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的兩萬士兵,匯合了下辨的雷銅部隊,休整完畢,開始朝散關方向發出。
駐紮散關的是曹軍的一個校尉,名喚尹奉。本是歷城統兵校尉,建安十五年,馬超與鍾繇在關中相持,尹奉帶兵撤回長安,此番夏侯淵遠征天水,將他安置在了散關。
從根本上說,曹操與夏侯淵都沒有想過,秦成敢出兵天水,在他們看來,秦成剛經歷過漢中之戰,肯定會選擇休養生息,哪怕是曹軍拿下了散關,對秦成的漢中也不傷大礙。但是,他們低估了漢中在秦成心目中的地位。
兩萬餘人的秦軍在曲折的山路中前行,距離散關越來越近。已經隱約可以看到散關的關卡。
遠處隨風招展的曹軍大旗正立在散關上空。
“將軍,什麼時候進攻?”已經臨近散關,吳蘭就開始按耐不住,想要奪得首功!
“先多派些斥候出去打探下,摸清楚敵軍的情況再說!”黃忠按着腰間的長刀,縷着鬍鬚。越是臨近戰陣,越要冷靜。
從陣中走出幾十個精銳的斥候,順着散關的方向開始進發。
不多時,就已經打探清楚。
散關外圍的佈防並不出衆,甚至還不如鄧賢的防守嚴密。一方面是尹奉的能力有限,另一方面,曹軍初來乍到,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佈防。
只有五千人!黃忠暗暗的估算着對抗的數據。
“張翼,你帶着連弩方陣前行,到達射程後,立刻開始射擊,用弓箭將曹軍壓制。吳蘭,你帶領五千步兵緊隨連弩方陣,一旦交戰,立刻藉着連弩的壓制衝向散關。雷銅,你帶領五千人,隨吳蘭之後,作爲第二批兵力,協助吳蘭進攻!我與張任將軍親率大軍爲你們壓陣!”黃忠計算清楚後,開始下令。
“是!”
三人立刻接令而下。
隨着“嘩啦嘩啦”的部隊調動聲,黃忠的軍隊迅速的分爲四波,開始朝着散關方向出發。
看到秦軍來臨,尹奉早就得到了消息。
“全軍堅守!”尹奉指揮着五千士兵沿着早就佈置好的防線,開始準備反擊。
但是,與以往攻城不同。此次秦軍步兵並沒有快速的朝關口發動衝鋒。第一波來臨的是一個巨大的手持弓弩的士兵方陣。
曹軍士兵十分驚訝,難道他們想用弓箭手攻關不成?
散關易守難攻,只要這波弓箭手來到射程範圍內,保證將他們全部射殺。尹奉默默的想着。
但是,距離射程還有近兩百步的時候,這個弓弩方陣停了下來,開始平端弩機,對準了驚愕的曹軍士兵。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給曹軍思索的時間,幾千連射弩兵對準散關關口的曹軍,開始扣動連弩。
“咻咻”之聲頓時響起,在山谷中,迴音更加巨大。
無數劈天蓋地的箭矢自秦軍方陣射出,席捲了曹軍的整個營地。
猝不及防下,無數曹軍中箭倒地。
“這是什麼弓弩?射程竟然這麼遠?”尹奉徹底被嚇到了。
“殺!”
無數喊殺聲從秦軍弩兵方陣後穿
出。吳蘭一馬當先,帶着五千步兵,趁着弩兵壓制的空隙,直撲曹軍關口。
“別慌別慌!緊守關口,弓箭手,壓制秦軍步兵!”看到秦軍步軍來襲,尹奉知道重要的時候到了,急忙調集弓箭手壓制步兵,曹軍匆忙的射着弓箭,但是很快就被秦軍的連弩方陣第二波箭雨壓制下來。
“將軍,這樣不行啊,要不咱們撤吧!”守軍士兵看到秦軍進攻猛烈,急忙找到尹奉,想要撤兵。
“不行,現在要是撤了,夏侯將軍一定會重罰的!再堅守一會!”尹奉不敢撤,如果剛一交鋒,就被打敗,日後自己的官路就徹底斷掉了。
得不到撤退的指令,曹軍士兵只得繼續硬着頭皮,用血肉之軀,堵在關口之前。秦軍士氣正盛,大軍蜂擁而至,將曹軍殺得潰不成軍。再加上身後弓弩的支援,整個散關戰場,完全呈一面倒的趨勢。
“不行了!抵擋不住!撤兵!”尹奉見秦軍勢猛,知道再堅守下去也沒有結果,只能揮手下令撤兵。
留下一百多人斷後,尹奉帶着一千多殘兵迅速的撤出散關,朝夏侯淵的大軍方向逃去。
散關之戰,由於有連弩的壓制,守關的弓箭手幾乎沒有擡頭還擊的時間,所以這一戰,秦軍損失並不嚴重。
拿下了散關,秦軍開始重新完善關隘。
如果當初散關的人數再多一些,哪怕只有五千人,可能也不會那麼輕易被曹軍打破吧。黃忠默默的想。
遠處幾個身影正在忙碌,他仔細看去,正是張任、張翼、雷銅與吳蘭。
四人指揮着十幾個士兵,在散關外側修建了一個小型的墳墓。
黃忠到的時候,正看到張任用腰刀在一個剛削好的木頭上刻字:秦軍大將鄧賢之墓!
