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站向一邊,把時間留給了臺上的冷清和祝夢,祝夢開始垂首思考起來,而冷清,則是慢慢踱着步子。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五步。
終於,踱到第五步的時候,冷清停頓了下來,揮了揮衣袖,掀起一股香風,冷清張嘴便道:“
神龜雖壽,猷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爲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傻了,呆了,癡了,全場一片寂靜,搞得很,冷清五步成詩,而且張口就來,還如此壓蘊,這也就算了,關鍵是,冷清以前可是一個瘋傻的傻子,誰不知道?要一下子讓他們接受,冷清從一個傻子變成了一個才女。
誰有這麼強的適應能力,能適應過來?
四樓走道上,南宮水南和北辰宣代張大了嘴,此時,那張大的嘴裡,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我的媽呀!自認,要是他們上場,都不一定能在五步之內,作成一首,如此完美的詩句。
寂靜大概持續了有四五分鐘,接着,等衆人回過神來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轟隆的掌聲,不絕於耳。
哎喲!冷清站在臺上,心裡是那個樂噢!21世紀的詩,好在她背得多,不然,哪會這樣張口就來。
此刻的冷清,把曹操祖宗十八代都給謝了一遍,隨口背了一首曹操的詩,居然引起如此大的轟動,我搞,冷清想都沒想到。
“那個,冷小姐,你能再說一遍嗎?剛纔太快了,我們沒聽清楚。”掌聲平息,裁判重複道。
剛纔只顧着驚訝去了,完全沒聽明白冷清作的詩。
冷清點點頭,臉上露出甜甜笑意,再把那首龜雖壽,從頭到尾,完完全全給背了下來。
“感謝高中老師,感謝初中老師,感謝21世紀填鴨式教學,沒有你們,哪會讓我冷清在這個時代,風起雲涌,引得大家側目連連?”
沉浸在周圍一衆人的讚歎聲中,冷清心裡不由想到。
反正是初賽,冷清就盜用下古人的詩句就行,只要能讓祝夢丟臉,別說五步,就是站在原地不動,冷清都想張口就來。
只是,樣子還是要做上,免得別人起疑心。
四樓一間包間內,袁媛正獨自品着茶,一臉愜意,不一會兒,就能聽到冷清大敗的好消息,袁媛心裡是那個開心啊!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冷清小姐五步成詩,祝小姐危險了。”
“咣噹。”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袁媛一臉的不可置信,話都來不及說,袁媛猛的站起身,推開包間門,跑了出去。
詩臺上,原本平心靜氣的祝夢,這下慌神了,冷清五步成詩,給她的壓力可不小,但必竟是大家小姐,祝夢還是有着一點真才實學。
壓下心中不安,祝夢輕聲道:“
紅染壓壽折,唯迷之所信。
龜現爾,落聲平,燥亦聲聲。
前予五步成,後來居上者。
託神龜福,禮讓者也。”
“好好.”
“不愧是大家小姐,不錯不錯。”
……
祝夢吟成詩,臺下衆人皆是不由點頭,對祝夢投去讚歎,大家小姐,忌是這一首詩,都吟成的?
雖說,比起冷清的五步成詩引起的轟動小了很多,但無疑,祝夢是有着真實才學的,臨危不懼。
能平靜下心情,予以反擊,不得不說,祝夢並不像是表面上那樣,看起來那麼弱女子樣。
四樓走道上,北辰宣代和南宮水南,也是暗暗點頭,在心中給祝夢打起了分,祝夢的才學兩人皆是猜得透。
相反,冷清這個怪胎,從站上詩臺那一刻,兩人的眉頭,就一直緊皺,原因是,兩人根本看不出冷清有何緊張。
按理說,第一次參加詩燈大會,應該會緊張纔對,可是,看看冷清,就像是早知道自己會贏一樣,如此胸有成竹,令北辰宣代和南宮水南,皆是泛起疑問。
“好,祝夢別輸給她。”站在走道上,看着詩臺上的祝夢,袁媛捏緊了拳頭,嘴中陰冷道。
嘴上替祝夢打着氣,袁媛心裡卻是很緊張。
冷清如此來勢洶洶,不由得她不害怕,爲什麼第一戰,冷清就能遇上祝夢?就是因爲,袁媛想讓祝夢去試下冷清的底。
祝夢有多少才學,袁媛會不清楚?她對祝夢有信心,但是,看現在這種狀況,有點兒讓袁媛擔憂啊!
