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的皮膚上還殘留着藥效導致的灼熱。
木旦極力忽視肌膚相接觸的地方傳來的觸感,僵着身子眼觀鼻鼻觀心,催眠自己是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人兒。
因爲木旦表現出來的“失憶”,華清將她帶出房間後並沒有鬆手,幾下踩跳,藉着屋頂樹梢飛檐走壁,跨越了好幾個院子後才停下來。
木旦一開始是因爲和華清的親密接觸而渾身不自在,後來就是因爲突然地騰空了。
一個現代人突然到武俠世界體驗輕功是怎麼一種經歷?木旦覺得自己可以回去寫本書了。
好在華清似乎並不在意木旦整個人的不對勁,將木旦放下後拿出一顆藥丸,示意她吃下去。
“這是什麼?”
木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
“龜息丹,”華清用氣音帶着無奈地說道,“沒看出來咱們是要聽牆角嗎?不想被別人發現,就吃下去。”
木旦還是有些猶豫。
她現在和華清的交情還不足以支撐她信任這進口的東西。
華清笑容收斂:“你能保持警惕很不錯,但現在,你如果不吃,我們就回去。至於你想知道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木旦清楚地感受到華清變差的心情。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木旦也不可能轉身回去,於是拿過藥丸,閉眼一吞。
見她吃得乾脆,華清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一些,帶着木旦向一個院子靠近。
院子四周沒有巡邏的護衛,直到兩人走到一個房間側面,木旦都沒有看到有值班的人在。
看出她的疑惑,華清淡淡解釋:“他們幾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將人支得很遠。”
他們?
木旦很快就知道華清口中的“他們”具體是誰了。
房間裡傳出緋楓那極具辨識度的張揚聲音:“你是怎麼將華清送過去的?他的身手可不亞於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書安因爲病弱底氣略有不足的聲音中帶着輕描淡寫:“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他不是喜歡待在木旦的房間裡嗎,待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沾上些東西。”
“你在木旦房間裡下了藥?”緋楓驚訝道,“主人明確告訴過我們,不能給木旦下藥。”
“我不是你,自然不會違背主人的命令,”因爲房間裡都是信任的人,書安說話也沒有保留,“一種混合春、藥,只要不沾染上我特製的藥引,別人都只會以爲是強身健體的香薰。”
木旦還在疑惑兩人口中的“主人”是誰,華清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木旦一眼。
木旦睜大眼睛回望:你瞪我幹嘛?
華清:自己房間的香薰被人動了手腳都不知道,不瞪你瞪誰?
木旦很無辜:都說了是沒有引子就只有強身健體的作用,不怪我。
……
兩人擠眉弄眼地心理交流無果,繼續聽牆腳。
緋楓因爲書安不軟不硬地一句懟而有些不快:“你還記着我之前違背主人命令的事?我都說了,雲伶還小,除了便宜木旦那個女色鬼之外不會有什麼作用。”
“可是主人不這麼認爲。”書安道。
“主人不這麼認爲?我看是你不這麼認爲吧?”緋楓嘲諷道,“你就是心理不平衡,覺得自己被木旦碰了,就見不得雲伶乾乾淨淨的。”
木旦心想,難道被我碰了就很髒?
不對,碰他們的人不是我。
木旦隱晦地看了眼華清,發現他表情如常,莫名鬆了口氣。
書安聲音有些發冷:“你自己一意孤行,有沒有考慮過雲伶怎麼想?”
“雲伶,你來說。”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纔再次響起雲伶怯生生的聲音:“我……我也想給主人做事,替哥哥們分憂。”
“你!”
一陣桌椅翻倒的聲音過後,書安說道:“沒必要這麼生氣,雲伶也是一心想完成主人的任務。”
伴隨着雲伶輕輕的啜泣聲,緋楓自嘲道:“看來我之前將你從木旦那兒帶出來的時候,你心裡的確是不願意的。枉我當時還覺得你這小子挺懂得做戲做全套。”
“不是的,雲伶……還是很感激緋楓哥哥的愛護的。”
“閉嘴吧,我不想再聽到你說話,”又是一陣物品落地的聲音,“我們還要在木旦身邊待多久?我現在看到她就想吐。”
不是吧大哥,你之前表現得可是很想待在我身邊呢。
木旦心裡吐槽,只聽到書安說道:“只要她再次與人同房,她就會毒入心脈,倒地而亡。就算是神醫都不能查出來她的真實死因,只會以爲是……哼,縱慾過度。”
木旦將這句話記在心底,她肯定不可能在這遊戲世界裡和別人發生關係的!
就算是美男也不行。
“那這事簡單,”緋楓自信滿滿,“明日我就去找她,以她那色中餓鬼的秉性,估計白日裡就想宣淫。”
你想多了,明天我不會見你的。
“那……我們今晚爲什麼還要對華清動手啊?”雲伶小聲發問。
“就你這腦子還想替主人分憂?”緋楓毫不留情地懟道,“白日裡如果不是他攔着不讓我們進去,木旦那人就已經死了。華清那人不是自詡清高嗎?都是被人送進風月宮伺候木旦的,我們不過是讓他履行自己的本分罷了。”
書安說的話倒是沒有帶多少個人情緒:“我們幾人爲何進這風月宮,大家心知肚明。看他白天的模樣,似乎和木旦的關係不錯,如果他到時候因爲和木旦的交情而破壞我們的計劃,我們就算是死都難以向主人謝罪。”
“現在既然有機會破壞他和木旦的關係,我們自然要順水推舟,保證計劃萬無一失。”
“可是,只要木旦不碰華清,以華清的內力,也能夠抵抗得了藥效的啊。”雲伶的聲音。
“不碰華清?”緋楓冷笑道,“就木旦那種人,你覺得可能嗎?”
書安也笑了出來:“興許聽日我們就能從下人口中聽到他們倆的小道消息了。”
木旦心想他們會失望了。
裡面的幾人不知道在做什麼,一時間沒有說話。
隔了一會兒,雲伶擔心道:“等華清和木旦一對峙,他肯定就能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了,到時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