幾人都是原益州降將。鄧賢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但是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此時,戰死在散關,連個屍體也沒有找到。幾人只是簡單的堆了個土堆,立了一個墳墓,了做紀念罷了。
“鄧將軍爲秦軍征戰,日後自當厚賞其子嗣!”黃忠默默的看着這個新立起來的墳墓,幾人內心各種滋味都有。
“你給州牧大人寫封信,就說我們已經拿下了散關,讓州牧大人挑選一些士兵來增加防守,然後我軍準備兵出陳倉關!”黃忠叫來一個書佐,讓他書信一封,先彙報戰況。
晚間,黃忠召集張任、吳蘭、張翼、雷銅幾人在營帳內協商駐守人選。最後決定安排雷銅帶領士兵兩千,駐守散關。張任、張翼與吳蘭則協同黃忠,一起帶領剩餘的士兵進入陳倉關。
......
尹奉帶領着敗軍一路撤退,幾天後,終於追到了天水附近。
如今,夏侯淵已經率領大部與張郃會師,連帶着鍾繇帶來的士兵,此時的天水城下,曹軍已經將近九萬。這麼龐大的數字,使得夏侯淵內心十分膨脹。
“明日繼續攻城!”夏侯淵策馬在軍陣之前,望着滿是硝煙的天水城牆。城池之下,無數的殘肢斷骸散落在地,彎折的兵器、破碎的戰旗,都在彰顯着這次大戰的激烈程度。
這已經是曹軍
的第三日攻城戰了。
第一日,張郃首先攻城。兩萬曹軍步兵席捲了整個天水城,但是守城的龐德臨危不亂,硬是用弓箭手和步兵將兩萬曹兵壓了下去,隨後馬超親自帶領騎兵衝鋒,張郃與其大戰三十回合,不敵撤走,兩萬步兵損失慘重。第二日,徐晃帶領兩萬步兵繼續攻城,此時的西涼士兵早已經疲憊不堪,連續攻擊到下午,眼看城池即將要被攻破,不知道西涼士兵爲何突然間士氣高漲,幾次反撲,硬是把徐晃的衝擊給打了回去。第二日攻城戰,依然以失敗告終。
徐晃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士氣是怎麼回事。後來才知道,這是混在亂軍中進城的馬岱帶來的消息,秦軍出兵了!有了這個消息,馬超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一鼓作氣,硬是將天水堅守了三天之久。
夏侯淵環視了一週破爛的城牆,他知道這是馬超的困獸之掙。
哼!我看你能撐多久!夏侯淵冷冷的看了城牆一樣,正欲回軍營。
突然,一個軍士快步跑到他面前:“將軍,尹奉校尉兵敗散關,現在已經撤到了後軍,請將軍發落!”
“什麼!”夏侯淵聽完,虎目一橫,重重的握緊手中的腰刀,將身後的黑色披風一把甩開,騎着戰馬來到後軍。
“尹奉何在!”還未到後軍,夏侯淵的聲音就已經傳出!
“卑職在此!”聽到夏侯淵的責問,尹奉急忙跪在地上。
“說!散關怎麼丟的!”夏侯淵右手握着鐵槍,鋒利的槍頭直指尹奉脖頸。
“將軍,卑職剛到散關不久,尚未多做防守,漢中就派來了軍隊,大軍用射程極遠的連弩壓制,我軍弓箭手根本發揮不了作用,隨後一萬多步兵開始攻關,卑職全力防守,但是也只是支撐了半日,散關被攻克,卑職拼死殺出一條血路!請將軍責罰!”尹奉低頭,大聲的說着當日的情況。
“五千守兵,還剩餘多少?”夏侯淵冷冷的問道。
“隨卑職一起逃出的,只有......一千多人!”此時,尹奉已經滿頭大汗,夏侯淵治軍的冷酷與進攻的犀利同時出名,這樣的傷亡,該怎麼懲罰自己?
“哼!”夏侯淵冷哼一聲,緩緩的將馬頭調轉了回去。
“難道,就這麼放過自己了?”尹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夏侯淵的背影。
“謝......”下一個字眼還沒有從尹奉的口裡發出,他的胸腔就已經被一支槍頭洞穿。尹奉看着突如其來的鐵槍,嘴巴張大,想要繼續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
夏侯淵右手反刺一槍,直接將尹奉刺死在後軍營帳之中。然後,收回長槍。
夏侯淵冷冷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尹奉:“敗軍之將,連一個小小的散關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其實他自己心裡清楚,自己殺尹奉,僅僅是爲了發泄一下最近幾天的憋悶心情。天水三日未克,如今秦軍又反攻下了散關,如果不出所料,這股秦軍一定會出陳倉來騷擾自己。到時候,腹背受敵,糧道再被截斷,這樣下去就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