兩人眨眨眼,“機會難得,說不定你倆殺上一局,接着就一笑泯恩仇了。”
“想多了,我們會在自家水晶門口打起來。”任禮賢說。
“說的跟真的似的。”蘇幕遮抽了抽嘴角。
“他將會是對面派來的奸細。”雲起也補了一句。
蘇幕遮還要再說什麼,三人的手機齊齊一響,隨後雲起那張陰柔的臉色變得陰梟無比。
特戰部申明:
原特戰部帝都院所屬的生死柱雲起,因涉嫌殺害特戰部重要成員。情節嚴重,性質惡劣,現經高層商議,開除該名生死柱的軍籍!
“臥槽!這什麼情況?”蘇幕遮放下雙腳,噌地站了起來。
開除軍籍!
雲起是什麼人,帝帥的兒子,很多人在暗地裡拍馬屁稱他爲少帥。
他雖然做事瘋狂,手段陰狠,可他心思縝密,就算殺了人,也絕對會處理的很乾淨,不會留下一丁點讓人追查到他身上的線索痕跡。
而且光是涉嫌,就開除軍籍,連進一步調查的機會都不給。這怎麼看,都有點不合情理。
不對,這個感覺……就跟顧約當時被開除軍籍一樣。
顧約!
蘇幕遮微微一怔,心中猛地抽了一口氣。這件事,肯定跟顧約有關。
這個傢伙,沒想到被扔進了鬼獄,竟然還有能力扳倒雲起。
好可怕!
雲起此時已經走到一邊,不知道跟誰在打電話,神色陰寒,語氣森然中還夾雜着牙咬切齒。
蘇幕遮和任禮賢對視一眼,後者無聲的說了兩個字,蘇幕遮點點頭。
任禮賢說的是“顧約”這兩個字。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當初沒有選擇站在顧約的對立面。
他們都知道顧約此刻還在鬼獄,在雲起的地盤。然而,就是在這麼不利的環境中,他還能把雲起整到被開除軍籍。
蘇幕遮兩人在震驚的同時,一絲欽佩也油然而生。
……
朱雀省翼宿城生死柱總部。
“師兄!”卓凌和大個子興奮地衝進辦公室,大個子衝的太猛,沒剎住腳步,差點撲到桌子上。
“師兄,看到申明瞭嗎?”卓凌眼神明亮,聲音中透着絲小激動。
雲見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沒什麼明顯的變化,隱約看上去似乎還有點不高興。他把手機推到卓凌眼前,示意他看看上面的兩條信息。
……
帝都院,雷永泉辦公室。
陳默臭着臉看着申明,呸了一聲,憤怒地拍着桌子,唾沫橫飛:“老狐狸,反應夠快啊,開除軍籍就想打發我了。特麼的,老楊的死,還有勞資的學生受到的委屈,再加上那個什麼破壞生柱和死柱的契約。這種種罪狀,哪是他開除軍籍就能抵消的!”
“你還可以再大點聲!”雷永泉沒好氣地看着他,“光憑一條信息就讓他們做到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這不是擺明了他們心裡有鬼!”陳默放低了聲音,“怕我們繼續調查下去,發現更加不得了的事情,才以退爲進。”
“知道就好,這事情急不得。”雷永泉嘆了口氣,“而且反過來講,如果沒有顧約進入鬼獄發來這個錄音,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在鬼獄進行這樣的實驗。”
雷永泉頓了頓,“既然知道了,我們就可以提前防範起來。你現在最該擔心的,是顧約的處境。他殺人的罪名還沒被洗清,又偷發出了這麼一個事關重大的錄音。現在想要他死的人,可不止雲起一人了。”
陳默皺着眉頭,在辦公室來來回回踱了起來:“我讓胡皓然煽動神隱事件的受害者前往事發的警局,但是這後面又出現了幾起類似顧約開槍殺人的事件。”
陳默摸着下巴,“如果是雲起的話,他巴不得顧約的罪名坐實,不會蠢到用相同的手法來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怎麼看都像是在提醒大家,顧約開槍殺人這事另有隱情。”
“這前後兩次的開槍殺人,背後可能不是同一個人。”雷永泉雙手撐着下巴,“李從安怎麼說也算是王成宇的親戚,他再喪盡天良,應該不會對李從安下手。所以顧約那一次的殺人,百分之九十是雲起在背後動的手腳。”
“我也是這麼想的。”陳默抽開椅子坐到了雷永泉的對面。
“而這第二次,正如你說的,倒更像是站在顧約這邊,來幫他洗清罪名的。”雷永泉望了眼門口,壓低聲音,“你不是說顧約那個女朋友也擁有一隻紅眼祟麼,會不會是她?”
