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問是皇家奴隸不能隨便販賣的規矩在前,還是拍賣會的規矩在前?”雖然面對悠悠之口,萬人目光之劍,唐千夙卻面色凜然絲毫不懼。
“若是岳陽樓要說在下壞了拍賣會的規矩,在下認了便是。但在下也要問問清楚,岳陽樓賣皇家賜予我的奴隸又做何處置?”
衆人再次不知如何接話。
花十三看着唐千夙那小小的身影站在臺上,倔強的身影彷彿一根壓不折的竹節,爲了一個百里緋夜,她居然不惜成爲衆矢之的,表情慢慢冰冷起來。
早知道,他當日就該殺了百里緋夜。
李青也看得出來,花十三是不高興了,那個整天就跟他親近的小子,忽而去爲一個奴隸搏命,有人不爽了。他在一旁煽風點火補充了一句。
“看那唐四公子嬌弱的模樣,爲了一個奴隸倒也是性命都不顧。那日在落日廣場,似乎他也是爲了那奴隸,甘願把命都交給了十三公子對吧?”
花十三:“……”
李青嘆了口氣又道:“不過早知道那奴隸如此俊俏可人,我也得願意不顧一切佔爲己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四公子還小也是喜歡的。”
花祥瑞偏偏不識察言觀色,說了一句:“李青你瞎說什麼,難不成我們家十三兒還比不上一個奴隸。”
“沒有!”李青連忙說道,“十三公子別介意,那奴隸怎麼能跟公子你比。”
花祥瑞看他面色不悅,悄聲問了句:“十三兒,要不要處理掉那個奴隸?”
這個時候殺了百里緋夜,那個唐千夙不顧一切要維護的傢伙,唐千夙會立刻跟他翻臉吧?花十三皺眉,他就是殺了他還敢真跟他翻臉不成?
翻臉不翻臉就不說了,兄弟肯定會當不成了吧?
十三不說話,花祥瑞也不敢隨意拿主意,就只能繼續看着了。
唐千夙這麼鬧了一頓,大夥兒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麼讓一個小孩子這樣興風作浪,但此刻也不能再繼續鬧,唯獨能做的就是暗地裡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給殺了。
唐千夙自然知道,衆怒難平,她忽而一改之前的傲氣,微微笑了起來。
“不過今日既然是咱們幽都的斗酒會,岳陽樓擺的拍賣臺,雖然這傢伙是我家的奴隸,但也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
大夥兒不知道這傢伙一會兒義正詞嚴,一會兒又笑容可掬的想做什麼,想耍什麼強調?
唐千夙繼續又說:“剛纔那位爺兒出到了一千萬兩黃金欲拍下我家的奴隸,顯然我家的奴隸還有那麼一點價值,既然如此我便出那價錢的一倍將我家奴隸帶回去。”
兩千萬兩黃金買自己的奴隸?!這小子還真能折騰,但卻也非常上道,知道衆怒難平,所以使出這麼一招兒給自己留了活路。
嶽舞娘立即眉開眼笑迎上去,就差沒給唐千夙擦鞋了。
“唐四公子……您可真是人雖小卻魄力大,如此周全將來不成大器。如此甚好,什麼規矩都壞不了了!想必大夥兒也都心服口服!”
唐千夙不吃她見錢眼開這套,折身走向了百里緋夜。
嶽舞娘拍馬屁的舉動撲了個空,但一點也不尷尬,嫋娜轉身又貼了上來:“公子,現在可以把你家的奴隸給領回去了……”
唐千夙不理會嶽舞娘,只是居高臨下看着百里緋夜。百里緋夜低着頭,長髮與寬大的衣袖攏在琴絃之上,身體微微顫抖着。
“既然辭別就不該再出現在我面前,就算出現我以爲至少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唐千夙是覺得對他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所以看到淪落至此的百里緋夜,她忽而十分憤怒,更加討厭百里緋夜,也更加討厭自己。
不該心軟,不該管他死活,可這人如此出現在如此窘迫的狀態之下,還是讓她勃然大怒。
百里緋夜始終低着頭,他不說話。
唐千夙一怒之下,低聲怒斥:“還不給我擡起頭來!”
