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皇宮裡到處都顯得靜悄悄的。
一個人踱步在黑暗中,似乎已經成了商蕎每天睡前必做的事情。因爲白天都要帶着面具面對每一個人,她覺得很累,所以就等到夜黑風高的時候出來放鬆一下。
但她沒想到大半夜也會有人擾她清淨。
“你們放開我,放我出去,不要關着我,我要出去……”竭斯底裡的聲音中帶着哭腔,讓聽到的人以爲吼除這番話的人正在受什麼極大的酷刑似的。
商蕎穿過長廊,聽出聲音是從宮門口方向傳過來,她便擡腳朝那邊走過去。雖然沒有看到人,但是她能聽出來,這種慘絕人寰的叫聲,除了德妃沒人能演繹的如此驚心動魄。
“你們這是做什麼?爲何這樣抓着的妃娘娘?”商蕎走進後,看到兩個士兵粗魯的駕着德妃,那陣勢跟押送犯人沒兩樣。
兩個押着德妃的士兵看到有人出現,連忙換了姿勢,變成殷勤的扶着德妃。
“參見簫妃娘娘,德妃娘娘一直在宮門吵着要出去,屬下想說將她送回去。”兩個士兵的態度那是相當禮貌,擋在押着德妃時的神氣已經消失無蹤。
送?押送麼?商蕎沒講話問出來,只是在心裡嘀咕了一聲。在這宮裡,最好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好,免得一不小心就麻煩上身。但德妃是一個很令人同情的角色,剛好她這幾天又有點同情心氾濫,所以打算做做好事。
“我送德妃回去吧,你們做你們的事兒去。”要不是怕這兩個士兵會欺負德妃,她纔不愛管這檔子閒事呢。她在皇宮裡的時間不短,看到最多的就是德妃被宮女太監們欺負。剛開始還能視若無睹,因德妃跟她非親非故的,她沒必要伸出援手。
可後來聽到一些關於德妃的傳言,說德妃不知道受過什麼刺激,腦子有些問題,老想着出宮。而且總是在三更半夜的從寢宮裡跑到宮門口鬧。商蕎雖然性格是有點冷淡,但也還不至於到冷血無情的地步,她也是個有同情心的人。所以看到別人欺負她的時候
,偶爾也會出言制止一下。
“是。”兩個士兵恭敬的回道。可他們剛一放開德妃,她立馬就轉身朝宮門那邊跑去,速度之快,讓在場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商蕎看着德妃的背影,小心肝一顫。德妃現在這副形象,披頭散髮,跑起來的時候還白衣飄飄,真的跟女鬼有的一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德妃整個身子貼在宮門上,一邊用雙手拍打在門上,一邊大喊。兩個士兵抹着額頭的汗水,追上去將德妃從宮門上扯過來。礙於商蕎在此處,兩個士兵的動作溫柔了很多。“德妃娘娘,都這麼晚了,您還是回寢宮休息吧。”
“放開我,放開我!”德妃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掙扎起來,掙脫不開士兵的鉗制,她直接張嘴朝一個士兵的手臂上咬下去。
那個士兵疼得慘叫一聲,一擡手就將德妃甩了出去。那士兵是練武的,力氣自然不小。德妃被他這一甩,她的腦袋直直朝宮門上撞去。
待商蕎看到的時候,德妃的額上已經是鮮血長流了。
“大膽狗奴才,竟敢傷德妃娘娘!”商蕎上前將德妃從地上扶起來,拿出手帕幫她捂住傷口。
可德妃此時還一副樂呵呵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疼。她擡手蓋在商蕎的手上,笑嘻嘻的對商蕎說道:“不疼,不疼……”
不疼纔怪!商蕎看到德妃這樣子真是哭笑不得。
而那兩個士兵看到德妃掛彩,立馬就跪地求饒,“請德妃娘娘饒命,屬下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將德妃娘娘傷成這樣,若是有意的,那德妃娘娘不就沒命了麼?”商蕎又不是個傻子,自然看得出這兩個士兵根本沒把她和德妃放在眼裡。因爲她們兩個都是被皇上遺忘在後宮,無權無勢的妃子而已。
“剛纔的情況簫妃娘娘也看到了,屬下是一時情急才甩開德妃娘娘的,絕對不是有意要傷害德妃娘娘。”士兵義正言辭,一點也不擔心會被追究。
“休得強詞奪理,你們錯
了就該罰。此事我會稟報皇上,讓皇上來定奪!”以免德妃以後再被人欺負,商蕎認爲這次的事很有必要告訴阡青濜。
不料商蕎的這番話不但沒能讓兩個士兵有所悔悟,反而還令其更加得意起來,“那也等娘娘見到了皇上再說吧。”皇上眼中只有一個皇后,其他妃子在他眼裡就跟普通宮女一個級別,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所以商蕎的威脅對他們來說也就等同於廢話而已,他們纔不會覺得害怕。
“你們真是豈有此理!”商蕎被氣得都想揍人了。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還是決定先忍忍。“德妃娘娘咱們走,先回去處理傷口。”至於這兩個該死的士兵,商蕎決定先放他們一馬,若下次再讓她心裡不爽快,她定不會輕饒他們。
“娘娘這就要走了?不找皇上了?”看到商蕎要走,兩個士兵竟然站起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你們幹什麼?”商蕎被兩個士兵的行爲給驚到了,這皇宮怎麼回事兒啊?爲何連兩個守宮門的士兵都這麼囂張?連貴妃都不放在眼裡!
“天色這麼暗,還是讓屬下送二位娘娘一程吧!”兩個士兵一邊說着,一邊朝商蕎靠過來,臉上的笑容極其猥瑣。
靠的!商蕎在心中怒罵。這兩人不會大膽到想對她這個貴妃做什麼吧?
“喂,你們別亂來啊,皇上在你們後面呢!”商蕎看向遠處慢慢走過來的一個人影,如果她眼睛沒花的話,那個人的確是當今皇上阡青濜。
“嚇唬誰呢你?皇上怎麼可能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看娘娘你長得如花似玉的,還是跟爺走算了,爺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絕對比做這個空名貴妃來得強。”兩個士兵可謂是色膽包天了,壓根就不把商蕎是貴妃的身份放在眼裡。現在他們眼裡看到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長得卻貌美如花的美 人。
“朕怎麼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了?”阡青濜的聲音聽不出其是喜是悲,但他的雙眼中卻散發着陣陣寒光,只是在這火光昏暗的深夜中顯得特別不真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