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來這是找我的嗎？”
沈悅心見姜暖不說話，於是趕緊換了個話題。
“哦，不是，我跟人約了在這喝茶。”
姜暖淡淡的道：
“你們君悅酒店的中餐館不是有茶樓麼？我是特地來嚐嚐的。”
“那要不要我陪姐過去？”
沈悅心趕緊問了句。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直接去就好了。”
姜暖說完這句，朝沈悅心點了下頭，轉身朝電梯走去。
等姜暖趕到君悅中餐廳時，甑師承已經在那等她了。
“謝謝！”
姜暖走到跟前，開口首先說的是謝謝。
“謝什麼？”
甑師承笑着說：
“反正我那錢放着也是放着，聽人說盛宏集團每年盈利不少呢，我就把錢買了股票，沒準比放銀行還賺多一些呢。”
“可股票有風險，”
姜暖看着甑師承道：
“尤其是你購買盛宏的股票時，盛宏正處於動盪不安時，你怎麼......能把錢都投到那裡面呢？”
甑師承聽了姜暖的話笑了，看着她道：
“我這一生，無兒無女，又到這個年齡了，錢對我來說就是個數字，既然購買盛宏的股票對你多少有點幫助，那我又爲何不去買呢？”
“.......”姜暖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怔，半晌才問：
“甑先生，你爲何要對我這麼好？”
“因爲......”
甑師承稍微遲疑了下，然後輕嘆一聲道：
“因爲你是姜美玲的孫女，而姜美玲是我曾經的同學。”
“僅僅是這樣？”
姜暖眉頭微微上揚，看向對面的甑師承，笑着道：
“我想，甑先生曾經同學肯定很多，絕對不止我奶奶一個，難不成甑先生對曾經同學的孫女都這麼好嗎？”
甑師承微微一怔，然後一張老臉微微有些泛紅，在姜暖的注視下，略微有些尷尬起來。
“當然，我跟你奶奶姜美玲，我們不只是同學那麼簡單，”
甑師承輕嘆一聲道：
“我跟美玲.......我們還曾是戀人。”
這一點，姜暖早在看到甑師承在姜美玲墳前情緒失控就已經猜到了。
“我爸不是我爺爺的孩子，”
姜暖看着對面的甑師承，輕輕的說了句。
“什麼？”
甑師承詫異的看向姜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姜暖，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爸不是我爺爺顧岐山的孩子。”
姜暖深吸一口氣，又看着對面的甑師承道：
“我奶奶直到死，也沒告訴我爸，他是誰的孩子。”
“嘡，”
甑師承手裡的勺子直接落到盤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說的.......這是真的？”
甑師承詢問這句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我沒必要把這個都說謊，”
姜暖看着對面臉色已經變了的甑師承，淡淡的說：
“我爸曾經叫顧遠航，而我曾經也叫顧暖，之前，我們也一直以爲，我們姓顧.......”
“姜暖，”
甑師承突然情緒激動的抓住姜暖的手，聲音顫抖着響起：
“你爸爸的血型是不是B型RH陰性血？”
姜暖看着情緒激動的甑師承，又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指關節都在顫抖，過了會兒才輕聲的道。
“不僅我爸，我的血型也是B型RH陰性血。”
甑師承一連說了兩個我字，卻是再也沒說下去，而他略微有些渾濁的眼裡，已經溢出了老淚。
“甑先生，你別激動。”
姜暖趕緊拿了紙巾來遞給他，輕聲的道：
“我不清楚你跟我奶奶的感情到哪一步了，不過那個年代的人談戀愛.......”
“我們當時衝破了最後一道防線，”
甑師承不等姜暖的話說完就迅速的接了過來，然後，一張老臉就更加的紅了。
“那個時候，我跟你奶奶很相愛，我們都以爲我們會結婚，可誰知道......”
甑師承說到這裡，又停頓下來，然後重重的嘆息着。
“你奶奶是家裡的獨女，她父親一定要讓她招上門女婿，而我是家裡的獨子，我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讓我去入贅，我們倆最終都沒有反抗過家裡的壓力......”
“只是，我沒想到，做夢都沒想到，她跟我分開時已經懷孕了，她沒告訴我，而我那時也年輕，對那種事情也不懂......”
“我就聽說，她和我分手後才半個月就結婚了，她父親爲她招了一門還不錯的上門女婿，然後，我跟她，就再也沒有聯繫......”
“我一直以爲，她過得很好，二十年前，我還曾讓人打聽過她，聽說她老公很能幹，跟她一起開公司，她兒子也很能幹，名牌大學畢業，還做了官，孫女都有兩個了，於是，我就沒有再回來打擾她。”
“只是，我做夢都沒想到，她生的兒子居然是我的，我.......”
甑師承說到這裡，已經是老淚橫流了。
姜暖聽了甑師承跟奶奶的故事也吁噓不已。
五十年前，應該還沒有避孕藥那種東西。
而奶奶跟甑師承也都年輕，情到深處，倆人情不自禁的在一起，想必也沒有想到會懷孕。
奶奶是個要強的人，懷了孩子，甑師承又要跟她分手。
別說她當時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估計就是知道，她也不會告訴甑師承吧？
也許，正是因爲懷孕了，爲了不落下個生私生子的名聲，她才那樣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給嫁出去吧？
“我對不起美玲，”
甑師承哽咽着說：
“當初，我應該不顧父母的反對都去入贅當她家的上門女婿的。”
“如果我入贅到她家，我絕對不會像顧岐山那個畜生那樣欺負他們母子倆，那個人.......他簡直就不是人，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姜暖聽着甑師承咒罵顧岐山的話，就知道他應該是打聽過顧玲的事情了。
而正是因爲顧玲是顧岐山的孩子，甑師承才知道顧岐山曾經怎樣的欺負過奶奶姜美玲和父親姜遠航。
“都已經過去了，”
姜暖待甑師承情緒稍微穩定點才又勸慰着他：
“再說了，你這也只是猜測，畢竟，您跟我爸和我都沒做過DNA的比對。”
“這還用得着做嗎？”
甑師承瞪了她一眼：
“美玲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她結婚前就只有我一個男朋友，她結婚後肯定不會做出背叛婚姻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