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女人雖然麻煩,但是我卻有不得不娶的理由。就好像周公旦明明不喜歡男人,卻非要在自己的後宮囤積各種各樣的男人,裝出一副喜歡男人的模樣,君王都有不得已的時候。”岑明遠輕嘆一口氣,他何嘗不想簡單的活,可現實過於殘忍,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
因爲只有死,纔是最爲簡單的事情,活着,卻是痛苦的開始。
曉驍奇怪地看了岑明遠一眼,不是吧,他又一次讀懂了自己的內心世界,他未免也太強大了些吧。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讀心術一說嗎?不行,倘若真的有的話,她一定要問問清楚,看應該如何學習才行。這樣就可以分清楚是敵人還是朋友了。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不應該相信誰。
倘若曉驍將這個疑惑告訴給岑明遠知道,他一定會非常冷靜非常淡定地告訴曉驍一個真諦,相信自己就好了,因爲只有自己猜不會傷害自己,至於剩下的人,都要存有一定的防備之心。
“我想聽聽你都有什麼非娶不可的理由。”曉驍坐在岑明遠身旁,輕輕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岑明遠沒有像他說的那般,讓人遠離,讓人無法靠近,相反,她有些可憐岑明遠,他不過是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才必須要用冷酷冷峻的臉去僞裝自己。
“先說蕭皇后吧,他父親是朝中重臣,倘若沒有他的幫忙,我根本不可能成爲帝王。要知道我出身很不好,又只是第十五個皇子,倘若要稱王又不廢長立幼的話,前面十四個哥哥我都要推翻,所以蕭皇后的父親幫了我很多。”岑明遠輕笑,“當然,他也不是故意要幫我的,只是當時我想了一個辦法讓我們成爲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在我稱王之後,他也得到了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
“什麼辦法?”曉驍發現自己真的是問題寶寶,似乎對每一個問題都非常感興趣。岑明遠卻是微微搖頭,似乎並不打算將這個告訴給曉驍知道,“這事情很複雜,而且很機密,我告訴給你了,你未必聽得懂,但同旁人說了,就是一場無妄之災了,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曉驍扁了扁嘴巴,有些不滿地出了口氣,“那好吧,下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娶淑妃呢?她也有一個很厲害的父親?”關於淑妃的底細,曉驍本是打算去問穆溪的,可穆溪說自己是淑妃的人,不能賣了主子的秘密,所以什麼都沒有同自己說。而他現在要同淑妃站在一個陣營,所以需要知道一些淑妃的情報,要不然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就虧大發了。
“淑妃的父親只是左侍郎,這樣的官位根本就不能成爲她所依靠的力量。我之所以娶淑妃,是因爲她自己的緣故。殺伐果斷,狠毒異常,同這樣的女人做敵人一定會非常麻煩,所以只能將其納入後宮,同她做夫妻,站
在同一立場之後,就不會擔心她突然倒戈一擊了。所以,對於不能戰勝或者十分麻煩的敵人,拉攏可能會有效一些。”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在你背後捅刀子?”曉驍翻了一個白眼,說不定淑妃現在正在磨刀霍霍呢。
“我在淑妃的身邊安插了不少的眼線,只要她敢動,我就敢翻臉。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永遠不要完全地相信一個人,永遠都要由防人之心。”
“就算是你的枕邊妻?”曉驍真心不敢苟同岑明遠的這套理論。倘若要防着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豈不要是累死嗎?而且這世上的人那麼多,如何防範得過來呢?岑明遠卻是微微出了口氣,“對,就算是我的枕邊妻。不過,淑妃並不是宮中最危險的女人,我也不擔心她會反我。我真正擔心的人,是齊妃。”
“齊妃?”曉驍微微一怔,不過話說回來,她似乎還沒有同這齊妃見過面,也不知道齊妃會是什麼樣的人物。而且連岑明遠那個妖孽也說她非常恐怖,她倒想見識一下,她到底有多危險。“齊妃比他們都要厲害,你如何有這樣一個結論來的呢?”
