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的手指修長而又白皙,好看得連女子也羨慕。他接過拂曉遞過來的茶,沒有馬上喝下去,而是用他好看的手捏住茶杯旋轉不停。
“在皇后的再三勸說下,父皇答應她解除我們的婚約,並且給我重擇皇妃……”
“那爲什麼還要我來救治你的父皇,據我剛剛診斷,你父皇病的不算嚴重,就算別人不能根治,短時間內他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卻如此心急讓我救他……”
看到拂曉聽到被退婚時不急不慢的樣子,君墨眼神暗淡了下來,與自己截然相反,她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被退婚的樣子。沒有問爲什麼,也沒有問怎麼辦……
“我想讓父皇重新認識你,他被讒言所惑,對你有很大的誤解。拂曉,我想我和你之間的婚姻,是得到全天下的祝福而不是質疑和謾罵。”
君墨耐心地和拂曉解釋他所做的一切。他希望拂曉可以理解他,並且和他一起努力。
“我明白了,就是讓我討皇上的歡心?”
“丫頭,可以這麼說。你,怎麼了?”
君墨知道拂曉一向很聰明,她可以很快就知道自己想表達的,想讓她做的。但是,如果她不願意,她可以拒絕的。他可以想其他辦法。
“沒什麼,我會盡力的!”
拂曉吸吸鼻子說道。她以前看書也知道,皇子大多數時候是無法掌握自己的人生軌跡的,就連他們的婚姻也會被當作政治籌碼。拂曉很珍惜她和君墨之間的緣分,所以,她在妥協。盡全力妥協。
說話間,皇上也醒了,他習慣性的想咳嗽,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不痛不癢,也不會感到胸悶氣短了,就好像他之前每天早上都劇烈的咳嗽都是一個痛苦的夢,他就是做了個夢而已。
睜開眼一看,自己正睡在一張木色牙牀上,白色帷幔給人一種浪漫溫馨的感覺。這應該是女子的閨房吧。剛剛自己不是在和老七商議他的婚事嗎?怎麼這會兒到了這裡了?
皇上坐立起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一對男女,正是自己的老七和君鴻遠家的那個二女兒。冷哼了一聲。
聽到有聲響,知道是皇上醒了,兩人從椅子上起來,到牀邊行禮。
“臣女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拜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牀上的皇帝起身後也沒急着叫他們平身,而是繞過他們徑直走到桌子邊,坐了下來。不愧是當今聖上,定力真好,一點不着急。
“老七,你私自將寡人從宮中拐到這不知名的小宅子,意欲何爲?”
本來,看皇上還是心平氣和的,好像不生氣。沒想到等皇上說完這句話後就臉色突變,並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打翻在地。茶杯“叮咚”着,相互碰撞並掉在地上。然後屋子一片寂靜。
靠!以爲自己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可以隨便搞壞別人家東西嗎?切!看到皇帝的陰晴不定後,拂曉不但沒有害怕,
反而是異常生氣。還以爲他是君墨的父皇,應該會是一個英明的皇帝,沒想到,天下烏鴉都一般黑。
“忍耐。”
君墨伸出他溫暖的大手握住拂曉的小手。拂曉感受到了君墨手掌的溫度,她知道,君墨是想告訴她,他會和她並肩作戰到最後一刻。拂曉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和皇帝一般計較,不就是一套茶具嗎?她賠的起。
“父皇,拂曉她醫術高明,可以根治父皇的肺結核之病,兒臣一時心急,就在沒有經過父皇的同意下擅自作主,將父皇帶到此處。請父皇責罰。”
君墨和拂曉兩人轉過身來,以便面對着皇帝,繼續跪。
“你說,是君拂曉她治好了我的病嗎?”
拂曉聽出皇上語氣裡明顯是不信的成分多一些。當然了,皇帝是不相信區區十五的拂曉醫術會高過宮裡的御師的,他覺得大概是君墨爲了讓他接納君拂曉,故意給了個這麼大的功勞給君拂曉的。
“回皇上,正是臣女。”拂曉回答的不卑不亢。
“你?”
該死的高聲調,她君拂曉長的就這麼像騙子嗎?