“不太可能。”陳默否定道,“她的第二人格比較呆,不像是會動這種心思的人。”
“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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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到一種可能性。”陳默身體向前一傾,一字一句道,“棄天組織。”
“棄天組織?!”雷永泉先是瞪大眼睛,隨後陷入了沉思。
“對,我們四大省份、帝都院還有棄天組織,現在三方的關係很是曖昧。”陳默說,“在我們看來,棄天組織肯定和帝都院的某些人有勾結。不過,他們彼此互不信任,暗地裡都在提防着對方。”
雷永泉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顧約持槍殺人,可能是雲起委託棄天組織的人搞得鬼。但是另一方面,棄天組織又不打算全心全意幫助雲起,於是製造出相同的幾起案子,來提醒大家。”
“差不多,兩敗俱傷,一直都是棄天組織的行事風格。”陳默說。
“這個猜測,倒是有點說的通。”雷永泉贊同道。
“很有可能,鬼獄裡面,也有棄天組織的人。”
“鬼獄……”雷永泉皺着眉,“看來這個地方,我們也有必要安排人進去了。”
……
雲起被除名,任禮賢臉上並沒有出現喜悅之情。他知道,這傢伙不會就這麼被打倒的。
蘇幕遮也是收起了一貫的嬉皮笑臉,變得正經起來。
他們已經從各自的暗樁那裡收到消息,大致知道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時間,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相對於這兒的安靜,外面突然變得嘈雜起來,隱約還聽到了幾聲驚叫。
蘇幕遮和任禮賢對視一眼,起身來到警局外面。
胡皓然等人把鬼手事件的大致情況向雲起復述了一遍,提出讓顧約接手此事的要求後,就被雲起很不客氣地請出了警局。
不過,在沒得到準確的答覆之前,他們顯然不會離開這裡。
“呀啊啊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詭異的聲音。像是有無數個人在他們耳邊厲聲尖笑,帶着重重疊音,陰森恐怖。
一隻只奇長無比的黑色手爪,如同影片中即將出土的殭屍,從完好無損的地面上冒了出來,紛紛抓住胡皓然等人的腳踝,沿着他們的褲管纏繞而上,抓向了他們的脖子。
“鬼手!鬼手出現了!”一人驚恐萬分的喊了起來,其他神隱事件的受害者,頓時猶如驚弓之鳥,一個個大叫着到處亂竄。
蘇幕遮和任禮賢連忙凝出武器來到他們中間。只是這些鬼手異常狡猾,大概是察覺出了蘇幕遮兩人的殺意,只要他們一出現,它就會迅速退走,改變下手的目標。
越來越多的鬼手從地下鑽出來,奇長無比的手臂扭動着,猶如羣魔亂舞。
警局周圍的居民也都看到了鬼手,紛紛關緊門窗,一邊害怕的要死,一邊眼睛控制不住地透過窗玻璃,張望着外面的情況。
已經有不少神隱事件的受害者被鬼手掐死,倒在了地上。
雲起也出來了,看着遇害的人數越來越多,三人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呀啊啊啊啊!”詭異的尖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猶如潮水般涌進蘇幕遮等人的耳朵。
任禮賢三人突然感到腦袋一陣暈眩,隨後,他們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釘在原地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