不管怎麼樣,透過祝夢,袁媛都能好好試出冷清的水,到底有多深。
如是想着,袁媛的俏臉之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陰險連連。
回到詩臺。
這第一場吟,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能成詩,那即算是合格,而且,兩人的詩,也各有千秋。
這下,換冷清鬱悶了,自己都把曹操搬出來了,怎麼就和麪前的祝夢打了個平手呢?靠噢!冷清心裡是那個不平衡,這些人是不知道,曹操有多出名,要是知道,恐怕冷清就該悲哀了。
欺世盜名,亂用古人詩句,讓人知道了,還得了?嘿嘿!
兩人作完詩,裁判看了眼評委席,見評委席點頭之後,才差人,將神龜與桌子,小心翼翼的搬下去。
空出詩臺之後,裁判看着冷清和祝夢說道:“兩位小姐,剛纔的表現都不錯,第一場已過,那麼接下來,開始第二場,作的比試。
作比吟難很多,還希望兩位小姐,能夠好好思考之後,再進行回答。”
對着兩人一番細心交待,裁判才一揮手,招來臺下一名童子,童子身穿白服,頭髮披散,手中捧着一根白色緞帶,面含微笑,笑而不語。
走上詩臺,童子靜靜佇立在詩臺之上,看着兩人的目光也變得深遂。
指了指童子,裁判道:“兩位,此童自出生那一刻起,就父母雙亡,這些年來,一直在北峰國的護國寺中長大,手中的帶子,是一系髮帶,現在,童子已到年紀梯度,但是,童子又想爲家族傳宗接代,現在,陷入兩難之中。
兩位可有兩全之法解決童子的難題?給兩位一柱香時間,這一柱香裡,兩位可問小童三個問題,問題不得與小童無關。
好,現在,考覈開始,一柱香之後,請兩位說出解決方法。”
裁判說完,轉身讓到一邊,把整個詩臺,留給了冷清和祝夢,當然,還有臺上那個矛盾的童子。
香已經點燃,冷清和祝夢卻是無從下手。
小童從小在護國寺長大,護國寺就是小童的家,如果要爲家族傳宗接代,拾起父親的姓,那小童就必需與護國寺脫離關係。
可脫離之後,小童又如何生活?
不脫離,又得梯度成和尚,那小童就不能傳宗接代了,代發修行吧?不行,護國寺有規定,自小在護國寺中長大的人,便屬於護國寺寺內弟子,與寺外弟子不同。
做了和尚之後還俗?那更不行,記住,是護國寺,那自然是與北峰帝國扯上關係,要是能輕易還俗,那就不叫護國寺了。
詩臺周圍圍觀的衆人,也是紛紛埋頭思考起來,這個矛盾,的確不好解決,如何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呢?
這可是個大問題。
四樓走道上,南宮水南看了北辰宣代一眼,搖搖頭道:“你倒還真會折磨三小姐,拿這樣的問題讓她解決,要是她知道,非得劈了你不可。”
北辰宣代笑笑,樂道:“沒事,我相信她,倒是,你能解決這個難題嗎?”
南宮水南搖搖手中摺扇,一臉不在意,無所謂道:“宣代兄,就你這個小問題,還想難到我嗎?”
北辰宣代笑意更濃,對着南宮水南拱拱手,無耐道:“水南兄果然歷害啊!”
南宮水南輕笑,回道:“彼此彼此。”
說罷,兩人對視輕笑,再看向對方的眼神中,皆是露出欣賞之色。
這是強者之間,肯定對手的眼神。
香燒掉小半截,冷清才把眉頭舒展開來,問着對面的小童道:“我的三個問題是,第一,誰把你抱進護國寺的?第二,你多大了?第三,爲什麼不繫髮帶?”
小童笑笑,童聲朗朗的回道:“姐姐,是師傅把我抱進護國寺的,師傅是護國寺的寂遠大師,我今年五歲了,到了梯度的年齡,是師傅讓我捧着髮帶求助的,所以,我沒繫髮帶。”
三個問題,冷清一口氣問完了,臺下一片人皆是搖起了頭,冷清這三個問題,問得一點兒價值都沒有,大家根本沒從小童的三個答案裡,找到任何一絲有用的線索,問了也白問不是?
可是,冷清不這樣想,小童回答完,冷清繼續埋頭深思,沉默不語。
冷清問完,祝夢才擡起頭,接着回道:“姐姐也問你三個問題,第一,你在護國寺住了幾年?第二,你梯度是在什麼時候?第三,家中可有親戚還活着?”
小童低頭想了想,好一會兒之後,纔回道:“姐姐,我在護國寺住了五年,梯度是明天,我雖然父母雙亡,但確有一個親戚尚在人世。”
祝夢猛一拍手,叫道:“那就對了,姐姐告訴你一個方法,讓你擺脫兩難。”
小童眼中放光,高興道:“姐姐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