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雪趕緊給夏侯天賜輕輕地拍着後背,看着夏侯天賜憔悴的樣子,她的心好痛,看來真的像夏侯雲賜所說,他真的生病了,爲了不讓她知道,故意躲起來不見她。
“沒事,雪兒,不要怕,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看着李凝雪滿臉擔心,夏侯天賜安慰道。
“喲喲喲,看你們這一副卿卿我我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對一個宮女應該有的表現吧。二皇弟難不成也喜歡上了雪兒姑娘?可是你有這個福氣和她在一起嗎?”夏侯雲賜直恨得手握成了拳,隨時都有可能攻擊夏侯天賜,嘴上卻根本半點不饒人,眼裡全是殺意。
該死的夏侯天賜,每次都壞自己的好事。
要不是在宮裡,要不是母后說了夏侯天賜身體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夏侯雲賜肯定會把夏侯天賜給殺了的。
“這裡可真熱鬧呀,我看二皇兄這身體一直以來都這樣,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倒是三皇兄身體那麼好,卻無故薨了,這纔不得不讓人覺得奇怪,更何況平時大皇兄可和三皇兄關係沒這麼好吧,怎麼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而且還不讓我們進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隨後進來的五皇子夏侯天海玩味地說着。
“是呀,大皇兄你作何解釋。那幫奴才膽還真是夠大的。”夏侯天賜已經恢復正常,直視着夏侯雲賜質問道。
夏侯天賜來時就是這樣,要不是他聽到王太醫身邊的荷兒說,夏侯雲賜單獨留下了李凝雪,讓他覺得夏侯雲賜有問題,非在硬闖進來,只怕李凝雪已經出事。
不過他的隨從卻不能進來,被夏侯雲賜的人給擋在了外面,現在看來,夏侯天海進來也遇到這樣的情況。
“我這樣做全都是爲了保護現場,讓太醫更好地查出三皇弟的死因。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其它太醫都查不出什麼來,真不知道王太醫何故這樣堅持,我覺得呀,早日讓三皇弟入土爲安纔好。”
果然是一個府裡出來的,連說話的語氣都這樣相同。 ωwш_ тt kān_ C 〇
“既然王太醫覺得有什麼問題,那就讓他去查吧,也算是我們對三皇弟的一點心意,現在我就進宮去見父皇,請求他的批准。”夏侯天賜站直了身子,說道。
“你,好好好,你們愛查就查吧,這件事我就不管了。如果查不出來,到時候只怕二皇弟也保不了王太醫。”夏侯雲賜威脅道。
這些年就是這個該死的王太醫一直在照顧着夏侯天賜,以前沒有李凝雪的時候,夏侯雲賜看夏侯天賜沒有這麼不順眼,現在是越看越不順眼,巴不得夏侯天賜早日死了纔好,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現在只要找個合理的理由,先把王太醫廢了,看夏侯天賜還怎麼活,至於李凝雪,一個女流之輩,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我府裡的人如果犯錯,自然由我承擔,不勞大皇兄操心。雪兒,你們只管放手查,現在我就進宮。如果大皇宮還敢和你開玩笑,我會一併告知父皇的。”
“二皇兄,我跟你一起去。”五皇子站在了夏侯天賜的一邊。
“去吧,到時候查不出來,看你們怎麼和父皇交待,怎麼對得起三皇弟。雪兒姑娘,剛纔我的提議還不錯,所謂的識時務爲俊傑,我的府門依然一直爲你開着。”
“我根本不稀罕。”李凝雪憤怒地擡起頭來,這樣的人,怎麼配出自皇家,簡直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哈哈哈,不要說得這麼早,只怕到時候你會跪着求我讓你進我府裡的。”夏侯雲賜說完,狂笑着離開。
夏侯天賜非常的憤怒,想要衝上前去,卻被夏侯天海和李凝雪拉住了。
“二皇兄,不必動怒,三皇弟死得這麼奇怪,肯定有問題,雪兒姑娘,你們只管放手查,有我們在,他不敢再動你。”
“二皇子你的身體很差,好好休養,雪兒會保護好自己,不要擔心。還有這件事,雪兒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辜負二皇子的安排。”李凝雪也趕緊的勸道,眼淚又不由得流了出來。
他病得這樣重,連房間都不願意走出來,可今天又爲了她,來到三皇子府再次和大皇子爭鋒相對,她何德何能,能夠讓夏侯天賜幾番相救,叫她拿什麼來報答。
