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行駛在光潔的馬路上。
晨風吹着面頰,那麼涼爽,辛穎感到今天的天特別藍,空氣特別清新,還有種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她盯着嶽凌峰寬闊的脊背,恍然大悟,也許這是他給她的錯覺吧。
好幾天沒去看伯父伯母了,前幾天去看他們,伯父已經能說出完整的句子,能扶着牆走路,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又有進步。
買來晚餐,和辛穎、淇淇吃完飯,他決定去趟姐家看看伯父父母。他怕屠根寶來找辛穎的麻煩,拜託保安特別關照一下公司設計室。
舒家一家人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舒婉瑩還沒放學回來。舒敬業和以前判若兩人,臉上沒了爲什麼還不死的自恨,滿是對美好生活的幢景,那雙曾渾濁的眼睛明亮放光。見嶽凌峰來了,他臉上掛滿了慈愛的笑,擡手拍了拍沙發,讓嶽凌峰坐到他身邊。
嶽凌峰坐到舒敬業身邊說:“伯父,你的精神狀態真好,我都受你的影響也精神起來了。”
舒敬業瞥一眼嶽凌峰說:“上帝關上了我的門,又給我開了一扇窗。你就是我的上帝。”
“伯母,我還是第一次見伯父這麼幽默。”嶽凌峰說。
鄭瑞霞笑笑說:“你是不知道啊,這老東西以前會說話的呢。”
“我爸爸以前是半個幽默大師。”舒婉婷說。
鄭瑞霞問道:“小峰,你吃飯了嗎?”
“伯母,我吃了,現在,我天天雞鴨魚肉。”
鄭瑞霞笑笑說:“你發財了?”
“是我姐給的。”
“你姐給的?”
嶽凌峰把設計室兩個小姑娘加班,姐怕辛穎晚上回家不安全,讓他送辛穎的事說了。
鄭瑞霞問道:“給你加班費嗎?”
“我姐要給,我沒要。”
“不給加班費不給她幹,那可是剝削你。”鄭瑞霞嚴肅的說。
舒婉婷笑笑說:“我媽說話從來一針見血,不留一點兒情面。”
“伯父,咱倆出去遛遛吧。”
舒敬業樂得眉開眼笑:“走,出去遛遛。”
嶽凌峰推着舒敬業來到大街上,剛下過一場小雨,路面溼漉漉的,清新的微風揉撫着面頰,令人十分愜意。嶽凌峰扶舒敬業下了輪椅,攙扶着他在人行道上緩緩行走。嶽凌峰感覺自己並沒有用多大力攙扶舒敬業,感覺和舒敬業自己走路差不多,他對舒敬業說:“伯父,你自己走走試試。”
舒敬業點了點頭。
嶽凌峰放開了攙扶舒敬業的手。
舒敬業身子一個歪邪,差點兒摔倒。
嶽凌峰並沒去扶舒敬業,他心裡有數,不是舒敬業身體將着地一刻,他不會出手,要讓舒敬業堅強地走出不依賴任何東西的第一步。
舒敬業的身子晃了幾晃,還是站穩了身子,他咬着牙,慢慢擡腿,終於邁出了幾年來屬於他自己獨立行走的第一步。
嶽凌峰高興的一拍手:“伯父,你真棒!繼續!”他也時刻警惕着,絕不能讓老人出事。
雙腿顫抖,舒敬業還是堅強的向前慢慢挪動着步子,汗水從他臉上流淌下來,他竟頑強地走出六七米遠。
剛能走路,不能急於求成,不然,適得其反,嶽凌峰把舒敬業攙扶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他推過輪椅,讓舒敬業坐上去,推着輪椅在大街上慢慢行走,繼續享受清爽的夜晚。他突然想起了屠根寶那隻惡狼,不能在外久留,那隻惡狼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可能竄到公司去。
嶽凌峰把舒敬業推回家,興奮的說:“伯父能自己走路了!”
舒婉婷和鄭再霞驚喜的看看嶽凌峰,瞅瞅舒敬業,同聲道:“真的!太好了!”
