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皇帝雖說也是客氣,但終歸沒有在北國皇宮裡舒服。
然——
到了第二天,北雲彩全身上下開始漲紅流膿,還散發着陣陣惡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轉眼間成爲一個人見人躲的穢物,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北雲彩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尖利的喊道,“皇兄,快去給彩兒找大夫,皇兄,快點,彩兒好癢。”話音還未落下,北雲彩又用力的朝着自己的臉上抓了一把,渾濁的膿水混着血飛濺了出來,北沐下意識的躲遠了點。
“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伺候了公主沐浴,要是公主有什麼事情,本宮要了你們腦袋!”儘管對北雲彩此刻的樣子十分的厭惡,但北沐還是皺着眉頭命令道。
北雲彩卻是痛苦的坐了起來,“皇兄,寧月錦這個賤人什麼有一個神醫,據說在江湖上很有名氣,你抱着彩兒去找了三皇子。”
“你覺得如今的三皇子會讓神醫給你看病嗎?”北沐真不知道用形容她不知道夠不夠。
北雲彩目光怔了下,過後嬌蠻的道,“我們是姜國的貴客,若是寧月錦不讓神醫出來,我們可以趁機將她告到皇上這邊,讓她有好果子吃。”
“你覺得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還會怕了皇上?”北沐冷冷的望了眼北雲彩,隨後語氣又緩了些道,“本宮現在修書給父皇,你先乖乖的泡了藥浴,神醫的事情本宮自然會有安排。”
這場怪病不能白白的讓她生了去,北沐腦海中閃過一絲計劃。
北雲彩心裡咯噔一聲,她再沒了腦子也是聽出來,北沐想利用完她這場大病後便將她扔了,這場怪病來的突然也就算了,關鍵現在她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沒了多久日子便是冊封大典,到時她定是要參加的。
然而,正當她想要開口求着北沐去替她將神醫找來的時候,一直跟在北沐身後伺候的小廝突然走了進來,小聲的附在北沐身後輕聲說道,秦國公主來拜訪。
一看到北沐轉身將要走的身影,北雲彩眼神中流露出來幾分恐慌,“皇兄,您不能就這般丟在彩兒不管,皇兄,若是這般父皇問起來,您也是交待不出的。”
如今,她也只好收起了自己的嬌蠻,低低的求饒道,她絕對不能死在姜國的驛站中。
——
秦霓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是不是的撥弄着桌上的杯盞,“咣噹”一聲,手一滑,蓋子順手滑落了下來,倒是將她驚了下。
“公主可是有心事?”北沐安撫好了北雲彩,便來到了前廳,見到秦霓君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倒是也微微的楞了下,也怪不得他,從昨日開始便對着北雲彩那張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今見到秦霓君,倒真是跟仙女下凡似得。
秦霓君聽到北沐的聲音
,她擡起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眼北沐,輕聲道,“抱歉,太子,這般冒昧的上門打擾。”隨後,目光有些愕然的望着北沐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太子,難道本宮哪裡不對嗎?”
北沐楞了會,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輕笑道,“是本宮失禮了,公主這般匆忙過來,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秦霓君點了點頭,想到君陌行和秦禾,尤其是秦禾臉上的神色,她就恨不得將秦禾那張臉給撕了。
明明是一個殘花敗柳的騷貨兒,居然還敢有膽子跟本宮來搶人!
看秦霓君一臉的憤色,還帶着幾分殺氣,北沐心裡卻是有了些底,目光有些不屑的望了眼她,隨後,伸手替秦霓君親手倒了杯茶,放在她桌前,自己抿了口才不急不慢的道,“公主此番來,怕是爲了五皇子的事情吧。”
秦霓君心裡一痛,她想到他望着秦禾的眼神,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般的疼。
北沐望着秦霓君這副爲情所困的樣子,笑意未達眼底,繼續勾脣笑道,“公主不防說出來,本宮雖說幫不上大忙,但至少也可以聽公主倒倒苦水,讓公主心裡不太煩悶點。”
女人就是這般無用,爲了一個男人可以要死要活,不過也是因爲有了這些女人,計劃纔可以更加的順利。
不知道北國的那幾個蠢女人怎麼樣了?
