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蕭文雯,她驚聲尖叫着:“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啊!你這不是害我嗎!”
蔣婉秋也沒有想到當時的意氣話藍雨馨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在自己女兒的面前說出來。所以她也只能本能地推脫說:“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不要誣賴我!”
藍雨馨沒有想到自己說出來的一句話能夠帶來這麼大的反響的,但是她倒是樂得這樣,那麼他們的目光就不會注意在她的身上了,因爲她現在真的很頭暈,但是她不想讓別人看到。
“好了!”蕭亞明依舊是終結話題的最好人選,只要他一說話,大家就不敢再出聲了。
蕭亞明凌厲的眼神看着他們一圈,淡淡地以一句話總結藍雨馨一句話帶出來的轟動,他只是淡淡地說:“文雯的身體不適合做手術。”
他這句話像是跟大家說的,但是他的重點是在藍雨馨的身上,這是說給藍雨馨聽的,是給她的解釋,解釋爲什麼非她不可的原因。
只是這樣的解釋在藍雨馨聽來更像是偏愛蕭文雯、保護蕭文雯的藉口而已,藍雨馨忍住身體的不適,冷冷一笑,“我記得我是爲什麼而留在這裡的,放心吧,只要我們身體都能接受手術,那就動手術吧。我有點累,先休息了。”
說完就直接回樓上了,完全沒有顧慮在場的人會怎麼想,但是卻在心裡在嘆息着,居然沒有人要問她是不是連飯都沒有吃,就只知道讓她養好身體好做手術。
想着想着,她不斷地在心裡嘲笑自己又看不清現實了,還抱着莫須有的幻想。她笑着拖着已經快要沒有力氣的腿努力地往房間走去。
在藍雨馨走後,凌至麒不安地看着大哥,不確定地問:“大哥,難道真的要用雨馨的嗎?”
蕭亞明嘆了一聲,無奈地說:“醫院一直在找着適合的*,醫生說父親最多隻能挨多三個月,要是三個月內還找不到*的話,過了三個月就算動手術,父親的身體也受不了手術的風險。”
也就是說蕭至孝在第三個月就一定要動手術,不然就……
凌至麒瞭解了,但是還是有一點不解,“可是雨馨她的身體那麼弱,動手術太傷元氣了,怕是再也復原不了,文雯的身體不是比較好嗎?”
凌至麒沒有想到蕭亞明會因爲自己最後的一句話而黑了臉,“我說了,文雯的身體不適合做手術。”
凌至麒更是不明白,文雯的身體素質明顯就是比藍雨馨的好得多,爲什麼就是不行呢?而且他們同是叔叔的女兒,換肝對以後的身體健康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啊,凌至麒就是想不明白,但是看到大哥似乎有些生氣了,他又不敢問大哥。
蕭文雯看到大哥這麼的維護自己,心裡不提有多高興,反倒是對凌至麒的恨意漸深,覺得凌至麒已經被藍雨馨的美色給誘惑到了,根本就不顧自己這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妹妹的死活。
可是蔣婉秋卻是有些不一樣,聽到蕭亞明說文雯的身體不適合之後就一直防備地看着蕭亞明,眼裡充滿了不安,在聽到凌至麒說話的時候,她又很緊張地看着凌至麒,生怕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一樣。
可是她這個奇怪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人看到。
隨後蕭亞明把一些注意事項還有最近要做的事情跟大家報告了一遍,特意地指出了一跳條,就是各自的司機各自用,不要讓別人的司機幫自己做事情。
他說這個的時候似乎只是一句帶過,沒有特定地指出誰該注意或者什麼的,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蔣婉秋,是在爲藍雨馨解決沒有司機的問題。
聽得蔣婉秋的臉是一陣青一陣白。
在大家都散去之後,蕭亞明想去倒杯水拿到書房去,剛剛進入廚房就看到何媽還是竈臺上忙碌着。
“何媽,你在煮宵夜嗎?”蕭亞明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爲蕭家的人一般不吃宵夜的,現在也才晚上九點,宵夜也有點早了吧。
何媽看到進來的人是大少爺之後她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少爺啊。”
蕭亞明點點頭,走近何媽,看到何媽在煮着麪條,這就更奇怪了,蕭家的人都不喜歡苗條這類平民食物的。
“何媽,這是煮給誰的?”蕭亞明覺得好奇。
何媽從櫥櫃裡拿出一個乾淨的大碗,把鍋裡的麪條撈起來放進碗裡,做完之後才笑着回答大少爺的話,“大少爺,這是給藍小姐做的。”
“她沒吃晚飯嗎?”這點蕭亞明倒沒有注意到。
何媽嘆了一口氣,說:“少爺你想想,藍小姐回來都那麼晚了,按照公交車的速度來算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吃飯吧,我看過她的課程表,她可是今天下午五點才下課的,回來都已經七點多了呢。藍小姐喜歡吃麪條,我就給她下點麪條。”
蕭亞明倒着水,這樣他還真的沒有想過,他以前上課的時候都是有人接送的,大學的時候更是自己開車去的,根本就不需要坐公交車,所以也就不知道公交車要那麼久,但是順着何媽的話去想想,藍雨馨到也真的應該還沒有吃飯呢。
“還是何媽你細心。”蕭亞明由衷的讚美着何媽,要不是何媽,這個家也可謂是一團亂的,有何媽在,有的瑣碎事情她可以自行幫你處理掉。
何媽把麪條和一疊小菜放在托盤裡,拿起托盤之後跟蕭亞明笑着說:“謝謝少爺啦,那我先上去給藍小姐送些吃的。”
“去吧。”
可當蕭亞明走到樓梯二樓的時候聽到何媽還在敲門的聲音,他就好奇地走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何媽,怎麼了?”蕭亞明走近藍雨馨的房間,看到何媽還舉着托盤在敲門,“她不在嗎?”
