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中的譁變,讓朝野上下震驚,作爲大司馬府上管家的閻象,偕同南陽都尉李通,率領兵馬將整個鎮平內外封鎖的嚴嚴實實的時候,衆人才發現,看來,京都真的是發生鉅變了!
南陽都尉的兵馬沒閒着,可京都之中衙門也沒閒着,不管是廷尉寺,還是司隸校尉衙門,都動了起來,看到惶惶出動的一隊隊人馬,以及時不時的夾雜着的錦衣衛,京都之中的百姓方纔意識到,這京都,恐怕又要變天了!
緊接着,廷尉寺的人馬率先查抄了司空府,衛尉寺,司空趙溫、衛尉張喜的府邸,也同樣被廷尉寺的掾吏給守得嚴嚴實實的!
錦衣衛第一時間查抄了五經博士伏完的府邸,想要搜尋出伏完暗藏的證據,卻沒人注意到,錦衣衛中的帶頭人,身爲錦衣衛鎮撫使的雲逸,不動聲色的將一件御賜的明黃色腰帶給替換掉了,若非是有人細細揣摩,如若不然,是不會發現那件御賜腰帶,和雲逸懷中揣着的腰帶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驟然得到劉表遇刺的消息,就是戲志才,也有幾分猝不及防,毫不猶豫的讓隱匿在劉奇府邸之中的龐隱公出動,暗中查探事情原委!事已至此,戲志才唯一能做的,就是講這個兇手給抓出來,至於劉奇如何懲處自己,已經不在戲志才現在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戲志纔等人一夜未眠,同樣,被京都之中sāo luàn驚擾了一夜的朝中公卿百官同樣不曾入睡,畢竟京都之中引發如此sāo luàn,這些人要是能睡安穩那纔是怪事!這些人同樣等待着sāo luàn的落幕,看看能不能爲自己擢取一些利益,畢竟,朝中公卿都清楚,如今這緊要關頭,京都之中一旦有動靜,恐怕就要大洗牌了!
等到戲志才和荀彧二人,爲天子披上大氅,天色已經泛白,等到回到後宮之後,看到北宮之中一片狼藉,若是不收拾一番,恐怕連立錐之地都沒有,看到自己愛妃心腹皆盡躺在地上,除卻高順率領的黑衣衛之外,偌大一片北宮,竟然再無一個活口!
天子目眥欲裂的盯着戲志才,“戲志才,你……”
戲志才漫不經心,帶着幾分散漫說道,“陛下,草民可使一同與你前來城頭督戰,鼓舞士氣,讓士卒剿滅叛軍的,不知道陛下喚草民有何要事?”
聽到戲志才帶着幾分冷意的話語,再看看戲志才手中不曾放下的佩劍,天子心頭驟然一個激靈,自己現在無異於身處龍潭虎穴之中,要是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是萬劫不復,自己想要保住皇位,那得更加小心翼翼!
當下天子輕咳一聲道,“無事!朕就是想問一下,這後宮,什麼時候能修繕好,畢竟這皇城,乃是我大漢臉面,若是如此荒廢,有損我大漢威儀!”
戲志才毫不猶豫的說道,“陛下,草民不過是大司馬帳下掾吏,此番率人保衛皇城,已經有僭越之舉!這修繕皇城,乃是有觀我大漢國體安危的大事,陛下理當詢問司空、少府和匠作大將才是!”
戲志才頓了頓,帶着一股漠然之氣道,“草民倒是忘了,司空大人的屍首,還在南宮之中呢!以草民之見,當務之急,還是請陛下佈告天下,選賢任能,充實廟堂纔是上策!”
戲志才一句話,卻是戳中了天子的痛點,天子一番動作,不單單是認錯了人鬧出了大烏龍,還讓友軍皆盡喪命,如今整個皇宮內外,就剩下天子孑孓孤身,天子這波操作,若是讓劉奇知曉,說不得會在衆人訝異的眼神中撫掌大笑,高喊一句六六六!要是有心情,說不得還會說上一句,千里送人頭,果真是好隊友!
最重要的是,戲志纔要將這事情鬧大,等到這事情在廟堂上傳開,恐怕朝廷內外公卿,不論官職大小,對這個天子都要敬畏三分,原理三分,若是天子說找誰商議要事,恐怕這些傢伙會毫不猶豫的拍拍屁.股躲得遠遠的,畢竟前車之鑑歷歷在目,誰想淪爲天子爭權奪利手中的犧牲品,更何況,這天子,還tm的還是蠢到不可救藥的那種!
