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海神的財產(18)

巫西雅雖然是神話生物,但是和那些真正意義上的衆神之子不同。

她根本就沒有得到任何的天啓,又或者說,她根本就連一個的咒文也不會。

直到現在,她也是完全不相信「魔術」是真正的存在的。

因爲作爲達貢的子民,又或者是後代的他們,根本就是完全不懂。

本來,她還以爲這只是類似是小孩子的幻想小說之類的東西而耐著心地看下去,但是以巫西雅的知識水平,她很快地就把這個的想法完全地抹去了。

因爲她的確是看不懂,並不是因爲毫無邏輯性的不懂,而且因爲邏輯過分的複雜而難以理解──很難想象,這是出自於瘋言瘋語的東西,當然,在那些除去了說這不科學之外就不知道的人的眼中,這只是一個精神病人的筆記。

「對了,後面的部分除去了簡略的神秘學之外,還有笨蛋都可以學得會的咒文部分,但因爲過分的簡化,基本上都已經不能從中學習到什麼了,就算是去鑽研原理也好,都會發現到因爲太過的簡單而失去了意義,根本就學不到什麼。」

愛莉雅對於自己的手札的後半部分進行了少量的解說,而事實上,那些的咒文本來就沒有意思…那些的東西,就好像是手槍的扳機一樣,不管學得怎樣熟煉也好,對於手槍的原理本身,是什麼都不會。

而在古代的時候,這是被稱爲神術的東西,不過在魔術師的眼中,這根本就只是一些簡化到連精華都一點也不剩下來的小把戲,而且,這些「神術」裡連結的「神」,那可不是真正的邪神,又或者是其他的神聖,而是神話生物而已。

「就像是考試的時候買來的考試用手冊一樣沒有意義,就算是成功地過去了,對於魔術的探索上也沒有任何的幫助,本來就只是爲了讓笨蛋都可以使用纔會弄出來的超簡化版本。」

巫西雅已經沒有聽到了愛莉雅所說的話了,因爲這一個部分的咒文,她已經看得懂了起來。

並不是因爲她變聰明瞭,只是單純地因爲,這些的咒文完全就是給沒有神秘學和學力根基的人而設計出來的,就像是傻瓜式操作一樣簡化的咒文,的確是沒有任何學習的意義,這不管是威力也好,其他的效果也是最劣化的。

當然了,愛莉雅的手扎裡,這些「神術」連以前的神使手中的最弱小法術也不如。

不過,明明愛莉雅只是魂魄來到這裡而已…爲什麼…爲什麼在真實世界的手扎…會出現在這裡?

這一個問題的回答,沒有人可以答出,甚至連意識到問題是存在的本身,也是做不到。

巫西雅懂得的水平,也就只有去到明白怎樣使用的水平而已,但是已經是足夠了,爲了去證實這都不是自己的幻覺,巫西雅根據著手札的內容,去試圖地去放出一個的魔術。

巫西雅詠唱言靈,接著,她好像是感覺到某種偉大存在注視這裡一樣,身子突然之間發寒了,就好像是被封印在冰箱裡一樣,她看了一眼愛莉雅,發現到對方好像是什麼也感覺不到…此時,她開始意識到,那是一種從精神反映到肉身的意志。

巫西雅感覺到頸子一寒,就好像是空調放在她的身後一樣,一道冷風吹過去。

這使得巫西雅轉身一看,可愛的大眼睛凝視在她身前約一米外的東西。

那是一隻金色的眼球,在瞳孔的當中可以看到時間的流動,在可憎的血肉所流動的灰色眼白當中,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浮動的,獰猙的笑臉,那是人類的臉孔,密密麻麻地浮現在那裡。

「那…那是什麼來的?」

「嗯,這個嗎?」

愛莉雅把食指放在下巴,微微地托起後說道。

「這應該是一種叫做「克薩諾斯之卵」的神話生物吧,不需要在意的,畢竟簡化的咒文來源本來就是衆神的知識,只要把儀式和意義刪去,然後加入神學和祭祀的元素,把運算的部分交給星幽界的怪物,那麼就可以使用的東西,而且效力有限,指向的一般也是未知的。」

「剛纔你使用的咒文是一種叫做「瘋狂的魔獸從空洞之巢而來」的咒術,效果就是隨機地召喚一隻與神明有關的神話生物,聽起來好像很不錯,但一般而言也只有下級的神話生物,又或者是扭曲的神話生物被召喚而來,都是一些沒有什麼意義的東西。」

愛莉雅在解說的時候,瞬間地把自己的左手拼起,然後以貫手的手勢直接地擊穿了被巫西雅召喚出來的神話生物,淡淡黑色的線條從愛莉雅白嫩得像是小孩子一樣的皮膚上噁心地浮動了起來。

然後,某種奇妙的東西從愛莉雅的皮膚上刺穿,化作了漆黑的針形長管,直接爬在「克薩諾斯之卵」的身上,在那奇怪的生物發出了尖叫般的聲音之後,那眼球一樣的生物被吸成幹塊,然後,黑色的針狀物直接地蓋上去了,把眼球怪物的屍體完全地消化了起來。

在這個的時候,約翰和巫西雅也是用上了一個驚恐的眼神看著愛莉雅,一同地說。

「「那到底是什麼來的?」」

「那是『波奇』啊,當然是我的眷族了,它只是有些餓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啊。」

黑色的怪物再一次地潛伏出愛莉雅的身體,從皮膚進入,而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如果不是兩人親眼去看到,他們絕對不會覺得這個可愛的小孩子的體內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呆在哪裡,巫西雅甚至主動地拉開了距離,她有些害怕那些古怪的黑色物質會突然之間走出來,把她吃了。