何媽因爲敲了那麼久的門都沒有人來開,有些焦急地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敲門也沒有人答應,沒有人來開門。”
蕭亞明好笑地看着焦急的何媽,平靜地說:“可能在洗澡吧。”
誰知道何媽聽完之後不斷搖頭說:“不可能的,藍小姐知道我會隨時找她,除非她睡覺,不然她不會關門的,哪怕是洗澡也會給我留個門的。”
留門?蕭亞明不解,爲什麼何媽會隨時上來找藍雨馨呢?
“何媽,你們走得很近嗎?”
何媽聽到少爺這麼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笑說:“因爲藍小姐房間裡面有電腦啊,她會幫我讓我看到孫女兒啊!”
雖然何媽說得有些不清不楚,但是蕭亞明還是聽明白了,何媽是上來找藍雨馨幫她連通和兒子的視訊,讓她看到遠在天邊的孫女。
這麼說來,藍雨馨應該是睡覺了吧。
“也許她累了,已經睡着了吧。”蕭亞明安撫着何媽的不安,“你先把麪條端下去吧,讓她先休息,餓了她自然就會吃的。”
何媽又是一陣搖頭,否定少爺的話說:“少爺你不知道,藍小姐很有個性的,她就算真的餓了也不會自己去廚房找吃的,除非是正餐時間。”
“這又是爲什麼?”蕭亞明現在才發現,原來最有做眼線潛質的人是何媽,但是他真的不明白藍雨馨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故作清高嗎?
何媽忽然惋惜地哀嘆了一聲,然後緊張的看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只後才放心地小聲對蕭亞明說:“我有問過藍小姐,她說這不是她的家,她不敢這麼胡來,要是惹夫人和小姐不開心了,大家都不好過了。”
原來是這樣。蕭亞明瞭然了,但是他還是讓何媽把吃的先端下去,先讓藍雨馨好好休息再說。
他知道藍雨馨在學校肯定沒有好好過,從之前遇到的那個男生那裡就能察覺得到。
何媽就在蕭亞明的勸說下下樓去了,蕭亞明也隨即離開,誰也沒有深究藍雨馨今晚的異樣。
其實藍雨馨確實是睡了,但是睡着睡着她覺得渾身沒力氣,一會冷一會熱,渾身的骨頭都像是在被火燒着一樣的灼熱,完全使不上力氣,然後渾渾噩噩地就這麼睡過去,或者是暈過去了。
然後她就一直被困在夢裡面了,在夢中她夢到了自己小時候,那一場差點把她燒死的大火中。
她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簡陋狹小的家裡。
那個時候母親常常出去賭博,把幼小的她鎖在家裡,所以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是一個人生活的,母親也沒有帶她出去玩過,她唯一的消遣就是和一隻被自己叫做“小寶貝”的小布偶說話。
那個時候她常常搬一張凳子到釘滿了防盜網的窗戶邊,站在凳子上面羨慕地看着別戶人家的小孩在樓下的空地上玩耍,站得久了,腳痠了,就自己悻悻然地爬下凳子,走到小桌子邊拿起一個很髒的小布偶玩,也就是她的“小寶貝”。那個小布偶藍雨馨還記得,那是小時候媽媽最好的朋友送給她的。
媽媽從來沒有給她買過玩具,家裡也沒有錢給她買玩具,是阿姨看她可憐才送的,那個阿姨就是欺騙媽媽去賭博的那一個。
藍雨馨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她看到火災那天,自己原本也是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隔壁家的小胖和媽媽在樓下的沙池上玩着堆沙子。
小藍雨馨的手抓着窗上的防盜網,努力把頭往外面探去,無奈玻璃阻擋住了她對外界的嚮往,讓她無法對外面窺探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