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雲靈兒抱着雲天,想幫上忙,可是不能。只見,雲天的狀態越來越差,低吼之聲越來越弱。他的整個人,佝僂着背,蜷縮着,慢慢沒了聲音,接着氣息全無。
雲靈兒感覺到了生命在逝去,可她無能爲力。對於她,這個少年是她平生第一次心動之人。而與他一起廝殺,一起縱馬馳騁,帶來的是無限的歡悅。
然則,這一切,就如流星般閃耀夜空,是如此的短暫。一剎那,一股莫名的痛,涌上心頭。她,看着懷中的雲天,眉宇之間透出的是英氣,彷彿不曾死去。
一時,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再也止不住。她親吻着他的臉頰,無聲地抽泣。這一刻,彷彿天地自然都已不復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雲靈兒起身,拔出寶劍,掘出墓地,然後抱起雲天,將他放入墓坑之中。
她退出墓坑,準備將雲天掩埋。
正這時,天空之中一隻大鵬鳥的嘯叫,震動了雲靈兒。她,含淚的美眸,望向了天際。大鵬在天空盤旋,嘯叫聲不斷。她從未見過如此巨型的大鳥,不由得奇怪,難道這是神鳥不成?
它的嘯叫之聲,引來成羣的瑞鳥凌空。它們,銜着一隻只怒放的長生花,在頭頂盤旋,就像轉動的花海。
這時,大鵬鳥又是一聲嘯叫,瑞鳥便排成隊,向下俯衝,將一隻只長生花丟落在墓坑之中。然後,它們飛向空中,上下翻飛,是同聲的鳴唱。那聲音,幽遠虛幻,彷彿是靈魂的呼喚。
雲靈兒,吃驚地看着這一切。
此時,鮮花漫天,還在墜落,不一時,墓地變成了小的花山,那濃濃的香氣,向着四方擴散。
她笑了,笑容燦爛。此時,她彷彿明白了生命的意義,宇宙天地無始無終的循環。
她凝望着太清峰,彷彿看到玄墟宮內的師傅。一瞬之間,迷霧又凝成了淚。接着,她倒身下拜,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準備離開禁地。
她沒有目的地,只是她要去天邊,去沒有人的地方,在那裡,與山水爲伴。
只是,就在雲靈兒轉身的瞬間,一曲大道天音響徹。這聲音,就如心底裡愛的鳴唱,引發共鳴,喚起絕望之人的希望。
她擡起頭,只見一朵祥雲自太清峰飛來,徐徐而下,籠暮了雲天的花冢,閃着光暈,盪漾着神霞。
雲靈兒不知如何是好,她傻愣在那裡,靜靜地望着祥雲綻放着神霞,聽着盤旋在天空中瑞鳥的鳴唱。
她怦然心動,突然涌出了一種希冀,那是冥冥之中的期盼。
只見,天地都在動,花在飄浮,祥雲在飄浮。最後,她看到,花冢之中的雲天,被祥雲和花海包圍,慢慢升騰,浮在了虛天之上。
更令人驚奇的是,雲天身披霞光,綻放着光芒。
神奇在發生…
此刻,在雲天的身體裡,升騰起一股真氣,它催動着祥雲,化作一團神火,溫養着雲天體內那朵頑強的生命之火。火苗由小變大,隨之,慢慢地開始旺盛,重燃生機。
緊接着,那神火似乎有靈智,開始淬鍊雲天的奇經八脈,穴位,筋骨,皮膚。不斷的淬鍊,使他的身體發生了蛻變,以至於他的經脈更加堅韌,筋骨更加的粗壯。
那團神火,並不停留,開始拓展他的丹田和腦海,將他的丹田拓展成爲丹海,腦海拓展成爲神海。
一剎那,天地之間的真氣和靈氣,灌入雲天的丹海和神海,使他的丹海和神海,是真氣洶涌,靈氣盪漾。
“波”,
“波”,
“波”
……
雲天的修爲境界開始突破。這一刻,他已從凡人之軀,踏上了修仙之路,修爲連續突破,已達到凝氣境五重天。
此刻,虛天上的花海慢慢的落地,鋪就了一張花束編織的大牀。而在空中的雲天,無知無覺,慢慢的降落,靜靜地躺在了大牀之上。
自始至終,雲靈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幕,難以置信。這時,她來到雲天的身邊,望着他,眼含深情,慢慢地躺在了他的身邊,然後側身,伸開手臂,擁着他,閉上了雙眼。
……
時間慢慢過去,雲天睜開雙眼,望着雲捲雲舒的天空。忽然,他感知到了雲靈兒,她的呼吸,她的心跳。與此同時,彷彿周天都籠暮在香氣之中,竟不知是少女的體香還是花香。
他慢慢地伸出手,撫摸着她的手臂,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許說話。”一邊說着,她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二人就這樣躺在花叢之中,從日落到星辰滿天,再到日出。
……
這時,小鳥的鳴叫,喚醒了沉夢之中的二人。
雲天起身,已是神采奕奕。而云靈兒,則是臉頰潮紅,如仙女下凡。
已是心有靈犀,二人對望一眼,也不多話,跨上馬,向着太清峰而去。
……
山路蜿蜒陡峭,可烏龍駒和火霹靂都是寶馬良駒,翻山越嶺不在話下。
一路疾馳,終於來到山門之前。只見,眼前煙雲繚繞,朦朧中,外門的弟子都在練功,吸納天地之靈氣,參悟自然之道法。
雲靈兒見雲天兩眼不夠使的,便說道:“這裡是外門,都是仙緣低的弟子。”
“那你呢?”
