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夢風的命運

“夫人,這個孩子要怎麼處理?”一個僕人抱着謝詩詩的孩子問道。

白淑嫺連看都不看那孩子一眼,對她來說,葉春朝每一個和小妾生的孩子,都像是對她的侮辱。她白淑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嫁人嫁的也是自己選擇的,她本想着一生一世一雙人,葉春朝卻屢屢帶一些貌美女子回來給她難堪。當然,她也讓那些女人付出了代價,就連她們和葉春朝的骨肉,她都沒有放過。

“以前怎麼辦都忘了嗎?”慵懶一笑,白淑嫺知道丈夫知道她的所作所爲,只不過他心中也不在乎罷了葉春朝,當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僕人知道該怎麼做了,同樣的事,他以前也做過。

蓮香閣在葉府的最南邊,靠近葉春朝新帶回的歌女的院子。蓮香閣曾經也有一個小妾居住,只是沒過多久那女子就落入池塘淹死了。從那以後蓮香閣就再也沒有人居住丫鬟僕人都極少靠近這裡。

僕人一踏入院子,就感覺一股寒氣,池塘裡荷花怒放,在這荒涼的院子裡無端散發着妖嬈。

“這是第幾個了?”僕人自言自語,靠近池塘。。懷裡的孩子不哭也不鬧,只是睜着眼睛,用清澈漆黑的眸子看着天空。

閉上眼睛,拋開心裡的不安,僕人舉着孩子……

“老祖宗,你看,這院子裡的荷花開的多好啊!”一個嬌俏的聲音由遠及近。

幾個丫鬟簇擁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老太太慈祥富態,銀髮用一根金簪挽起,佈滿皺紋的臉慈祥柔和,一派大氣灑脫。

她是葉春朝的奶奶封戰平,來自四大世家之一的封家。另外,她還是當今太后的表妹,身份不是一般的高貴。葉春朝對奶奶極敬重,就連當今天子大晏帝也要禮讓她三分。

“嗯,確實開的很好。我院子裡的荷花都沒這裡好看。”封戰平讚歎出聲,而後一陣惋惜,“可惜下午就要去蓮霧山了。”

“哇——”一直不哭不鬧的孩子忽然開始大

哭,尋着哭聲,一行人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僕人。

“哭的真可憐!”封戰平走上前,看着僕人懷裡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嗎?”

“回老祖宗,是……不是,是我大哥的孩子,大哥大嫂都去了,我才把孩子抱過來!”僕人低着頭,暗罵這孩子不會選時間哭。

封戰平憐惜的摸了摸孩子的臉蛋,孩子柔嫩的小手伸出來,輕輕抓住她的手指,晶瑩的眼睛清澈見底。

孩子的眼神讓封戰平無端覺的心酸,這麼小就沒了父母,真是可憐。

“好好照顧孩子,琴兒,走時交代一下總管,讓他給這個僕人安排個輕鬆的活,讓他有時間照顧孩子。這孩子我越看越喜歡。”取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封戰平把玉佩帶在孩子脖子上。

“從蓮霧山回來,再看這孩子。”依依不捨,封戰平離開了院子。

僕人不敢把孩子扔進池塘裡了,萬一老祖宗真的回來看孩子怎麼辦?

“夫人,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僕人戰戰兢兢的說。

“既然這樣,那就找個人照顧這孩子,以後說不定凌夢會有個好玩的玩具。”白淑嫺嘴角的笑愈發滲人。

僕人抱着孩子退下,後背被冷汗浸溼。看着懷裡安靜睡覺的孩子,他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打了幾下孩子,嘴裡不住抱怨。

正睡覺的孩子被打醒,哭了兩聲就停住。把孩子丟給一個掃地的老婦,僕人只說不要餓死就行。

老婦看孩子不哭,把孩子放到牀上,繼續幹活。

三年匆匆而過,孩子已經會走會跑了。從老婦身上,她雖沒有餓死,也沒有得到什麼關愛。她和老婦的關係,很陌生。

“咳咳——”可能是長期的勞累,老婦身體每況愈下,葉夢風經常看到她捂着胸口,臉色蠟黃。

“風兒,吃飯吧!”老婦端出一碟鹹菜,遞給葉夢風一小塊發黃的饅頭。

葉夢風安靜的接過饅頭,兩顆小白牙細細啃着。這頓飯,是近一個月

最豐盛的一次,以往,她們吃的都是發黴的窩窩頭。

老婦看着幼小的孩子因爲營養不良臉色蠟黃,身材比同齡孩子瘦小,有些心酸。她只是個掃地老婦人,哪有能力去照顧一個孩子啊!據聽說,這孩子還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夫人當真狠心,就算不喜歡這孩子,不把她當成葉家小姐最起碼也要讓她吃飽穿暖吧!“唉——”大戶人家就是這麼複雜,老婦嘆了一口氣。

當天夜裡,天忽然轉涼,葉夢風凍得發抖,想挨着老婦取暖,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天亮後,她親眼看着兩個年輕力壯的僕人擡着老婦走了。她還不明白死亡的意義,直到第三天,餓的不停乾嘔的她才認識到,能給她一口飯吃,照顧她的老婦再也不會回來了。

就在她快要餓死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子走進了破敗的屋子,扔給了她一塊窩窩頭。葉夢風狼吞虎嚥的嚼着窩窩頭,而那女子則嫌棄的站在一邊。雖然最後吃進去的食物全都吐出來了,但葉夢風還是保住了一條命。

後來,她才知道女子叫寶珠,是夫人白淑嫺身邊不得寵的丫鬟,在白淑嫺的院子裡,也就幹一些掃地洗衣服的活兒。知道照顧葉夢風的老婦死了,怕封戰平回來追究這件事,白淑嫺便隨便派了個丫鬟來這個小院子。

寶珠很不樂意,在夫人院子裡,雖然乾的活不少,但吃穿可不差,偶爾還會有一些不得寵的夫人討好,碎銀零嘴她可是從來沒有斷過。在這裡,照顧一個不得寵的小姐,哪有什麼油水可撈?

“你叫葉夢風是吧?”寶珠居高臨下的望着瘦弱的的小女孩,眼中沒有絲毫善意。

葉夢風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像老婦那樣的對她。也許,老婦纔是對她最好的人。

“去,把地掃乾淨,牀上的被褥曬曬。這麼髒,怎麼住人啊!”寶珠推了葉夢風一下,讓她趕緊去幹活。

葉夢風沉默的拿起比自己要高的掃帚,吃力的掃着。寶珠坐在屋裡的板凳上,嘴裡不住的抱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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