“不要擔心,我沒事。現在我就進宮面見父皇,下旨讓你們徹查此事,他不會再敢動你。”夏侯天賜心疼地擦着李凝雪的眼淚,看來安排李凝雪出宮的事,得抓緊了。
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只怕撐不了多久,這件事如果查出來和夏侯雲賜有關,將他直接扳到還好,如果扳不到,李凝雪留在宮中,將會是夏侯雲賜最大的眼中釘,早晚都會被他給禍害。
“二皇兄,走吧,此時必須得抓緊。”
“好。那我走了。”
“嗯。”
看着夏侯天海扶着夏侯天賜朝外面而去,明明是親兄弟,一個骨瘦如柴,一個卻魁梧挺拔,李凝雪的眼眶又溼潤了。
老天爺呀,要怎麼樣,才能讓二皇子的身體變好,如果可以拿命相換,雪兒願意折壽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輩子,雪兒都心甘情願。
***
夏侯天賜離開後不久,皇上便下了聖旨,王太醫從房間裡出來接旨。
皇上同意王太醫徹查此事,氣得李太醫等人拂袖離去,連夏侯雲賜的人也全部撤走了。
“怎麼樣了,王太醫?查出什麼問題來沒有?”接完聖旨之後,李凝雪問道。
“再等等吧。我還沒查完,剛查完頭部和頸部,沒有什麼問題。”王太醫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剛纔奴婢看到刑部的仵作也來了,怎麼走了呢?”荷兒問道。
“他們也檢查過了,確定沒什麼問題,說是可以定案了。可是本官覺得肯定有問題,本官已經決定了,要繼續查下去,如果你們覺得有困難,現在可以回太醫院去,本官實在不想拖累你們任何一人。”王太醫看着自己的學徒說道。
“奴婢(奴才)是王太醫的學徒,既然願意在王太醫門下學習,怎麼能夠獨自拋身事外,我們願意一查到底。”幾個人都表明了態度。
“雪兒姑娘,要不你還是回二皇子府去,剛纔你也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問題,接下來就讓我們來查就好……”王太醫說得真切,並不是作戲,
“王太醫雪兒和她們一樣的想法,雪兒不說,還以爲王太醫明白雪兒的心意。這件事從一開始雪兒就覺得有問題,早就打算一查到底,王太醫就不必再勸,有什麼責罰,我們大家一起承擔。”李凝雪提筆寫道。
“你們真的不怕萬一到最後沒查出什麼來,受到連累嗎?”王太醫再次問道。
“不怕。”
“既然如此,本官就先謝謝各位的支持,謝謝了。”王太醫說到最後已然有些哽咽。
在這宮廷之中,人情淡如水,一旦被別人欺負排擠,無論再親近的人,都會明哲自保,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王太醫無疑是和整個太醫院,大皇子,皇后作對,如果查不出來什麼來,這些人不讓他死,也得脫層皮,連跟着他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可他擔心這樣的手法會用到夏侯天賜身上,所以不得不查,現在看到他的三位學徒如此支持工作,怎麼會不叫他爲之動容。
“王太醫能夠拜到你的門下學習,實在是我們的榮幸,一日爲師,終生爲師,只要師父做什麼,徒弟們就會全心跟着,絕無怨言,還請王太醫不要多想,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雪兒接着寫道,其它幾位也連連點點頭。
“好吧。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本官就不多說了。現在本官就開始安排。本官和小剛在裡面仔細的檢查三皇子的身子,雪兒姑娘和荷兒去把三皇子最近這段時間的行程查一查。這是聖旨,還有本官的腰牌,有了這些東西,沒人敢阻止的。”
“好的,那我們就分頭行事。”李凝雪和荷兒拿到任務後,顯得有些興奮,她們在外面一直守着,也不是辦法,更何況現在有夏侯天賜派來的人守在外面,沒有任何能夠進得來,她們也想要出一份力。
“那就辛苦你們了。”王太醫也無奈,看到眼神堅定的李凝雪等人,他只能如此安慰,之後便帶着小剛走進了屋裡,繼續檢查。
(荷兒和小剛就是另外的女醫官和男醫官,想半天還是取個名好些。)
李凝雪和荷兒朝着三皇子的記事房而去,一路上府裡的太監宮女個個對她們冷臉相對,紛紛繞道而行,要麼就直接躲進房裡不再出來。
這沒人帶個路,記事房又是關着的,總不能每一間都進去看一遍,不得已,她們便堵住了一個宮女。
“我們現在要到三皇子記事房去,還請帶路。這裡有聖旨,如果不帶,就是阻礙我們查案,到時候一定會稟公處理的。”無奈,只得用威脅的手段了。
那位宮女被嚇得瑟瑟發抖,眼神無辜地看着兩人,隨後用手一指,便轉身快步離去,生怕再多說一句話,會引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