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今天鑾綬出門前握住天祿的爪子叮囑他一定看好家。感到備受重用的天祿便盡職盡責地環繞屋子轉了幾圈,把各處都巡視了一遍,殊不覺鑾綬剛剛利用了自己。可巡視屋子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睡會兒覺呢。本就抵擋不住睏意的天祿便找了個角落睡下了。
山間牌坊。
這時的鑾綬已經和琅玕一起下到了山腰的牌坊,和當地居民們一起切磋牌技。
貔貅果然是能招財,已經連贏了三把的鑾綬心想,下次來時一定多握握。
鑾綬手上又丟出一牌,“間缺胡!”
在一堂的大呼小叫中,青鳥突然飛來。旋即,鑾綬面色一凝,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被他甩下的琅玕還在熱情洋溢地向大家推薦狐仙鋪,突然瞥見鑾綬已經跑遠,便也叫喊着追去,“唉唉?鑾鑾你去哪兒?別丟下我啊!”
鑾綬氣都不帶喘一口就衝到了狐仙鋪,卻只見得滿目狼藉——小狗天祿撐着圓肚皮躺在破爛不堪的藤椅上打盹,另旁是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片,碎瓷前有兩名陌生黑髮男子——一位將發高高豎起於腦後的,正狼狽地癱倒在地,另一位留着兩綹兒劉海另扎歪辮的男子正手忙腳亂地想要搶救地上那位,奈何卻又是一副完全不知如何下手的模樣。周圍還有一圈兒破爛物什當背景做襯托,彷彿在無聲地言說剛纔慘烈的鬥爭。
鑾綬氣得簡直快要背過氣去,只得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一手搭在店門框上,低頭扶額,消化並接受現實。
琅玕在這時也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棕色捲髮髮絲附着着額上細密汗珠,但向來注重形象的他此時連發型都顧不上了,脫口就是一句髒話,又走近前些問道:“怎麼搞的這是?”
“我纔想說呢。”鑾綬邊搖頭邊無奈道。
歪辮男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擡頭望向二人,急急道:“求你們幫幫忙搶救一下他吧!”
鑾綬黑着臉上前幫忙,順便帶上了屁顛屁顛跟去的琅玕。
一邊爲受傷男子把脈,鑾綬一邊開口:“我是狐仙鋪老闆,你們損壞的東西,我們一會兒再慢慢算賬。你先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搞的?”又扭頭向琅玕,“我馬上給他渡點氣,你先把天祿那小子踹醒。”說着便渡過氣去。
誰知剛渡過氣去,連歪辮男都沒來得及開口,那受傷人士就咳嗽着醒過來了。琅玕見着了,也趕忙跑過來攙扶着給他拍背。
傷員剛一醒,見着鑾綬的臉,又一度暈了過去。
鑾綬:?
琅玕:是你長得太嚇人了嗎?我覺得沒有啊……
鑾綬:你閉嘴!
某段記憶。
一暈過去,傷員便見着眼前換了幅景象。
眼前血流成河,滿地不辨種族的殘肢與屍骸,這片土地上的樹木已成枯樹,而鮮花卻紅得妖冶。鮮紅的血月高懸,暗沉的天幕下,有一位束髮佩戴面具的身着潔淨白衣的男子正執劍與一位長角尖耳金瞳黑髮渾身沾滿鮮血的黑衣男子撕鬥。
這是“屠魔之夜”!
千年前的天界剛換新首領——少闕。年輕的天帝纔剛即位,政權還未牢固,而遠處的魔族見此鍥機蠢蠢欲動。在血月之夜,蓄勢已久的魔族幾乎傾巢而動,一舉突襲陷入沉睡中的仙族。天界倉皇應戰,死傷慘重。武部集結起來一同反擊,直逼魔界,預計正面對抗、一舉圍剿。魔族顯然低估了仙族精銳部隊的實力及面對突發情況的應對能力,被打得敗退方休。後稱此“屠魔之夜”。
眼前這金角金眼一襲黑衣的狠戾男子定是魔王的精銳之一!而那身着白衣黑髮飄飛的翩翩少年郎定是當時被分配殺進魔城的精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