“皇上如果不信,治臣女一個欺君罔上之罪,將臣女拖出去砍頭就好了。臣女倒是活夠了,只是皇上的病纔好了一半,如若缺少臣女一直跟進治療,到時候舊病復發也怨不得旁人,只希望到時候皇上不要遷怒於其他煉丹師,治他們的罪。”
“哈,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術竟能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寡人只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皇上沒有料到君拂曉居然一點都不怕他,反而表現的落落大方,說話有理有據。他內心裡當然是歡喜這個兒媳婦的,也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可是,皇后那邊怎麼辦?如果皇上答應了君墨不退婚的請求,皇上要如何跟皇后那邊交代?
皇上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是自己陷入兩難之地。他應該怎麼辦啊?
“父皇,您也看見拂曉了,應該知道拂曉是個怎樣的人了。她絕不是和皇后所說的那樣,神志有問題,練功走火入魔等等。所以,兒臣懇請皇上能夠收回成命,成全我們。”
“你們倆先起來吧!”
感謝上帝,這個皇帝終於記起來地上那兩個人是跪着和他講話的了。
待兩人站起來後,皇上也卸下剛剛的僞裝,讓人感覺到他沒有那麼難以接近的了。
“老七,你應該也知道,皇帝說的話那是——一言九鼎的!倘若朝令夕改,老百姓會怎麼想?朝廷百官又會怎麼想寡人?有損皇家聲威不說,那君鴻遠一家近來做出的荒唐事實在太多,影響太過惡劣。縱然你和君拂曉有婚約在前,君拂曉也足夠出色做你的正妃。但是,輿論會知道這些嗎?朝廷百官會同意你們成婚嗎?
你們比寡人聰明,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們比寡人更清楚。君拂曉,你纏着老七不放,不僅對他無益,對你自己也沒有好處。”
皇帝放下身段講出這番話,正是希望君拂曉能夠主動放棄和君墨的婚姻。他也使得自己走出了這個兩難的境地。假如君拂曉足夠愛君墨,那麼爲了君墨的前途,她一定不會再請求皇帝不要退婚了,連君拂曉都放棄了,君墨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得不說,皇帝這招真是妙啊!假如君拂曉聽完還是堅持和君墨成婚的話,要不然就是這個女人太蠢,沒有聽出皇帝的言外之意。這樣的智商也不配當七皇妃;要不然就是君拂曉不愛或者不夠愛君墨,爲了提高自己的地位不顧毀掉君墨的大好前程,自己兒子這麼聰明,想必也不會一直堅持要娶這樣一個這樣自私自利的女人了吧。
“皇上,是我的錯,只想着如何和七皇子雙宿雙飛,如何幸福快樂,沒有考慮到還有外在的這些因素。我還要感謝皇上爲我們二人考慮得如此周全。所以我同意退婚。”
“丫頭,你……”
“君墨,我本來是想和你相守一生的,可沒想到我們在一起竟然是天理難容,人神共憤的事情。爲了天下蒼生,爲了炎陌國的未來,我們還是結束吧。”
“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拂曉說要放棄,君墨的心裡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難受。不管他父皇說什麼,他都不會動搖他的意念。可是,拂曉她怎麼想要放棄了呢?她都放棄了,他繼續堅持豈不是像個小丑一樣?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君墨你也要儘早放下才好!”
“好!好!好!哈哈哈,我就知道,拂曉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果然沒有讓寡人失望!哈哈哈!”
本來皇上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的,他開始對拂曉另眼相看起來,他太喜歡拂曉的處事風格了,並且對她這種溫婉賢淑的行爲印象深刻!
“拂曉,你當真願意主動放棄這個唾手可得的七皇妃之位嗎?”
鑑於更好的保證,皇帝覺得有必要再重新問清楚一遍。
“臣女絕不反悔!只是皇上,臣女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可不可以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哈哈哈,只要你願意放棄,你提什麼要求寡人都能滿足你!”皇帝聽到拂曉的又一次保證後,簡直就是快要飛上天了的那種感覺。終於一件棘手的事情就要給辦完了啊!
“呵呵,皇上你說的喔!一言九鼎!”拂曉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看來她的“奸計”得逞了啊!要的就是皇帝你這句話!
“慢着,不會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如果是違背良心和道德,危害社稷安危的,寡人是斷斷不會應允你的!”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拂曉露出那樣的一個笑容,皇上總感覺不是自己給對方下了個套,反而是對方設了個陷阱等着自己往下跳呢?莫名的不安感席捲全身。
“嘿嘿,皇上你放心,臣女溫婉賢淑,善良可愛,是不會讓您做壞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