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的夜霧漸漸升騰而起,在樹木花草間悠然飄蕩,舒捲間,早已悄然瀰漫一方清幽的庭院。
然而一聲嬰兒啼哭打破了這份平靜,一個老婆子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從房裡出來,“恭喜尊上,妖后誕下一位小公主。”
中年男人接過老婆子懷裡的嬰兒,襁褓中的嬰兒,皺巴巴的小臉,有着一個大腦袋,黑密的頭髮中還藏着一對白色小耳朵,沒有脖子,小短腿,小身子,還挺着個圓圓的大肚子。
中年男人皺着眉頭,一直盯着嬰兒頭頂的耳朵,“白耳朵?”
整個妖界,這是千萬年來第一隻白狼,相傳,很久以前妖界也出現了一頭白狼,一出生就有靈力還能化形,明明是一個天之驕子,卻被人算出是個災星,因此白狼被剝奪了姓氏,後來,白狼慢慢的消失在世人眼中,沒人知道她去了哪。
中年男人讓老婆子把懷裡的嬰兒走,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說道:“她的名字就叫花妘歌吧。”語氣平淡如水,彷彿這不是他的孩子,說完就走。
三年後
“孃親你快看我做的風箏。”一個小女孩抱着一個紙風箏,她用滿懷期待的眼神看着婦人。
小女孩穿着鵝黃的羅衣裳繡着淡粉色的朵朵梅花,圓圓的腦袋上扎着兩條麻花辮,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邁着小短腿噠噠噠的跑到婦人面前。
這個女孩就是花妘歌,婦人看着遠處,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這是她的母親,妖后柳鬱。
“孃親,你不開心嗎?”花妘歌放下手裡的風箏,伸手去拉柳鬱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伸出去的手就這樣懸在空中。
“帶公主回宮。”
“爲什麼?爲什麼你都不肯看我一眼。”花妘歌眼裡一片淒涼,還帶着一絲不甘,聲音有些沙啞,“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陌生人。”
“父親不喜歡我,孃親也從來不曾看我一眼,哥哥姐姐也都不喜歡我,沒人願意同我說一句話。”花妘歌深深的看了柳鬱一眼,“女兒明天就去寒域,不會爲你們帶來災禍。”果然,聽到她要走了,鬆開了原本緊皺的眉頭,苦笑一聲。
如果我死在冰雪中,估計也沒人會在意吧!
花妘歌像是一個被抽去靈魂軀殼,在轉身那一刻,眼裡的所有情緒都化作了無盡的寒霜。
第二天一早花妘歌就一個人走了,沒有人爲她送別,沒有人爲她擔心。
只因爲她是白狼,就被人厭棄,被人欺負,她父親姓雲,哥哥姐姐也姓雲,而她卻姓花,只出生她就被丟到破院中,隨意找個丫鬟照顧她,許是像一顆野草生命力頑強,才活了下來。
“呼,花妘歌,你不是什麼公主,你也不需要親人朋友,你要強大自己,有人欺負你,就殺了他。”花妘歌吐出一口氣,對自己說道。
邁着自己的小短腿,一步一步的走去王城,走進沒有人的山林,遇到坎邁不過去就爬過去,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會兒,餓了就摘路上的野果子吃,天黑就找個山洞睡一晚,一邊修煉,一邊趕路。
日日夜夜如此,到達寒域已經是半年後了,花妘歌身上披着她採草藥換錢買來的的斗篷,冰天雪地裡的那一抹紅,像是雪中綻放的花朵。
常年不化的冰雪,凍住了她最後一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