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容稟。”凌雲也看出了鍾帝對容羽倩的不喜,但是那有怎樣,這藥是羽倩死裡逃生得來的,爲此現在還躺在王府裡,既然這樣,那麼這個盛元欠她的,怎樣都要還給她!凌雲像是聽不出鍾帝聲音裡的不愉,向鍾帝拱了拱手。
鍾帝雖說是一國之君,但是這次卻是被容羽倩救醒,而且剛剛之前還說了會有賞此刻怎麼也不好意思不讓凌雲說出事實。於是只得裝作甚是感興趣,笑着讓凌雲接着往下說。
“那日羽倩進宮,本是去找歆梨公主的,結果不過片刻,剛好趕上陛下不知怎麼中了苗疆的蠱毒,當時三皇子也在場,情急之下三皇子誤會羽倩下蠱毒害陛下,當即要收押。”
凌雲說到鍾祁銘還特意看了對方一眼,把鍾祁銘誤會容羽倩之事一筆帶過,因爲他知道,不說皇帝本機偏心鍾祁銘,更因爲容羽倩不得鍾帝喜歡,但是礙於盛元與西陵兩國兩國邦交所以不得不對容羽倩客氣。即便有實在的證據證明是鍾祁銘污衊了容羽倩那有怎麼樣,鍾帝不下令誰也沒辦法。
“哦,還有這等事?”鍾帝想反正自己中了蠱,暈了過去,樂得裝糊塗。“那後來呢,後來七公主怎麼會跑去苗疆尋藥呢?”
“請皇上恕罪,後來微臣得知這消息,因想着這七公主乃是西陵國最爲受寵的公主,萬不可輕怠或是污衊了,雖說有皇上金口賜婚,但是畢竟還未完婚,爲了不影響兩國邦交,於是微臣當下作保帶走了七公主。期間若有得罪三皇子的,還望三皇子勿怪!”說到這裡凌雲向鍾祁銘點了下頭算是賠罪。
一旁鍾祁銘心中暗恨,但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分毫。這該死的凌雲,明明就是私心偏袒想要護住那容羽倩,卻偏偏扯上兩國邦交,使得他有氣不能發,有火不能撒,還要扯出笑,表現大度,“逍遙王嚴重了,當時是本宮心下擔憂父皇身體,亂了分寸,情急之下錯怪了七公主,差點誤了兩國的情意,還是逍遙王想得清楚,若是有使七公主不愉的地方還請逍遙王代本宮賠罪一二,或是擇日本宮親自上門請罪。”鍾祁銘暗咬着後槽牙,還要誇張凌雲,向容羽倩賠罪,心裡更是恨死了這兩人。
“三皇子言重了,三皇子對陛下一片赤子之心,情急之下難免會有所偏妥,等事後三皇子好好向七公主解釋一番,想必她定是不會怪罪的。”凌雲打蛇上棍,居然直接就這樣算是默認了鍾祁銘魯莽,並且藉着鍾祁銘上門請罪的話,硬是讓他上門賠罪。
鍾祁銘被凌雲一頓話說下來,要不是皇貴妃暗下緊緊拉住他,鍾祁銘差點崩不住這場面話當場發作。
皇后和大皇子樂得看着樣場面上演,於是作壁上觀,一言不發。
鍾帝見鍾祁銘明顯臉色不大好看,於是清了清喉嚨出聲提醒凌雲藉着說下去,“後來呢?”
