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弟子定會用心學習舞步。”
陳蘅對城主夫人道:“從宮中選出二十四名年輕宮女,讓她們得暇之時學習此舞,往後聖女祈福,她們得伴舞。我會繪製舞譜,交給舞蹈師傅訓導貴女習練祈福舞。”
這是火族靈女的傳承,陳蘅願意拿出來,是對醫族最大的信任與提攜。
在場的師傅們個個面露感激。
青霞一臉苦悶。紫霞每次一看就會,可她就像個不開竅的葫蘆,怎麼也學不會。
九套夏裳被減少到只剩三套,執刑女官說,若她再不長進,恐怕還要減。
她都好些天沒吃到美味的點心,聽說紫光閣的點心多到吃不完,她想過去蹭吃的,又被武女官攔着,說紫霞聖女在習武、練舞步,還要讀書識字,忙到沒工夫見她。
青霞受罰,輕者餓飯,重則挨手板,進入聖女宮月餘,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紫霞那兒則是完全不同的情況,別說受罰,便是城主夫人與師傅們也越來越喜歡紫霞,紫霞只用了三天就將舞蹈練得運用自如,可青霞纔剛學會如何看圖譜。
紫霞已經跟着天聖女學習手訣,聽說還背熟了祈福文。
大家都說,用不了多久,紫霞聖女就能得天聖女的衣鉢,連紫光閣的女官、侍女走出去亦是個個揚眉吐氣。
紅綃恨青霞不爭氣,腦子笨就罷了,偏還貪玩,惹得她去廚房取吃食,廚娘們就忍不住道:“紅綃姑娘,你可得勸着青霞聖女認真學習,聽說學祈福舞的宮女,全都學會了舞步,有五六個都能如紫聖女一樣運用自如,她怎麼就學不會。”
“聖女血脈尊貴,生來聰慧,定是被身邊的侍女縱着不用心。”
“現在的侍女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不督促聖女用功,還拉着聖女玩。”
“城主夫人多好的性子,想當年,元歌聖女在,規定時間學不會,又得挨手板,還得捱餓,那時間可比現在的短多了。”
“可不是呢,這麼寬鬆的時間完成功課,青聖女怎麼可能完不成,都是這些無法無天的侍女鬧的。”
紅綃惹了一肚子火氣,聽廚娘們的意思,不是青霞的錯,是她的過錯,是她縱了青霞,這話要傳到外頭,連她家裡都要捱罵。
紅綃再不提取點心的事,灰溜溜地出了廚房,行到聖女宮後山,只見青霞鬼鬼祟祟,心下好奇,就跟過去看。
卻是後山百花園中,陳蘅正坐在花叢中的涼亭焚茶看書。
只聽一個女音道:“天聖女!”
“你懷裡抱的什麼?”
是紫光閣的宮女,紫霞身邊最長臉的那個,聽說名字叫白零的,是白氏嫡支的姑娘,白家生怕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聖女,而這聖女卻記恨他們,想了法子送了個女兒進來做陪侍。
青霞嘴裡低嚷着:“說我玩物喪志,紫霞的侍女玩小白兔,呵呵……被師尊抓了個正着,肯定會被罵。”
白零小心翼翼地道:“迴天聖女,我在後山看到一隻老鷹抓小兔子,拾了個石子擊跑老鷹,救下這隻小兔子,被老鷹抓傷了,小婢正要帶它去療傷。”
陳蘅道:“你抱過來罷。”
小兔子身上有三道血痕,皮破肉裂,兔子精神萎蘼。
白零抱着兔子進了涼亭。
藍衣道:“天聖女,這兔子髒!”
陳蘅笑了一下,接過兔子,暗運靈力,手掌拂過處,那血跡斑駁的兔子竟瞬間痊癒。
白零驚呼道:“好了,這麼重的傷,它就康復了!”
不僅是她,躲在叢中的青霞瞧得目瞪口呆。
紅綃道:“小婢總與聖女說,讓你用心學,天聖女的本事多着呢,呼風喚雨,現在還一揮手小兔子的傷就好了……”
藍衣、紅衣亦是驚駭不已。
太厲害了!
陳蘅道:“它的傷好了,將她放回後山。”
“謝天聖女。”白零一臉敬慕,眼神幾近膜拜,“小婢斗膽,請問天聖女,你剛纔用的是……”
“醫族的聖醫術,我修煉日短,只修到第四階,亦只能救尚未嚥氣的白兔、貓狗,若是修到第六階,方可治病救人。”
白零是白氏女兒,據她所知,以前可沒聖女有此等功力。
難道,這就是金氣聖女的天賦血脈。
青霞走出叢中,喊了聲:“你等一下!”
分明是隻血淋淋的兔子,現在竟然康復了,一雙如紅水晶般的眸子,靈動又漂亮。
青霞用手撫着兔子,“它真的好了,明明師尊就擡了一下手,它就好了。”她一扭身,重重跪下,連連磕頭,“請師尊授我聖醫術,我……我想學這神通。”
瞬間能救命,太厲害了!
陳蘅道:“你想學,就先學會讀書識字。”
青霞一聽要讀書,當即氣餒,“師尊,我不喜歡讀書。”
“那你喜歡在大冬天洗衣嗎?”
這也不喜歡。
“可過去,你不喜歡,不也是要去河邊洗衣。你是聖女,入住青鸞閣的那日起,便不再是尋常女子,沒有自己的喜好,只有合不合格,但凡合格的聖女,都會完成規定的功課。
你可以不學祈福舞,也可以不習琴棋書畫,這些事可以讓紫霞學。但是讀書識字必須會,武功、醫術你也必須學,醫族的求生本領,若你不學,只能讓武家鎮的鎮長將你領回嫁人。
對於一個不合格的聖女,是沒有資格選夫的,只能任憑長輩許配,你可明白?”
“師尊,讀書也太深奧。青霞根本學不來,可不可以不學,我就學醫術。”
青霞正要分辯,用力地吸了又吸,猛地跳了起來,“師尊,弟子告退!”
陳蘅正納悶,這丫頭逃命似地,原是城主夫人帶着執刑女官到了。
藍衣道:“天聖女,小婢都未聽到城主夫人的腳步聲,青霞聖女是如何知道城主夫人來了,嚇得立馬逃走。”
“氣味,很淡雅的香味,專屬城主夫人所有。青霞的嗅覺靈敏,若衆多技藝裡,她皆無所成,可以讓她習練醫術。”
城主夫人見罷了禮。
陳蘅與她相對而坐。
紫霞上進,青霞貪玩。明明一個年紀更小,卻更爲懂事乖巧,另一個由是心思完全沒放在學習上。
城主夫人看陳蘅的身邊擺了一張琴,“天聖女在練祈福曲?”
“初學了五支。”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