「放心好了,波奇是不吃人的。」

愛莉雅以一臉小見多怪的口吻來回應,可是『波奇』卻又是不滿地以蠕動去表達了反對的意思,很明顯,它聰明的腦瓜聽懂了愛莉雅在說定麼,可是,它可是非常喜歡吃人肉就是了。

而愛莉雅卻完全地無視了『波奇』的意思,接著一本正經地說。

「怎樣了?巫西雅姐姐,有興趣一起地交流一下『魔道學』嗎?就算是沒有興趣也不要緊的,我還接愛血肉的交易啊。只要給我一些血肉的話,愛莉雅可不會介意好好地教人魔道學的。」

儘管是以一臉天真的表情說道,但是約翰和巫西雅已經不會再把這個看起來像是可愛的小女孩看成是小女孩而已,而是以一種彷佛看到了惡靈一樣的眼神看著,不是誰都可以當成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

「不過呢?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的愛莉雅作出了提問,約翰纔是有些反應過來,然後他看到了。

巫西雅美少女的上半身,以及是自大腿以下完全地異化成爲怪物的雙足,還有肋骨下不斷像是呼吸似的微小裂口。

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約翰放聲地發出了恐懼的尖叫,然後拉開了門,忘記了危機地跑出去了。

「笨蛋老哥還是好好的冷靜下好了,也許被眷族抓回去會是一個不錯的方式吧。」

以略帶輕鬆的語氣對此作出了評價,然後愛莉雅纔是看到巫西雅可愛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並且發問道。

「你到底想要什麼?」

「魔術的知識,神話生物的血肉,又或者是──災厄遺物吧,不管是那一個也好了。」

愛莉雅直接地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作爲一個魔術師的她已經在「異世界的魔術」的可能性面前失去了理性了,她完全地忘記了,自己可以處於一個不應該使用咒法的時刻。

也許是因爲當她看到「眷族」被召喚的時候,目擊到神話生物的身姿的時候,自己的理智又是進一步地失去吧。

「那個…一個也沒有啊。」

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巫西雅這樣地迴應。

「……」

這下子真是糟糕了,愛莉雅的瞳孔裡浮現著少女的身影,她的腦袋正在思考著,在思考的同時也是想起了,自己可不應該使用咒術的,她希望自己剛纔的失控沒有做成太大的影響吧。

啊啊,被波奇飢餓的可愛身姿迷倒了才做出瞭如此不智的行動,愛莉雅真是希望阿撒託斯之書當成是看不到就好了。

於是,愛莉雅再一次地從自己的臉上露出了小孩子一樣天真的表情,以令到自己也是覺得極度噁心,和小孩子一點也沒有分別的語氣和口吻進行了迴應。

「那麼,巫西雅姐姐可以告訴我嗎?關於,『達貢』的事。」

纔剛剛想起了西杰特說的童話,愛莉雅對於看起來是這個村子身分不差的巫西雅發出了提問,而在聽到了「達貢」這一個的名字,巫西雅的臉就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曾經在夢境裡看到你。」

巫西雅並沒有回答,她重申一次自己在記憶當中的事實。

「我也是啊。美人魚姐姐。可惜在海里,人類的聲帶並不能說話,不然會有更好的選擇的。」

「可以讓我看一看嗎?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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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麼突然?」

愛莉雅突然之間卡頓了起來,爲什麼突然之間會變成這樣的?但是赤著身子的巫西雅只是毫不在意地當著愛莉雅的面前穿好了衣服,然後提出了這一個的要求。

「因爲,我有些東西想要求證,而我所說的內容,都會根據這一個的回答而變化。」

並沒有因爲愛莉雅之前一擊把神話生物擊殺的身姿而感覺到恐怖,巫西雅正以一個平靜的表情作出了回來。

而浮現出紅暈的愛莉雅聽了之後,就把自己穿著,仍然還是因爲海水和雨水的關係而溼漉漉的衣服脫起了,並且發出了提問。

「有新的衣服可以換嗎?我也不想穿著溼漉漉的衣服了。」

「果然,你的確是…」

巫西雅伸出了指尖,走到去愛莉雅的身前把手指放到去她貧瘠得和男孩一樣糟糕的胸口附近觸摸著,但很快,愛莉雅就感覺到異樣的觸感了,並不是因爲對方的手指發生了什麼奇怪的部分,而是因爲對方放在了一個,愛莉雅自己也是感覺到非常陌生的部位。

「這是什麼來的啊。」

瞬間的彈起,然後坐上牀上,愛莉雅非常吃驚地把手遊走於自己的身體上,果然發現到自己的肋下多了合共四道陌生的裂口,這並不是受傷──像是被刃刀割傷的傷口,而是一種,像是肉體自然成長出來的新器官。

但是,這不對的吧,愛莉雅可不記得,自己有這些莫名奇妙的基因,這應該是她自己的身體來的吧,不管是樣子也好,還是潛伏於肉體當中的波奇,都是非常清楚地說明了,這是她的身體,不是其他人的。

「所以,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同父異母的妹妹。」

「等一等,我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到這發生了什麼,這個展開有些奇怪。」

愛莉雅趕快地打斷了巫西雅的話,然後陷入了思考的當中,她怎麼就覺得,這是一個傻瓜拍一拍腦瓜就自己寫出來的設定呢?

不…應該不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也是太危險了。

愛莉雅馬上把這種愚蠢得像是明明看到了神的身姿,卻堅持作爲一個無神論者一樣的唯心主義者態度一點不留地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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