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聯盟是什麼德行賈詡再清楚不過了,他甚至敢站出來高聲大喊天下間並沒有牢不可破的聯盟!古往今來都沒有!在聯盟當中永遠少不了爭名奪利,少不了勾心鬥角!
基於這樣的考慮,賈詡沒有建議劉表讓劉繇與劉焉分別回到自己的領地上,從三個方向一起對袁術、對中原施壓,而是選擇繼續在南陽郡一帶集結重兵;
不過,重兵集結,他想幹的絕對不是拔出鄧縣這顆幾乎是釘在襄陽城上方的釘子,鄧縣的城防構築,兵馬守備他再清楚不過了,就在前些天戰爭還未開啓的時候,他已經溜進去過看了幾眼;
那是一個只稍稍次於襄陽城的堅城,在李孝先尚有十數萬的兵力固防的時候,想要攻破這裡,賈詡至少需要三倍於敵的兵力,也就是三十餘萬,且太耗費時間,那不是賈詡的性格;
作爲一個合格的謀士,精打細算,以小博大都是要必備的精神,身爲一個出色的謀士賈詡更是將這兩點發揮到極致...他想要在等同的力量下戰勝李凱,這樣他纔會顯得有成就感;
“分兵?”,劉表蹙了蹙眉頭:“鄧縣的威脅非常大,我們要想拔出他很費力氣這我知道,可是...現在是拔出鄧縣的最好時機,畢竟我們還有兩個盟友的幫助,否則,今後將會更難!”
“不!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了!”,賈詡清朗的說道:“有李孝先在。在兵力上他們有十數萬人,我們想要攻破它需要五十餘萬的兵力!那麼。劉皇叔...你有嗎?
這不是危言聳聽,我們的確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時機,紀靈在這裡固守的時候那纔是最好的時機!但我們現在可以創造最好的時機!將李孝先的兵馬從這裡分散出去,將他從這裡調開...”
“五十餘萬的兵馬?”,劉表搖了搖頭,覺得很不可思議:“鄧縣有那麼堅固?或者說...算了,五十餘萬的兵馬就是全盛時期的董卓尚且沒有,何況是我!分兵的話。怎麼分?”
賈詡走到地圖前,道:“益川那個方向與袁公路的勢力並不接壤,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這邊,但要改變一下,不能再南陽郡,我們要將水師調往廬江郡一帶,直接對袁術施加壓力!
袁公路新收豫州。豫州還處在一個動盪的時期,尤其是他將豫州劃分成九個郡國,各個屬地的劃分還不明朗,各地主管還不能對我們做出及時的應對,這是個好機會!”
“袁公路將豫州劃分成爲陳郡、沛國、樑國、潁川、汝南、戈陽、譙郡、安豐,還有一個廬江...不。好像是改成淮南郡了吧?”,劉表看着地圖道:“你打算在哪個地方動兵?”
“淮南!那裡的水流最爲發達,水師能夠發揮最大的力量!”,賈詡肅手而立,道:“淮南太守袁胤...這個人也是一個突破點。很有可能發生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主公!”,外邊傳來腳步聲。黃祖進了來,表情羞愧,當然,在羞愧的同時又非常的感動,叩首於地下,久久不起來,甚至可以聽到他的低泣聲;
劉表起身將他扶起來,道:“好了!好了!這本沒有什麼,我還等着你給我率領兵馬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黃祖被劉表換回來,在賈詡眼中他做了一筆很不錯的買賣,黃祖這個人的確有大用,尤其是接下來他打算進行水戰,有黃祖在,他也就減輕了不少壓力,可以將重心轉換到其他的地方了;
鄧縣,李凱正在打量着一個年輕人,年齡雖然不大,羽冠錦綸,濃眉大眼,熠熠生輝,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美男子,這個人就是周郎、周公瑾,他來了!
“末學後進周瑜、周公瑾拜見李先生!”,周瑜小心翼翼的施了一禮,李某人眯着眼睛打量了幾眼他,道:“廬江周公瑾,洛陽令周異是你父親吧?”
“正是家父!”,周瑜拱手說道,在他一旁是神色黯淡的孫策,爲孫堅守了三天的靈,這小子算是終於到達極限,倒下了,今天才甦醒過來,只是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好;
“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李凱點了點頭,起身走了掉了,留下了周瑜與孫策獨自相處,周瑜看着孫策怏怏不樂,精神很差的狀況,輕聲道:“伯符!你可要振作啊!叔父的大仇未報...”
孫策點了點頭,咬着嘴脣,看着周瑜,道:“我讓你幫我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他懷疑孫堅的死有問題,很蹊蹺的一件事情,孫策覺得這是內部人乾的;
“有點頭緒,但不敢確定,目前擁有最大嫌疑的人有兩個,一個就是剛纔那位,另外一個就是張羨,這個人曾經是王睿的部下,叔父殺了王睿,他心中憤恨;
剛纔那位可能也有心思除掉叔父,只是他沒有機會,而那位張羨不僅有機會,也有動機,這些只是我的臆測罷了,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並不能妄加揣度!”,周瑜壓低了聲音,說道;
孫策擰着眉頭:“張羨?就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傢伙...誰在背地裡害了我父親,我就要殺了誰!一定!我一定會將這件事差的水落石出!誰也別想逃過去!”