“我的機緣更是淺的很。不過,師傅說我有靈根,只待貴人相助!”
“姐姐莫急,將來定然不同凡響。”
“這句話我愛聽…。你看,再往前,經過那片彩雲,就是內門的山門了。那裡有樓臺殿宇,玄墟宮在最高處…。平日裡,外門弟子,無令不得擅入內門。”
“如此說,玄華真人是如何收了你這外門弟子爲徒?”
“萬事都是機緣巧合,有空再和你細說。”
“那我們今日可以進入內門嗎?”
“自然可以,我有內門的腰牌。”
“原來如此。”雲天說完,便不再說話,留心這仙山景色。
只見,彩雲波動,仙草,仙樹,仙果掛滿枝頭。遠看,層巒疊嶂,仙霧蒸騰,卻是仙家氣象。
正走間,突然被人攔住,說道:“你是何人,難道沒人教你規矩嗎?”
騎在馬上的雲天嚇了一跳。從鴻安城到玄墟宮,這已經是第三次有人攔住他了。
雲天向下望去,一人正怒目而視。
“這位道友,在下可有得罪之處?”
“玄墟宮戒律不許騎馬,你不知道?”
“原來如此,實在不知,抱歉抱歉…!”說着話,雲天飛身下馬。
雲靈兒見了,不高興了,說道:“秦師兄,你故意找茬欺生嗎?”
“玄墟宮不許騎馬,師妹不知嗎?”
“可還有一句,緊急事物,宗門公務除外。”
“他一個外人,難不成也有公務?”
“你說對了。掌教玄華真人請這位雲天道友上山,有要事玄墟宮相商。”
“師妹,你這是拉大旗扯虎皮了。他一個只能騎馬上山的人,不過是個肉眼凡胎,與他相商何事,這豈不是開天大的玩笑?”
雲靈兒本來是要嚇唬一下姓秦的,沒想到他根本不吃這一套,於是說道:“我師傅她老人家高深莫測,爲何相邀這雲天道友,豈是你我能夠猜測的了的。”
“既如此,我向他挑戰,比試一下,看他夠不夠資格。若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別怪我拆穿師妹,不留情面。”
雲靈兒聽說,心想,這是純故意的。她知道,這個秦劍壬師兄,平時總是獻殷勤,心懷不軌。他仗着自己能打,兩面三刀,拉幫結夥。更有甚者,無論何人,即便是和她多說句話,也會被他明裡暗裡的報復。若是他心情不好,便公開挑戰,一定要他的報復見血。
秦劍壬每次對戰,都是出手毒辣,從不留餘地。而玄墟宮也怪,它的教規戒律,從不禁止這種公開的爭鬥。但有一條,如一方實力懸殊,明知不敵,又不願應戰,可以認負即可,決不許再行追殺。否則,必遭嚴懲。
雲靈兒不知道雲天已經踏上修仙之路,而且已經是凝氣境五重天。她知道,秦劍壬有修爲,已達凝氣境三重天。她也知道,修爲分爲:凝氣境,靈氣境,仙境,神境,天境,空冥境。
雖然,秦劍壬是修行界的小蝦米,無奈玄墟宮的外門,沒有幾個修行高的弟子。那些有悟性,有潛力的弟子,早就被玄墟宮的長老收爲徒弟。而外門的弟子,能有長老收爲徒,已經是萬幸。若是再能指點一二,就更是難得的機緣。
此時,雲靈兒跳下馬,把雲天拉倒身後,對着秦劍壬說道:“雲天不是玄墟宮的人,可以不接受你的挑戰。”
“對不起,客隨主便,他是非要應戰不可。”
他們這裡爭論,引起了衆弟子的注意。那些平時與秦劍壬狼狽爲奸的,聚攏過來在旁邊幫着秦劍壬說話。而一些與秦劍壬不睦的弟子,都在爲雲天擔心。
此刻,雲靈兒見秦劍壬不依不饒,心裡惱火。於是,氣憤地說道:“秦劍壬,你要不要臉,你一個有修爲的人,去挑戰一個凡人,勝了也是卑鄙無恥。”
“那好呀,師妹你這麼護着他,何不親自出戰,擋下這個災難?”
“行,我替他應戰。”
一旁有弟子陰陽怪氣地說道:“靈兒師妹,要我說就不用打了,已經是高下立判。再者說了,秦師兄怎麼下得去手?還不如結了秦晉之好,小兩口自己屋裡切磋,那樣更是…”
“啪…”,這傢伙還未說完,臉上捱了一大巴掌,被扇的噔噔的後退,手捂着臉,看向打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