凌雲聽見鍾帝發問當下也不多看鐘祁銘一眼,轉過身繼續向鍾帝述說着:“皇上應該還是記得,這西陵國七公主一手好醫術,當時七公主被微臣接出皇宮後,賭着一口氣,硬是立誓要爲陛下找到解藥還她一個青白。”
“唔,這羽倩一手好醫術倒是不是虛誇,也難爲她一番苦心,放心,等幾日朕定會還她一個清白。”鍾帝精神好了些,靠在牀上一邊吃着皇后一勺一勺餵過來等我清粥,一邊搭着凌雲的話。
“那微臣便代羽倩謝過陛下了。”凌雲看着鍾帝,臉上笑着。
“不用你謝,到時候讓羽倩那丫頭自己進宮自己來見朕吧,她這次救了朕的命,也算是整個盛元的恩人,是得好好想想怎麼賞她纔是呢!”鍾帝推開面前的粥碗,滿面笑意的看着凌雲,神色頗是慈愛。
“這,怕是難了。”凌雲此時做出爲難的神色,看了鍾帝一眼又飛快的垂下來頭。
“怎麼,容七不願進宮?”鍾帝見凌雲神色,立時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不,陛下不要誤會,並非羽倩不願進宮,而是她此次尋藥途中出了差錯,此刻正在昏迷着呢!”凌雲見時機到了,便順勢說出。
皇后聽得這話暗中和大皇子對視一眼,嘴角幾不可見的一笑,心中暗道重頭戲來了。
“怎麼昏迷了?是傷到哪裡了?”鍾帝此時臉色也凝重起來,這容羽倩剛剛尋回藥救了他,卻在尋藥途中出了差錯,要是不好好處理,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怠慢的問題了,要知道這容羽倩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而是那西陵國的公主,一個不小心就是兩國交戰的大事啊,容不得他不重視啊。
“尋藥途中雖說也十分艱險,但因陛下福澤深厚,微臣和七公主倒也都僥倖的捱了過來,但是,就在尋到藥往回京路上的時候卻遭到了四波襲殺,微臣也看出來了,那些人本心不是要取微臣和七公主的性命,目標正是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藥。七公主一片赤心,在護藥的過程中中了敵人暗算,中了毒,雖然微臣已經找了無數大夫,但是沒有一個能讓七公主轉危爲安的。”凌雲一段說下來語氣誠懇,硬是把針對他和容羽倩的刺殺說成了對方是奔藥而來。
鍾帝本就年輕不再,這幾年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身在帝王家本就最怕死,遲遲不立太子也是不想那麼快就定了自己的期限,現在聽凌雲這麼一說,倒是有人盼着他早死,下毒不夠,竟然還要毀藥,所以凌雲話音剛落鍾帝便炸了。這還得了,不管是誰,自己的位子這麼早就有人窺視着,鍾帝現在分分鐘想砍人。
鍾祁銘聽了凌雲的話差點要上前把他給撕了,這逍遙王,自己明明派去的暗衛是衝着他和容羽倩兩人去的,雖說在下毒的時候自己也存過讓鍾帝就這般死了的心思,但是在認清事實後自己便歇了這心思,只是想要他們兩人的命,結果這兩人命沒丟,他倒是折了不少人進去,現在他還在這裡搬弄是非。而且看父皇這模樣,多半是堅信不疑的!
鍾帝確實是信了,原來覺得自己這次是中蠱,想來便有可能是苗疆或是南蠻的手段,但是現在這逍遙王這一說看來自己盛元就有人盼着他死啊,更甚者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要不就是自己這邊的人和苗疆或是南蠻接夥一起謀劃的!不管是哪樣,這樣的人必須找出來,早日清除!
於是乎殿內幾個人便看見,剛剛大病初癒的鐘帝瞬間滿血復活,全身上下都是一副冰冷的氣息,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現在亮的駭人,一一朝着在座的人看去。一一在心裡掂量。
凌雲見鍾帝這般模樣內心暗笑,三皇子和皇貴妃卻是有點心虛的,但是這麼多年的宮廷生活也不是白過得,硬是抗住了那探究的目光。大皇子和皇后自認沒做過什麼危害鍾帝的事,一派坦然。
鍾帝看了半晌無果,便慢慢安撫自己,現在不急,這一時半會也看不出結果,還是先解決現在眼下的事再說,於是鍾帝收起全身的刺,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哦,那麼多大夫都瞧不出這容七是何病症嗎?”鍾帝看着凌雲,臉上神情莫測。
凌雲見鍾帝這般模樣,心中暗喜。這鐘帝本就是多疑狡詐的性子,只不過這十幾年的帝王生活慢慢的把這本性掩蓋了起來,此次經過這件事情後,怕是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與任何事了。自己並不需要鍾帝相信自己,只要鍾帝一直保持着這種懷疑的眼光,那麼對自己要做的事來說就是莫大的助力。
“是,這回京都的一路上也看過許多的大夫但是都看不出是何病症,但是回到王府內,虧的陛下對微臣疼愛,給微臣府上留下來一位老御醫,那御醫看過之後,告訴微臣,這七公主普天之下只有陛下能救啊!”凌雲做感激涕零狀,眼光灼灼的看着鍾帝,說完後更是跪在鍾帝面前。
“這是做甚,有什麼話好好起來說。佑兒,銘兒,快讓逍遙王起來。”鍾帝見凌雲這般動作心裡倒是信了幾分。再說了,逍遙王府的那個御醫還是自己派去插在那裡的人,也不怕凌雲耍什麼花樣。
大皇子鍾祁佑,與鍾祁銘聽得鍾帝的話上前饞起凌雲,這大皇子對凌雲並沒有鍾祁銘那便牴觸,於是鍾帝話音一落便上前了,鍾祁銘卻心裡恨不得凌雲去死,心裡一抗拒動作便慢了幾分,等凌雲就着大皇子手就勢起身時才堪堪壓下心中的不樂意,走過來。這一慢便落在了鍾帝眼中,衆人不曾發現鍾帝的眼神慢慢幽深。
“來,告訴朕,那李御醫是怎麼說的,怎麼這天下這般大,只有朕能救容七。”鍾帝思量只在一瞬間,很快便回過神,繼續詢問這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