周瑜努了努嘴,道:“你現在是袁豫州的女婿了,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就像當初李某人對袁術做的事情,如今周瑜也有心思對孫策做同樣的事情——啓發他的野心!
“打算?父仇未報之時,我能有什麼打算?依託在岳父的麾下至少能夠保證孫家在我這代不會沒落下去!”,孫策抿了抿嘴脣:“有什麼事情等我殺了殺父仇人之後再說吧!”
“等?”。周瑜搖了搖頭:“寄人籬下的感覺很好嗎?亂世不是常見的,生於亂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大丈夫難道不應該手持三尺青鋒劍,橫掃天下,建立不世功勳嗎?”
“夠了!公瑾!”,孫策低聲喝道,良久才說道:“你以爲我不想繼承父親遺志,爲孫家留下一片基業嗎?呼!你是真的不知道李先生的厲害啊!他在此之前已經...警告過我了!”
“警告過你?”,周瑜眼睛的瞳孔瞬間放大。良久說道:“明白了,是不是叔母他們被接到了豫州?”
孫策點了點頭,道:“父親的遺體是他用黃祖換回來的,依照他的性格要不是因爲程仲德擅自答應了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同意,所以他警告了我,一方面是對於我的警告。要我知道知恩要報,就算不報答他,也要報答岳父;
另一方面,他是心理不順啊...父親爲何會死?爲什麼出現在江夏郡?有什麼目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從前他很忌憚、戒備父親,現在他將這個目標放在了我身上!
就在昨天。他告訴我袁公說我可憐,又說我父親英年早逝,孫家現在孤兒寡母的容易出事兒,所以將他們從吳郡接了過去,還說害怕劉繇狗急跳牆。因爲敵我雙方的關係加害孫家...”
“還真是...”,周瑜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現在好像什麼也幹不了,嘆了口氣,他說道:“現在叔父的舊部還忠於他,即使他死了,你也能調遣他們;
可時間長了之後就不可能了,這些人也不會總想着叔父的過去,他們也要考慮自己的未來,尤其是你現在成爲了袁豫州的女婿,他們即使轉投袁豫州,也不會被人說什麼,這一點很重要;
現在你也只有兩個選擇,第一,當一個安樂的人,賦閒在家與自己的嬌妻暢談風月,不去管任何事情,你該得到的東西還是會得到,第二,就像我說的,立刻離開這裡...”
“離開?離開這裡之後呢?我母親、我弟弟、幼妹怎麼辦?”,孫策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周瑜,周瑜道:“畢竟你與袁豫州還有翁婿之情,他就算是生氣也不會對叔母做什麼,你放心就是了,袁術不會幹那些損害自己名聲的事情!”
“但是李孝先會!”,孫策冷冷的說道:“周公瑾!我看你真是瘋了!爭霸天下?你以爲過家家嗎?作爲你的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種想法太危險了!如果你存在這種想法,你可以去另投明主,我不是你想找的那種人,如果你打算與我在一起,那就閉上你的嘴!”
說到最後孫伯符幾乎是低聲的咆哮着,一張俊臉漲紅了,神情嚴肅、嚴厲,周瑜看着孫策,道:“孫伯符,我看你就是被李孝先嚇壞了!我記得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隨你怎麼說!”,孫策一拂袍袖,轉身就走,周瑜張了張嘴,怏怏不樂的坐在原地,沉思不語,李凱從外邊回來了,道:“周公瑾...你是在調查孫文臺的死嗎?不用調查了,這件事情我也調查,結果令我...很意外啊!”
周瑜擡起頭,眼睛轉了轉:“那不知是何人害了孫家叔父?”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應該說是兩個,是王睿的部下陳生、張虎,前些天他們戰死了,坦白的說文臺兄在這件事情上做的不地道,不問青紅皁白的殺了王睿...那兩個人已經盯着文臺兄很久了,並買通了文臺兄的部下...”,李凱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管周瑜信與不信;
這件事情他的確查出來是誰幹的了,的確也是一個死人乾的,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了,這是個秘密啊!李凱心中不禁嘆道:戲志才!厲害啊!他竟然能夠想到這一步!天縱奇才啊!可惜、可嘆、可悲!
戲志才早就料到袁術樹大招風必將會引起南方皇叔們的反彈,孫堅一定會奈不住寂寞,想**出去,所以戲志才留下了後手,也就是在孫文臺出兵而走的時候,將消息傳出去。替他傳遞消息的人也不是別人,俞涉是也!
剛纔李凱去見的人就是俞涉。他帶着袁術派來的三千兵馬增援來了,在李某人的逼問下道出了實情,因爲牽扯到戲志才,李凱纔想着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就此打住;
對於這件事情周瑜的態度是不置可否,反而是詢問李凱:“李先生不知能否指點一下在下?”