百里緋夜搖了搖頭。
被拒絕的唐千夙忽而蹲下伸手就捏住他的下巴擡起來。
“嗯……”
被迫擡頭的百里緋夜緊咬着下脣,卻仍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呢喃,嘴脣之下竟流出了一絲鮮紅的血。
沉浸在怒火之中的唐千夙愣是像被人抽了一巴掌,百里緋夜的體溫高得有些燙手,他臉色潮紅,眼眶粉紅,眼睛裡全是氤氳的水汽。微微敞開的衣領之中,有着幾點玫紅的印記……
“你……”
“公子……”百里緋夜聲音帶着喘息,像燒紅的炭火,燙得人面紅耳赤。
唐千夙回頭怒瞪嶽舞娘:“你給她下毒了?”
“呃,呵呵……他不肯就範,我也沒辦法。”
“你……”
“來人,還不快扶唐四公子的人下去!”嶽舞娘立刻叫了人。
立刻有人蜂擁上來,唐千夙目光一紅怒道:“都給我滾,不需要你們動手。”
羅戰會意,已經走上前來,將百里緋夜從琴絃旁邊抱了起來。百里緋夜身上有種蠱惑人心的淡香,加上這火熱的溫度,讓羅戰碰了也忍不住就紅了臉龐。
男人要是美起來,那也是禍國殃民的。
羅戰與唐千夙前腳百里緋夜送到了廂房之內,花十三隨後也就到了。
羅戰將百里緋夜放在牀上,百里緋夜喘息着,面色潮紅。
唐千夙說:“快去請大夫。”
嶽舞娘在後邊說道:“呃,小四爺這藥叫陽春桃花,需要至陽之氣給他滅火,普通大夫來了也沒用……”
唐千夙不可思議看着嶽舞娘。
嶽舞娘道:“這年頭,美麗小倌可比女人還值錢,而且捨得花大價錢買的一般都是男人,所以藥物也就選擇了”
“你們岳陽樓該拆了。”唐千夙冷冷說道。
嶽舞娘笑了笑:“小四爺如此喜歡你家奴隸,不如……”
“你給我滾蛋!”
“是,我立刻就滾。”嶽舞娘巴不得跑得遠些。
唐千夙看着牀上苦苦隱忍的百里緋夜,氣不打一處來,唐千夙將外袍脫下,說了一聲:“羅戰,準備一盆清水。”
“你要做什麼?”花十三聲音裡帶着質問,“你要幫他解毒?”
唐千夙應了一聲:“嗯。”
說着又將袖子挽起來……
“唐千夙……”十三扣住她的肩膀,面色臭不可聞。想到那些女人碰她,他覺得很厭惡,可想到男人砰她,他就想殺人,“你敢亂來我非殺了他。”
唐千夙擰着眉回頭看十三,忽而會意他在胡思亂想什麼:“我也算是個大夫。”
花十三愣了一下:“你不是打算……”
“跟他至陽結合?”唐千夙白了他一眼,“想象力不錯啊你。”
十三眉頭揚了揚,他還真就以爲你會亂來了呢,他這才放開了她。
羅戰將一盆水放在了牀邊的架子上。
唐千夙說了一聲:“你們都出去吧。”
羅戰聽令就出去了。
花十三看了眼牀上的百里緋夜,深呼吸冷聲道:“我不出去。”
不出他要留下來做什麼?監督?怕她把百里緋夜怎麼的了嗎?不過這人擰,叫是叫不出去的,以往不都是這樣?
“那你站一旁不要妨礙我。”
妨礙?
他是妨礙般的存在?花十三深呼吸,不跟她一般見識,站在原地沒挪動。
就由着他吧,唐千夙彎腰準備去解百里緋夜的腰帶……
她在做什麼?!花十三再次扣住了他的肩膀。
唐千夙不解看着他。
花十三還是沒辦法看他爲男人寬衣解帶,就百里緋夜現在這個模樣,尤其不能。
“不是說至陽之氣能解他的毒?那去給他找個男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