“齊妃的父親,連官員都不是,這些年,她從一個常在,一步一步爬到了貴妃的位置,而且還能同淑妃、蕭皇后分庭抗禮,你不覺得這樣的女人本身就非常恐怖嗎?而且她在宮中採用各種手段拉攏宮人,無所不用其極,別看蕭皇后、淑妃勢力大,可宮中大部分的人,都站在齊妃那邊。”岑明遠壓低聲音說道,“順帶說一句,岑國及他國需要培養的死士,都由齊妃一人負責訓練。”
“不是吧。那種事情,你竟然交給一個女人來做!”曉瞪大眼睛,“而且她竟然可以應付得過來,不行,你爲什麼不會早說,我不是跟錯邊了吧。”
岑明遠聳了聳肩,非常體貼地提醒到,就算曉驍現在想回去的話,也沒有機會了。整個後宮都知道她是淑妃的人了,如果在這個時候變節的話,不但蕭皇后要對付她,齊妃不會招攬她,就連淑妃也會將曉驍趕出來,那樣的話,皇宮就再也沒有地方可以讓她安生了。
“好吧。”曉驍只能嘆了口氣,不過齊妃一向韜光養晦,應該不會現在就開始對付自己吧。等她差不多準備好了,自己也就要離開岑國了。想想這地方真是多呆一天,曉驍就覺得自己需要時刻都提起精神,步步都得小心一般。“只是,她一般是如何訓練死士的呢?她訓練出來的死士能用嗎?”
“你在問廢話嗎?若是不能用的話,怎麼可能讓她訓練呢。”岑明遠卻是突然話鋒一轉,“你知道羊舌夢吧,她就是齊妃訓練出來的,替西涼訓練出來的死士,不過那個時候齊妃還只有十五歲。”
十五歲?曉驍瞪大眼睛,好吧,她承認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震撼到了。齊妃果然是傳奇中的傳奇,十五歲就可以訓
練死士了,要知道那樣的年紀雖然不至於被說成是個娃娃,但人生經歷也乾淨得像是一片白紙吧。岑明遠卻是出了口氣,他十五歲的時候,一面裝瘋賣傻,一面暗地裡將自己幾個哥哥拖下馬,減少皇位的繼承人。
逆境會讓人被迫成長起來。而順境卻會磨練掉人的意志。
“對了,你想知道關於羊舌夢的資料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明日我讓穆溪帶你去一趟藏書閣,那裡藏了天下所有人的資料,只要但凡是對我們有用的人,資料都在那個地方。你可以去看看。”岑明遠換了個姿勢躺在牀上,“對了,因爲羊舌夢是齊妃的徒弟,所以身上難免有些東西和齊妃非常類似,比如他們都擅長表面堆笑,可背地裡卻朝你捅刀子。可要小心了。”
“哦。”曉驍點了點頭,覺得岑明遠不說還好,越說她就越擔心,越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在岑國保全自己,摸了摸臉上剛剛上完藥的傷口,“我的藥還要敷個三五七天吧,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了。”
“能等到的。”岑明遠倒是不擔心,慵懶地說道,“倘若真的等不到的話,我向你保證,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讓你恢復原貌的。”
曉驍扯了扯嘴角,她需要說謝謝嗎?如果沒有岑明遠的話,她根本就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微微出了口氣,她現在真心有些想要殺人了。
“又過了一日。”岑明遠懶懶地在牆上又加了一劃,“我希望你可以活着回西涼,不過以後的路可能會難走許多。之前宮人沒有來找你的麻煩,是因爲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可調查個三五天,應該就夠了。然後你就有得忙了,可要記得按時過來敷藥哦。”
曉驍瞪了岑明遠一眼,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敵人呢?還是朋友呢?倘若是敵人,爲什麼要教自己這麼多有用的東西,可倘若是朋友的話,這也太坑爹了吧。那些事情,是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還有他把自己捉到岑國來,到底想做什麼呢?她可不覺得有多好玩,也不知道慕容垂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想她。
“喂,岑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希望我死在你的後宮呢?還是希望我活着回去呢?”曉驍扁了扁嘴巴,她倒想活着回去,可是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活着回去呢?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大、非常大的問題。
岑明遠只是伸了一個懶腰,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氣說道,“我希望你活着,我可以省一副棺材的錢。可倘若你沒有辦法活到那一天的話,我也只能破費了。”
他這不是廢話嗎?曉驍恨恨地罵了一句,然後就讓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她的院子就在岑明遠的隔壁,他說是爲了省掉一些麻煩,可曉驍覺得,他是爲了更好的監視。
進了屋中,突然纔是注意到,這屋裡好像多了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