“指點?談不上!要是真想找一個指點你的人,你還不如去找仲德公,或者閻老爺子!呵呵!周公瑾!不知你接下來打算如何?”。李凱笑眯眯的盯着周瑜,對他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亂世太亂,像我這種人還是早早的隱居在山林荒野之間吧!能幹什麼?”,周瑜攤了攤手,漫不經心的回答,其實他心中緊張得很,李凱身上有一種濃重的血腥味兒與殺氣。很重、很重,他能感覺到;
這話一說,李凱纔不會相信,說道:“留下來吧!你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我很欣賞你,同樣。袁公也很喜歡你們這樣的年輕俊傑!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說呢?”
“李先生這是在用強嗎?”,周瑜臉上薄有慍怒,現在的周公瑾還和年輕,或者說還沒有精力足夠的事情。他還是年少輕狂的那種人,還不能達到那種最高的境界;
李凱努努嘴。攤了攤手:“你可以這樣想,我不攔着!我的確很欣賞你,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水師統帥的職務我會一直幫你留着,在袁公面前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幫助你的!”
周瑜面色極爲不悅,久久的不說話,而李凱目光灼灼的一直盯着他看,眼中若有若無的殺氣溢出,相當的嚇人,周瑜充其量也就是個沒落士族的子弟,與寒門士子沒什麼區別;
李凱想要將他拉到自己的寒門聯盟的陣營當中,一方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好監視他,讓他與孫伯符不能搞什麼小動作,另一方面也是想壓榨他的才華爲袁術出力;
外邊傳來腳步聲,程昱來了,低聲說道:“大江上出現了無數的船隻、艨艟,劉表這是要順江而下啊!怎麼辦?我們的水師還剛剛起步,可能不是敵手啊!”
“莫慌,莫慌!關鍵是他們想去的是哪裡,要想佔領某些地方,水師必然要登陸,騎兵的速度雖然比他們慢了些,但也能夠跟住,只要跟住了就沒有問題!”,李凱淡淡的回答,轉身看着地圖;
“對了!賈詡還送來了一封書信,明言要去攻取淮南郡!這其中不會有詐吧?”,程昱說道:“難道是混淆視聽,迷惑我們?”
“不!他一定是去了!”,李凱擺了擺手,想了想又說道:“我突然想淮南郡那裡不必去增援了,否則他下次出兵攻打安豐郡、戈陽郡,我怎麼辦?我決定...圍魏救趙!”
“圍魏救趙?你是說攻打襄陽!”,程老爺子險些喊破了嗓子:“襄陽城比之鄧縣還要堅固高大!自從建成之後很少有被攻破的記錄,想要攻取他...你該不會是昏了頭吧?”
“上兵伐謀,攻心爲上,破城爲下...攻城之法乃是不得已而爲之,可是爲什麼我們不能攻城呢?就算兵力上我們沒有優勢,我們也可以用其他的辦法啊!”,李凱笑眯眯的說道:
“賈文和想要將我從南陽這邊調離,我可不會遂了他的願,我要將他留在襄陽這邊,將戰火壓縮在這片的空間當中,至少在我看到勝利的希望之前,我還不能擅動!”
“我這把老骨頭啊!”,程昱搖了搖頭,突然發現身邊的周瑜,險些嚇了一跳,一張本就嚴肅的臉稍稍皺眉,那就是不怒自威,具備很強的威懾性,周瑜一看到這張臉,剎那間就想到了父親周異!古板、叫條...嚴厲;
“這小郎君是何許人?”,程昱問道,李凱笑道:“周瑜,周公瑾!他父親是周異!廬江人,你大概認識吧?”
“周異?周興方?哦!那還真是故人之後啊!一別多年,你父親尚且安好?我與他也有...十年沒見面了吧?倒是懷念的緊啊!”,程昱唏噓不已;
周瑜起身作揖道:“家父已經在數年前病逝了!多勞仲德公掛念了!”
“什麼?”,程昱有些震驚,良久說道:“滄海桑田,人事變遷啊!活得久了點雖然很好,可是也...嗨!既然是故人之後,我也理應該多加照拂,不知公瑾現在打算幹些什麼?”
“父親去世,母親也傷心過度而走了,整個周家似乎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這些年來除了讀書就是四處遊歷一下,目前還沒想幹什麼!”,周瑜恭敬的回答;
程昱撫須,道:“那你先跟在我身邊可好?故人之子,又是根獨苗,這兵荒馬亂的天下,跟在我身邊可能還安全一些吧!不知你意下如何?公瑾?”
周異生前的朋友不是很多,在他的家道敗落之後,很多從前的一些人也都不再來往了,程昱能這樣做已經令周瑜很感動了,再者說他也想留在這裡,主要是留在孫策這個好友身邊,卻又怕李某人突然幹掉他...
“承蒙仲德公關愛!晚輩不勝感激!就厚顏留下了!”,周公瑾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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