告辭舒家,嶽凌峰騎摩托車電光石火般向公司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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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戛然停有公司門口,嶽凌峰跳下摩托車,快步走進大樓,飛身上了二樓,一陣風捲進設計室,辛穎和淇淇都在忙自己的活兒,一切如常,他放下心來。
藍家別墅,藍芷小姐身着紅色連衣裙,頭髮綰在頭頂,站在落地窗前,白嫩的小手端着高腳杯,杯裡昂貴的紅酒,在光線的照耀下閃着透亮的紅光,她望着窗外,藍天如洗,白雲悠悠,她心情清爽,慢慢呷了口紅酒。
“小姐,金玲小姐求見。”身着白色連衣裙的藍芷小姐的助手進來報告道。
“讓她進來。”
金玲在門口換了拖鞋,邁着謙恭的小碎步走到離藍芷小姐三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藍芷小姐,你好。”
藍芷小姐這才轉過身來,表情淡如白水:“過來坐吧。”
金玲邁着拘謹的腳步走過去,坐到了豪華的真皮沙發上,金玲微笑着,崇敬的看着金玲小姐,恭維道:“藍芷小姐,你越來越漂亮了,你是天生麗質仙子身,人間煙火何曾染啊。”這種肉麻到讓人打冷戰的話,只有金玲說得出口。
藍芷小姐優雅的淡淡一笑:“過獎了。金玲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金玲謙卑的笑笑說:“藍芷小姐,不好意思,我來是有一事煩,後天是我生日,希望藍芷小姐賞個臉,屈尊前去給擡擡場子。”
瞥了一眼金玲,藍芷小姐面有難色,她最不願意參與這種場合,無非是一夥打扮靚麗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喝着紅酒,聊着某人的豔史,或者打聽哪個最近情路如何,抑或拉關係,攀高枝:“後天我可能去不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去要辦。”
在秦乃興面前打了保票,請不到藍芷小姐沒法和秦乃興交待,金玲只好再臉皮增厚,身價降格,她諂媚的笑笑說:“藍芷小姐,你就屈尊賞我個臉。你是濱城人的偶像,你到場,我的生日趴不只大放異彩,我也隨鳳而升,麻雀變鳳凰了,再說了,你到場,是衆人所仰,衆人所望啊,你就成全成全那些如飢似渴的崇拜者吧。”
金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藍芷小姐不好再推辭,只好說:“好吧,我把後天的事推掉。”
金玲高興得跳了起來:“太謝謝你了藍芷小姐!後天恭候你孌駕蒞臨!”
時尚服裝公司設計至,舒婉婷站在模特前,審視着秋季女裝的確認樣,無論線條還是色彩,確實體現了美不張揚,斂不矜持的設計理念,她基本滿意,但她又覺得哪兒還需要小改一下,怎麼改,她又沒有成熟的想法。她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是葉飛燕。她走出設計室,點通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葉飛燕的聲音:“晚上我請客,中午別幾太飽哦,把肚子騰出來。叫上你弟弟,你自己去我可不請。”
電話掛斷了。
舒婉婷笑了,這個葉飛燕,跟別人風風火火,在她老媽面前就成了霜染的衣裳草。
秦乃興坐在辦公室裡看財務報表,秘書抱着文件夾子敲敲門邁着風情的步子走進來:“秦總,需要你籤個字。”她把文件夾子打開,恭恭敬敬地放在秦乃興面前。
秦乃興簽了字,頭也不擡的把文件夾子遞給秘書。
秘書抱着文件夾子仍站在原地,媚笑地看着秦乃興。
秦乃興感覺秘書沒走,擡頭問道:“還有事嗎?”
秘書嘴角媚惑的向上一翹,秋波瀲灩,甜美的聲音緩緩出口:“秦總,晚上能請你吃個飯嗎?”她不是心血來潮,集團下屬一個分公司經理虛位,她看中了這個位子。現在,集團正物色經理人選,秦乃興在很大程度上有決定權。分公司經理的收入比秘書高出幾倍,地位也不是秘書能比的。她明白,要想得到這個位子,只請秦乃興吃飯沒戲,她做好了捨身的準備。
秦乃興打量着秘書,他知道請他吃飯的背後是什麼,他聽人說過她想上位分公司經理。她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介紹過來的,自然不是頭臉人物的血親,血親不會到這裡來當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