天子輕輕擡手,指着後宮之中那一堆屍體開口問道,“朕想問一句,這是怎麼一回事?”
高順那壯碩中帶着幾分木訥的面孔浮現在天子面前,“陛下,貴妃伏壽,勾結叛軍與宮中內侍,意圖劫持陛下,圖謀不軌,所行散騎常侍鮑隆、陳應二人拼死守護陛下,陛下方纔逃過一劫,莫非陛下忘了麼?”跨萬界遊戲系統
看到高順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天子縱然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也只得無奈的嘆一口氣,事已至此,縱然有千般不願,萬般委屈,自己也得將這苦果吞下去!
天子帶着幾分恍惚道,“高將軍,非是朕忘了,只是看到朕的左右散騎常侍就此死了,心中頗爲慼慼吶!鮑隆、陳應二人爲了護佑朕之安危,爲國捐軀,理當厚葬!”
不管天子是什麼姿態,戲志纔等人已經將天子逼迫到了這個份上,荀彧縱然料到戲志纔對宮中dòng luàn要下狠手,卻也沒料到,戲志才這傢伙,卻是命人將後宮之中屠戮一空,雞犬不留,日後宮中,哪怕是一個伺候人的小太監小宮女,也都是那位的眼線,天子日後恐怕,有的受了!
既然伏壽已經死了,那伏完一家的生死,也就無需擔心了,畢竟伏氏最重要的籌碼,就是天子欲立爲後的貴妃伏壽,現在宮中什麼都沒有了,自己也就沒有了斡旋的必要,當下荀彧淡淡的說道,“陛下,五經博士伏完,率人意欲對宗正大人圖謀不軌,如今宗正大人中箭,生死不明,還請陛下決斷!”
如果說之前戲志才和高順的話語,是對天子的逼迫,那此刻荀彧的話語,就是講天子心中的猶疑不定和矛盾的心情擺放到了桌面上,說是宮外的事情,可實際上就是告訴天子,爲什麼這些人要血洗後宮,你現在也不要想着保伏氏,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先將自己摘出來再說。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現在宗正大人雖說沒死,卻也是生死不明,就是活下來,僅僅受了些皮外傷,作爲兒子的大司馬恐怕也會大發雷霆,那位不會將矛頭直接瞄準天子,可你劉協作爲天子,這個時候再攪合進去拉偏架,那可就不一定了!
荀彧這當頭棒喝,讓天子怔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天子才強打起精神說道,“荀卿,傳朕詔令,命令太醫監所有太一前往宗zhèng fǔ,全力救助宗正大人!”
戲志才帶着幾分冷淡說道,“有勞陛下掛懷了,不過不必了!王爺府上客卿張仲景、華元化、封君達三人,都已經緊急爲宗正大人診治去了!宗正大人一介文官,可比不得皇甫老將軍勇武!”
戲志才的話語直直的戳進了劉協的心窩,去歲年初,太常皇甫嵩遇刺,便是因爲袁紹帳下的探子,假扮太醫給混進了皇甫嵩的府邸,現在天子說完,戲志才這話簡直是在抽天子的臉!
雖說被打臉,可天子也不敢在這事情上還嘴,自己表露心意歸表露心意,可戲志纔回絕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免得自己事情沒辦成,到時候反被潑了一盆潕水,那就得不償失了!
當下天子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傳詔朝中公卿,責令廷尉府與司隸校尉衙門徹查陽安長公主府,搜查伏完通敵的動機!”
雖說天子心中明白,廷尉府和司隸校尉衙門恐怕早已經動手徹查伏完的府邸了,可自己該表態還是要徹底表態,當着朝中一衆公卿的面,將自己徹底摘出來,自己才能逃過一劫!
雖說天子心中明白,真要如此做,自己在朝中公卿面前可能就失了分,可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自己辯解,現在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當着朝中公卿的面,豎立起自己的威嚴,在背後推上一把,將牽涉到這件事情中的人徹底推下深淵,自己方纔有救!
