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女子擡頭看了嬴梓一眼,微微一笑,隨即又低頭望向懷中的男童,神情看上去格外的坦然。
縱然此時說的是關乎她自身的生死問題,她的神色間也沒有絲毫的懼怕之色。言語之中,更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絲絲雍容豁達的氣質。
“好!”
點點頭,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知爲何,嬴梓總覺得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這個女人,此時給她的感覺特別的像她所熟悉的一個人。
蒙韻,那個蒙家支脈的小女人,她名義上的母親,一樣的雍容,一樣的淡然平靜。
思緒觸動,嬴梓眼瞼微微一動,聲音低沉道:“其實你可以活下來的,死其實很容易,最難的!實際上是活着!”
“郭汜固然已經離世,但是你也爲他留下的血脈,就如你所說的,這是你,是郭家唯一的血脈,而你我不過是初次相識,縱然此時我答應了你,但是你又如何能保證我就一定能好好的照顧你子?”
“我信你!”
女人似水的瞳孔中沒有絲毫的變動,唯有深處好似泛着一點光彩:“我只想旬兒能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長大!”
“嗯?”
嬴梓神色一凝,此時她才感覺出事情好像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這個女人好像並不是求死,只不過是考慮到了什麼,所以覺得她非死不可。
微微沉吟,片刻後,嬴梓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西涼馬家擁兵三萬,馬超、龐德皆世間英雄!投入我家主公麾下以後,主公依然委以重任,如今統領數萬大軍橫掃西涼!”
聽着嬴梓突兀之間的話語,女子眼底的異彩瞬間迸發出來,目光炯炯的盯着嬴梓,良久方纔流露出了一絲絲軟弱的感覺,緊緊的摟着懷中的男童:“妹妹有心了!倒是妾身見識短淺......”
一片沉默,女子緩緩站起身來,從懷中拿出了兩件東西,遞給了嬴梓:“妹妹,這是阿多調動手底下兒郎的兵符,至於另外一個則是阿多留下來的後手,一道手令,如果妹妹用兵符前去接手兵馬的時候,不順利的話,就出示這條手令,自然有人會出來幫忙!”
“謝謝!”望着女子柔和的臉龐,嬴梓微微晃了一下神,隨即接過東西,輕輕的道了一聲謝,隨即轉身看向一邊的王離,沉聲道:“王將軍,發信號,動手!”
“諾!”
.......
一聲令下,原本就已經風起雲涌的長安城瞬間掀起了更大的風浪。
無數黑冰臺的暗探以及由王離帶領潛伏進來的上百精銳護衛同時行動起來,跟隨着嬴梓一起飛快的向着城中郭汜兵馬的大營衝去。
“首領!李傕派去接收郭汜兵馬的人都被我們攔住了,但是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主場,要不是主公攻城掩護.......但就算如此,我們速度也要加快了,要不然......”
長安城,通往郭汜軍營的道上,一名渾身浴血的黑衣人望着嬴梓,飛快的將這邊的情況作出了彙報。
“知道了!”
嬴梓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飛快的護着王離以及幾名郭汜死忠飛快的先前衝去。
從決定謀劃長安以來,無論是賈詡去說服張濟穩住牛輔,還是他和王離潛入城中,煽風點火,爲的爲非就是從內部分化西涼軍,而如今的情況的確就是他們預想中最好的場景,只要能用郭汜的後手和兵符拿下他手底下的三四萬西涼鐵騎,長安城可以說是不攻自破。
想到這裡,就是以嬴梓的心性也不由得微微興奮起來,潔白的玉手不由的緊了緊手中的兵符和手令。
西涼軍看似強大,但是自從董卓和李儒這兩個頭丟掉了以後,實際上已經是外強中乾。
內亂,對立,讓這曾經威壓天下的強軍也已經逐漸腐朽。
郭汜軍大營。
????這一座位於長安城南邊的營寨,是整個長安城中戒備最森嚴的地方之一。
自從李傕和郭汜拿下長安城,並且逐漸因爲權力而發生各種齷齪,漸行漸遠以後,郭汜就拉着忠於自己的兵馬徹底的獨立了出來,長久的經營下,整個營寨佈置下無數的防禦工事和陷陣。
可以說要是郭汜一直在這裡待着,李傕基本不可能憑藉手中的兵馬將他拿下。
????大營中。
人心浮動
????郭汜大營雖然位於長安城南偏中的位置,而且因爲李傕的封鎖和郭汜的身亡,讓他們對於外界的消息也處於閉塞的狀況。但是隨着嬴子戈大軍兵臨城下並正式發起攻擊以後,縱然李傕的封鎖在嚴密,從城樓方向傳來的震天之聲,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
若不是郭汜身亡,而李傕也因爲嬴梓和王離等人從中作梗沒能那道郭汜的兵符,他們肯定早就已經向着城樓觸發了。
“張將軍!城樓防線明顯已經打了起來!我們就這麼等着?”
“等!”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中央營帳中,郭汜的心腹大將張衝一臉凝重的望着營中衆人,沉聲道:“將軍說過,除非他親身出現,或者有人拿着他的兵符以及手令兩件東西一起前來,我們方纔可以聽從來者的命令行動,要不然我們就安心的在營中等候,只要敵人沒打到營前,那就無需理會城中的一切變化。”
衆人:“.......”
“固執!”
沉寂半晌,營中突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衆人循聲看去,開口的卻是郭汜的另外一名心腹郭章。
郭章迎着衆人的目光,沉聲道:“城外明明已經開始大戰,但將軍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說不定是被什麼牽扯住了手腳,正在等着我們前去救援,吾等要是繼續在這裡等候,將軍要是有個萬一,你們誰承擔的起?”
“這......”衆人神色一滯,不由將目光放到了領頭的張衝身上,必將郭汜在離營前,的確是當着他們的面將營中大小事務全都交給了張沖決定的。
張沖淡淡的掃視了衆人一眼,其實他現在心中也沒譜,只不過礙於郭汜的命令,只能在這裡強行支撐,而對於衆人特別是郭章的心思,他更是清清楚楚,微微沉吟,方纔開口說道:“命令就是命令,將軍既然給吾等下了這個軍令,那他自然有着自己的思量,難道汝等自以爲比將軍還有遠見,或者說你們準備違抗軍令?”
說到最後,張衝的神色間也不由的露出了絲絲猙獰,渾身泛起了一絲冷意,意有所指的盯着郭章。
衆人心中一驚,連忙底下了頭,默不作聲的等着郭章的反應。
“NND,反正將軍最信任他兩,讓他們自己爭取,誰贏了聽誰的就是,將軍到時間就是要處置,要找不到我們身上......”
“張二狗!”
望着衆人的反應,郭章猛地先前走了兩步吼道,隨即剛準備繼續開口,外面忽然傳來了衛士的吼聲。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