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看了田豐一眼,淡淡一笑,收起了要說的話,坐回位置方纔對着外面說道:“都進來吧!”
話音落下,方纔被袁紹揮退營帳的一干文臣,合併鞠義,顏良、文丑、張郃、高覽等剛剛到此地的大將就紛紛走了進來,對着袁紹和田豐分別一禮,然後恭謹的站在原地望着袁紹,等待着命令。
“元晧,你來安排吧!”袁紹視線掠過下方衆人的臉上,心中瞭然,當即對着田豐揮了揮手開口淡淡說道。
“諾!”田豐微微一愣,卻也並不以外,平靜的對着袁紹行了一禮,轉過身對着衆人說道,“諸位,秦軍威脅日重,秘間司傳來情報,上黨已失,我們留下的後手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如今整個幷州、包括黑山張燕,已然全部歸於秦軍麾下。而司隸那邊,情報只是說到了秦軍派軍攻向了河南、河內二郡。其後雖無情報傳來,但是想來以秦軍之力,必然已經被其掌握在股掌之中。故此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要儘快拿下幽州,好應對接下來的變化。”
田豐開口簡單的說了一遍當先袁軍面對的形勢,當即就按照之前和袁紹以及一衆謀臣商量好的,開始有條不紊的調兵遣將。
少傾,衆人紛紛領命後,田豐當即對着袁紹行了一禮,陷入了沉默。
“諸位!”袁紹點了點頭,視線掠過下方一衆領命後躍躍欲試的將領,沉聲開口:“公孫伯圭已經浪費了吾等太多的時間了,這一戰,某不問過程,只論結果,望汝等奮勇!”
“吾等必然死戰!”面對如今還沒有墮落的袁紹,諸將包括鞠義都是真心效忠認可的,當即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單膝跪地,恭聲回道。
“好!”聽到諸將回應,袁紹心中也是一陣欣慰,“某家還是有着獨屬於某,忠誠於某的屬下的!”
要知道,雖然得益於袁家,袁紹得到了令天下大部分諸侯都羨慕的,堪稱車載斗量的中堅文臣力量,不過,都是同爲世家子弟,袁紹自然也清楚這些出身世家豪族的文臣們內心的態度,明白每個人其實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和心思。
而與之相對的卻是他麾下的武將們,大部分都是寒門,甚至是賤民出身,故此對於重用提拔,甚至禮賢下士於他們的袁紹,不說死忠,卻也差不了太多。甚至包括哪些出身世家的武將,袁紹自認爲對於自己的忠心,也要遠比大部分文臣們靠譜。
特別是顏良、文丑以及在界橋戰時大放異彩,敢爲其效死的鞠義三人,袁紹對他們忠心的認可,可以說以及超過了麾下的所有文武。也就田豐這個性格基本被袁紹摸透的謀主能相提並論一下。至於其他的人,忠心與否,袁紹說句真心話,他心裡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疑慮的。
這也是爲何明明知道除過鞠義以外,相比於張郃、高覽等人,顏良和文丑二人的能力其實並不適合統領大軍,獨當一面。但袁紹還是更加願意將大軍的軍權給予他們二人。並且總是將顏良、文丑二人帶在身邊統領兵馬。
“主公!”袁紹在哪欣慰,早就已經在心裡邊思考了半晌的沮授出列開口道,“某有話說!”
“嗯,公與有話直言!”袁紹雖然心中疑惑,臉上卻佈滿笑意的看向了沮授。
“主公,如今秦軍已然拿下幷州,甚至河南、河內二郡想必也是難以抵抗。可以說如今我冀州之趙國、魏郡等地皆已置於秦軍的兵鋒之下,然而吾等大軍皆在此地,冀州雖有辛、淳于、張、馬等人守護,但是終歸是缺少統御之人,守軍力量匱乏。若秦軍真不顧拿下幷州、司隸戰後的疲乏前來進犯,其後果將不堪設想,還望主公明鑑!”沮授拱了拱手,看向袁紹。
袁紹面色一變,就連田豐的臉色也是充滿了凝重,沮授之言雖爲猜測,但是卻也並非全無可能。
“主公!”田豐在沮授開口後,微微思慮就明白了了沮授的意思,同樣也明白了自己之前認爲秦軍短時間內不會進犯冀州的想法卻是有些想當然了,當即出列開口道:“公與所言甚是,這卻是微臣考慮不周,冀州的確需要派遣一員大將駐守!”
袁紹點了點頭,看向衆人,心中思索,剛想開口就瞅見了沮授,當即陷入了沉吟。相比於歷史上沮授在看清形勢後,果斷一心一意的輔佐袁紹,深得袁紹乃至整個袁家信賴,基本上但凡袁紹出征,老家必然由沮授全權負責鎮守的情況,如今的沮授因爲黑冰臺的影響,心中有所遲疑下,顯然是保守和欠缺了不少。同樣也讓袁紹對其的信任缺乏了些許,未能達到歷史上的那種信任度。
不過對於他能在此時突然開口,袁紹還是挺滿意的,就像田豐所言,這的確是他們之前沒能考慮到,而且可能性比較大,影響比較深的破綻。
“公與!”思來想去,袁紹心中還是有了決斷,當即看向沮授,“公與之能,某深知之,如今幽州大戰在即,後方之事,某想由公與負責,一則整頓內務,保證大軍後勤,二則鎮守冀州,若秦軍來犯,能將其牢牢攔住,爲某平定幽州,領軍回返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汝,可有把握?”
“微臣敢不效死?”沮授心中輕笑,面上肅然應下。隨即繼續開口說道,“不過,微臣尚有一個請求,還望主公應下!”
袁紹臉帶笑意,深知沮授能耐的袁紹,對於沮授的態度還是很受用的,因爲在他看來,沮授的同意和舉動,就代表着這位冀州名士大才已經開始從前主韓馥的影響中走了出來,他袁紹勢必要新得一忠心且有能力的謀主了,“公與且說來,只要能實現,本將必不推辭!”
沮授微微一笑,依然是先對着袁紹恭敬的施了一禮,隨即開口道:“某想請主公派張郃爲微臣之副手,還望主公應許!”
“張郃?”袁紹微微一愣,雖然喜歡顏良、文丑,但是他心裡邊卻也不得不承認,相比於顏文二人,張郃、高覽、鞠義三人,或者再加上一個自家外甥高幹幾人纔是他手底下真正文武雙全,且能統領大軍獨當一面的存在。
不過,不得不說,袁紹深知張郃卻也是幾人中最有自己想法,自己判斷能力的大將。之前幷州之事,張郃爲了漢民而做出的那些擦邊球一般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袁紹等人,袁紹雖然明知其所爲並無不妥,但是心中卻也難免有所隔閡。
收起思緒,袁紹先是看了看張郃,察覺到了其俊秀的臉上帶着的一絲訝然,心念轉動,笑着看向沮授,“好你個沮公與,倒是會挑,儁乂乃本將麾下少有的文武雙全之才,剛纔元晧可是已經給其安排了重任,讓其建功立業。你現在卻要帶他回後方鎮守,雖說都是爲本將效力,功勞等同,但是這一點我倒是沒意見,就看儁乂自己願不願意了!”
“末將一切以主公之命是從!”張郃微楞了一下,隨即單膝跪下沉聲應道。
“好,既然如此,那冀州之事某就交付於公與之手了!”袁紹看了一眼田豐,然後扭頭鄭重的對着沮授說道。
話音一落,袁紹繼續擺了擺手道,“行了,都下去準備吧!”
“諾!”衆人應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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