聽到天子傳詔三公九卿入宮,看到皇宮中未熄滅的煙火,朝中一衆公卿紛紛咋舌,一個個都不敢大聲喘氣,心中皆盡尋思着,宮中到底發生了多大的事情?竟然有如此聲威?
等到朝中公卿入座,看到扶劍站在天子身旁不遠處的戲志才,衆人心有靈犀的沒有開口說話,天子瞥了一眼朝中公卿,不過寥寥十餘人,現在驟然少了兩人,再加上未在京都之中的公卿,偌大個廟堂上更是形單影隻,看着頗有幾分淒涼之感!
天子輕咳一聲道,“既然諸位愛卿都到的差不多了,那朕就說正事!”迪迦世界的最強假面騎士
張儉輕輕抖了抖眉頭,帶着幾分蒼老說道,“陛下,老臣雖然年老體衰,可還沒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正卿旁卿縱有要務在身,老夫就是不說了!可如今三公都尚未到齊,陛下就開始議事,恐怕於理不合吧!”
看到張儉無所謂的模樣,天子恨得牙癢癢,這老傢伙,是專門來揭朕麪皮的是吧!可恨歸恨,張儉畢竟身爲三公,更是有年近八十的高壽,天子可不敢大意,更不敢說,這老傢伙是劉奇第一個捧到三公之位上的自己人!
天子面上的屈辱一掃而過,旋即天子帶着幾分冷厲說道,“昨夜,司空趙溫與衛尉張喜,意欲率人攻襲皇城,所幸皇城守衛拼死抵擋,方纔護佑朕安寧,將這兩名叛逆之賊誅殺!這兩名逆賊,有愧我大漢栽培,朕心中甚感悲切,衆卿無需再提這兩名逆賊!”
就在天子話剛說完的功夫,一名甲士匆匆邁步上殿,衝着天子抱拳道,“陛下,廷尉法衍與司隸校尉扈瑁,攜手來見,說有重大發現,需要面呈陛下,請陛下斷決!”
天子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宣他二人上殿!”
看到這二人竟然一身鐵甲,小心翼翼的上殿,天子心中竟然有了一抹不詳的預感,廷尉法衍帶着幾分沉重說道,“陛下,可否換個地方商議!”
看到這二人的作態,天子不明白,可朝中公卿如何能不明白,這二人是想欲蓋彌彰,吸引自己等人的目光,將這事情鬧大抖出來!
當下太尉楊彪冷哼一聲道,“我等都是大漢公卿重臣,還有何事不可與我等商議的?”
聽到楊彪的冷哼聲,天子對於楊彪、士孫瑞二人出賣自己,是十分的不滿,可這二人在天下名望甚重,就連劉奇都不敢輕易動這二人,更不要說天子了!
當下天子點了點頭說道,“法愛卿,在座都是我大漢重臣,沒什麼不能說的!但講無妨!”
一旁的扈瑁衝着法衍輕輕點了點頭,二人當衆解下衣甲,衆人這纔看清,二人胸前竟然各兜着一隻錦囊,扈瑁小心翼翼的從錦囊中掏出一條明黃色的腰帶,開口問道,“陛下可識得此物?”
天子頓了頓,看到朝中公卿的神色,再加上如今的事情,恐怕見過這物件的人不少,更不要說明黃色是宮中的專用之色,私用可是殺頭的大罪!
當下天子點了點頭說道,“此物乃是前些時日,伏貴妃爲父賀壽,親手縫製的腰帶,還是朕賞賜下去的!”
法衍小心翼翼的從錦囊中拿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白布,攤開說道,“這麼說,陛下也認得此物了?”
天子一愣,法衍掏出來的東西自己還真沒怎麼見過,當下天子搖了搖頭,“此物是何物?朕還真未曾見過!”
法衍帶着幾分義正言辭的神色說道,“陛下,此物乃是一封詔書,一封血詔!”
天子一頓,旋即帶着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說道,“何人敢僞造詔書!果真是膽大包天!愛卿,且念來聽聽!”
天子主動發話,法衍更不含糊,當下字正腔圓的將這詔書內容給唸完,詔書內容大意是,天子邀海內義士忠臣,共同討伐誅殺逆賊大司馬漢中王劉奇!
聽到法衍唸完,天子將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此詔書是從何而來?竟然敢僞造詔書,霍亂我大漢廟堂安寧,離間我等兄弟之情,君臣之誼!果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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