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從漳河退回到北岸的袁紹,當他趕到漳河的時候,卻發現來時的浮橋全都被毀了。
袁紹等人面面相覷,文丑說道:“主公,這想必是晉州軍做的,其意不過是想把我等困在南岸,主公可走小路,那裡是個淺灘,人馬皆可渡過。”
袁紹點點頭,朝着左右喊道:“走小路。”
“主公有令,走小路!”
“主公有令,走小路!”
“袁紹,你走不了了!”
正要轉向行軍的袁紹突然聽見有人這麼一叫,心中頓時大怒,當下破口大罵道:“是誰!誰敢擾亂軍心!”
“右御衛將軍黃忠!”
“右驍衛將軍徐晃!”
聽到這兩個聲音,袁紹心中猛然一驚,這是晉州的兵馬。
“嗚!嗚!嗚!”
進攻的號角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響亮,悠揚而深遠。
不多時,從左右兩邊的樹林中衝出了大批的晉州騎兵,騎兵後面則是大隊的步兵。黃忠和徐晃從袁紹的兩翼殺了出來,合圍了過去。
轉眼間,騎兵已經衝到近前,最前面的騎兵立起身子,拔出環首刀,刀光在黑夜中猛然一閃,驚心動魄。同時,後面的騎兵從馬鞍的旁邊取出連弩,朝天空傾斜了一定幅度,扣下扳機,將箭矢射了出去。
正打算用長槍擋住騎兵的宋軍,毫無防備的遭到了傾盆大雨般箭雨的襲擊,頓時血花四濺,宋軍匆忙建立起來的防禦被狠狠地打斷了。
袁紹見此情景,大吃一驚,還不等他作出反應,洶涌的騎兵已經殺入了宋軍陣中。
袁紹當即下令道:“文丑,蔣義渠,令你二人率領兵馬前往禦敵。”
在不遠處的一座土山上,高肅見到袁紹準備開始反擊,對典韋和王雙說道:“惡來,子全,你們率兵從正面殺入,袁紹的兵馬多,但是他們已然大亂,把他們朝河裡打。”
“諾。”
“諾。”
二將各領一萬兵馬出擊,從正面朝宋軍殺了過去。
文丑親自與攻入陣中的晉州騎兵廝殺起來,晉州騎兵躍蹄奔殺,兇悍非常,文丑心頭震驚不已。
自匈奴歸順後,於夫羅爲了結好高肅,不時就會送來草原上的戰馬,也正因爲如此,高肅纔會有這麼龐大的騎兵部隊。
文丑揮舞長槍頂在最前面,試圖阻擋住晉州騎兵的攻擊步伐,不過他一個人就是再厲害,又如何抵擋得住千軍萬馬?
宋軍步兵在不斷的後退,他們的背後就是漳河,不少人被擠、被推下漳河,宋軍士卒大多不習水性,他們互相拉扯着同伴,把同伴當作是江面上的一塊浮木,可這樣做的後果往往是兩個人一同沉入水底。
黑色的晉州鐵騎揮舞環首刀,不斷斬殺着身邊的宋軍士卒,宋軍步卒難有招架之力。就在袁紹全軍苦苦支撐的時候,典韋和王雙率領兩萬人馬從正面殺入戰場,已經在崩潰邊緣的宋軍再也無法堅持,終於徹底崩潰了。
宋軍的陣線被完全打亂,一部分宋軍倉惶的向四周逃跑,另一部分仍在捨命廝殺。
鐵騎的蹄聲如同死神的召喚,環首刀閃過,總會有宋軍將士血濺五步。晉州軍鐵騎攆着四處奔逃的宋軍追殺,殺得屍橫遍野。
“放箭!”
“放箭!”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從凌空飛下,宋軍士卒對這種“大雨”已經起了深深的恐懼,面對“瓢潑大雨”,他們能做的只有逃跑。
“主公快走小道!我等留下斷後!”
“主公快走!快走!”
“主公,快!”
不少將領紛紛叫喊着,勸袁紹快點撤退。
對於衆將的話,袁紹卻置之不理,他大喊道:“昔日戰公孫瓚之時,公孫瓚將我軍重重圍困,我棄盔於地,率領衆將全力拼殺,力挫公孫,今日亦當如此!”
郭圖急忙勸道:“主公,此一時彼一時,高肅不是公孫瓚,我軍眼下的處境也比當初危險多了,主公還是快撤吧!敵軍已經追了來,局勢危急,不容遲緩啊!”
“不行!給我殺!退後一步者斬!”
郭圖見自己勸不動袁紹,急忙朝左右道:“還不快掩護主公撤離!”
周圍的幾員將領會意,一個牽着袁紹的馬繩,幾個圍在四周,護着袁紹朝外殺去。
這一戰,袁紹的十幾萬大軍損失慘重,主力的幾萬人馬遭到了致命的打擊。不過,被殺死的士兵畢竟是少數,過半的士兵是在得知袁紹撤退後,直接跪地投降的。
此戰,袁紹一敗塗地。
死裡逃生的袁紹拼命的想要撤回北岸,他已經不想再留在這裡了。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袁紹碰到了留守在北岸大營的部將嚴敬,嚴敬告訴袁紹,北岸的大營被晉州大將趙雲給攻破了,何茂、王摩等十餘員將領全部陣亡,照此算來,前往館陶的救援的蔣奇應該也已經遇難了。
袁紹聽後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周圍的將領急忙圍了過來。
“高肅,我與你勢不兩立!”吐了血的袁紹還沒有忘記罵人。
郭圖扶起袁紹,說道:“主公,我們還有希望,就算北岸的大營丟了,我們還可以退往他處。”
袁紹搖搖頭,緩緩的說道:“我們能退往哪裡?北營丟了,館陶也丟了,二十萬大軍有一半以上將會不保。魏郡只有鄴城一座孤城,高肅只需留下少數兵馬留守,他可自率大軍渡過漳河,邯鄲、廣平、清河、鉅鹿、趙郡等地皆無險要,高肅不需多少時日便可.咳咳!便可攻克。”
郭圖道:“主公,我們不妨先退回信都,然後再往他出求援。”
袁紹嘲笑一聲,說道:“有誰會來救我們?譚兒、熙兒還是尚兒?他們來了是送死;曹操是遠水難救近火,來了也救不了我們。”
郭圖搖了搖頭,說道:“主公,既不是大公子也不是三公子,更不是曹操。”
“那是誰啊?”袁紹想不出誰有那個能力來救他。
郭圖一字一句的說道:“燕王——公孫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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