“太子可是知曉五皇子還是個妾室?”秦霓君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抿了口茶望着北沐問道。
北沐手頓了下,想了想良久,纔開口道,“妾室?好像有點映像,據說是個殘花敗柳。”他故意這般說道。
“的確,就是這個可惡的女子,也不知道自憐,如今都這番樣子了,還出來作怪,心裡也不知曉這般丟了五皇子的面子。”秦霓君握着拳頭冷冷的道,突然猛地向桌子上砸了一拳。
“砰”伺候在她身邊的丫鬟心裡莫名的抖了幾下。
覺得眼前的秦霓君有些陌生,以往她們的公主不會做出這番動作來,也更加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丫鬟互相望了眼,到底是不敢說話,只咬着脣小心的站着。
“你們幾個給本宮出去,本宮有些事情要跟太子商量。守在門口便是。”秦霓君沉聲對與她們道。
“是,公主。”幾個宮婢忙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方纔公主看過來的眼神居然這般的狠厲,讓她們一時間無所適從。
“蘭姐姐,你說公主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方纔真是嚇死我了。”
“噓,小聲些,要是讓公主聽到,有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自打來了姜國,公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去了五皇子府也就算了,如今這般的樣子,哪裡,哪裡——”哪裡還有她們往日那個落落大方,優雅高貴的公主,如今這番樣子,倒真真是像極了街市上吃醋的婦人般。
“你們安靜些,公主也是不容易,
公主讓我們守在門口,我們守在門口偏是。”最後,這幾個丫鬟才止住了話,安靜的守在門口。
數不知,她們的話一句不差的落在北沐的耳中
倒真有這般的喜歡君陌行?
他在心裡冷冷的一笑,“公主如今這殿內也就只剩下了我們兩人,公主不如直接明說,要本宮怎麼幫您?”
“太子,本宮收到消息,皇上要在這兩日內冊封了儲君,這對太子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您在北國的處境本宮也是有些耳聞,如今,您來了這裡卻也是跟本宮一樣,衝着儲君而來。“秦霓君傾城的臉上掛着點點的笑意,繼續道。
“如今,這姜國的形勢您也是知曉,三皇子已經被罷黜了三皇子的位置,寒皇子又不得皇上的寵愛,六皇子是個女子身份,能繼承大統的也只有五皇子,若是太子能幫本宮掃除了前面的障礙物,讓本宮成爲了五皇子妃,那本宮自然也會勸服五皇子幫太子,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北沐看了秦霓君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用手一下一下撥弄着手裡的蓋子,輕斂着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皆大歡喜,他倒是覺得自己像是踏腳石。
——
有些人忙着巴結五皇子,認爲是未來的儲君,有些大臣坐岸觀火,打量着以後的情形,更有的大臣索性不管了誰是儲君,反正日子都是這般的過。
當然,也有在憂心其他的事情。
君陌寒想到那個猜想,渾身都感覺到冰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父皇。
他是親眼看着血交融在一起的,在他心裡,難道卿兒不是跟他流着同樣的血嗎?,父皇會綁架了卿兒,難道就是爲了威脅珈藍葉?
“皇兄。”君陌寒有些茫然的望着君陌路。
君陌路並未解釋,只冷冷的道,“這得天下者,便沒了心。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誰都能割捨了去。不單單是六皇妹,就連你我也是,若有天我們擋了他的天下,恐怕他也會想盡了辦法將我們給趕盡殺絕。”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着某種恨意。
“但——”
兩人沒有在說話,同爲皇室中人又何嘗不知道呢?
看着陽光灑落在君陌路英俊的臉上,眸子裡暗光逆轉。君陌寒一陣恍惚,他隱約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跟自己認識的那個男人,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不同。
“接下來要怎麼辦?”他冷聲問道。
“接下來?”君陌路擡起了眸子,望着他,“你說怎麼辦?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如直接去皇宮走了一遭。”
去皇宮?
站在門口的寧月錦突然心裡“咯噔”了一聲,一種不安的情緒慢慢的涌動着,不要去,不要去,心底有一個聲音在這麼說着。
“皇宮,不要去!”終於寧月錦還是沒能突破自己心裡的那陣不安,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望着君陌路的眼睛不安的道,“萬一我們想的都是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