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宛如披星戴月一般從陳任手中的弓箭射出,帶着嘯聲直接朝着燕飛的面門處射了過去,眼看就要射中目標了。可惜事與願違,燕飛雖然此時也已經輸紅了眼,但卻保持着非常高的警覺,更何況在見識到對方弓箭手部隊如此強悍,燕飛便一直注意着周圍有可能飛來的流矢。
雖然燕飛發覺了這支正在向他飛來的箭矢,但無奈此時他正扯着李基在爭論着關於是否撤退的問題,上半身根本無法來得及做閃躲。就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剎,那燕飛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戾色,扯着李基的手猛地一用力,就把李基給扯了過來。
李基哪裡曉得燕飛竟然會突然向他動手,被他扯過來的李基剛剛想衝着燕飛開口破罵,突然感覺到背心一涼,隨即一陣劇烈的刺痛感傳來,低下頭一看,便看見一支箭矢的箭頭穿過了他胸口的護心鏡,刺了出來。
燕飛看了一眼李基胸口的箭矢,不由得暗暗心驚,這箭矢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李基身上穿的可是上好的鎧甲啊,在這支箭矢面前卻是像紙糊的一般。擡頭望去,更是再吃一驚,那射箭的陳任竟然距離自己那麼遠,還能射出如此有威力的箭矢,天下第一將,果然名不虛傳!
燕飛卻也不知,在他對陳任吃驚的同時,陳任對他也是十分吃驚。對燕飛的果斷狠辣的手段,不由得再高看他一眼,對待自己的同僚,竟然也能如此狠毒,此人留不得!
還不知道陳任已經對自己暗暗起了殺心,燕飛這次已經沒有人阻礙自己發號施令了,當即把李基的屍體丟在一邊,大聲喝道:“所有人都給我往前衝!衝破他們的防線,他們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在戰場上,除了陳任沒有人看到燕飛拿李基做擋箭牌的事情,現在燕飛是黃巾軍在戰場上的最高指揮官,他的命令所有的黃巾軍都要遵從,從這一點看,黃巾軍的確是一支合格的軍隊。
陳任看到黃巾軍那些壓後的軍隊開始向龍將營撲過去,立刻做出了相應的對策,那就是出動山刀營。自從出兵以來,山刀營就幾乎沒有出過手,可是把呂蒙給憋壞了,一見到陳任對他做出的手勢,呂蒙當即開心得蹦了起來。
“山刀營!衝啊!”呂蒙拔出腰間的大刀,向前一揮,率領這山刀營開始迅猛地向着敵人衝了過去。山刀營可不是一支單單靠防禦的軍隊,它的防禦高,也僅僅針對於其他三營來說,論攻擊力論速度,山刀營也要高出一般軍隊許多。
既然要拼命,陳任也不會就放山刀營一個隊伍出擊,接連朝着丁奉和剛剛回到陣內的趙雲打出手勢,趙雲率領這雷雨騎再次出擊,而丁奉也是大手一揮,帶領着飛星營跟着山刀營身後衝鋒。誰說弓箭手只能站在原地和向後撤?飛星營除去齊射陣法和連射陣法,還有一個看家本領,那就是衝鋒連射!
在向前衝鋒了一段距離後,丁奉立刻判斷出已經到達了飛星營的射程距離,大聲一吼:“衝鋒連射準備!射!”丁奉的話音剛剛落下,衝在最前面一排的射手們,彎弓搭箭,朝着正前方的半空,飛射過去。一陣箭雨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全部落入了正在向着龍將營衝擊的黃巾軍後軍當中。就在第一排射手剛剛射完,後面一排射手已經準備就緒,直接從前面的戰友中間穿了出來,再次向着正前方半空射出箭矢!
一陣陣箭雨像狂風驟雨般衝擊着黃巾軍,雖然吃驚對方弓箭手的能力,但燕飛此時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若是就這麼撤退,只怕折損了十多萬人馬的他,馬上就會被龐德公斬首泄憤。輸紅了眼的燕飛,不停地喝斥着身後的士兵,將他們趕向龍將營的防線,燕飛就不相信了,那些槍兵就是鐵打的身體,累都要累死他們!
準確來說,燕飛的判斷沒有錯,龍將營雖然強,但已經連續衝刺了將近半個時辰了,多少還是有些疲憊的,畢竟這不同於訓練,而是真正的廝殺,每一槍都要用盡全力去刺殺。正如燕飛所料想的那樣,要是再繼續下去,龍將營就無法再保持這樣強大的攻擊力了。
但是,這所有的判斷,都是基於龍將營單方面去考慮,而陳任已經派出了雷雨騎和山刀營來支援了!就看見呂蒙帶領着山刀營分作了兩邊,另一邊則由臨時客串山刀營的董襲指揮,雙隊山刀營直接向着龍將營的前方衝擊佈陣。
一看見山刀營的舉動,燕飛立刻就明白了陳任的用意,當即吼叫起來:“衝啊!不要讓那些刀兵衝過去!衝啊!所有人都給老子衝!”
可以說燕飛的反應是很快,但是他卻忘記了另一支軍隊,那就是雷雨騎!只見趙雲指揮着雷雨騎,從兩邊向中間衝擊,徹底將衝擊龍將營和山刀營的黃巾軍給撕成了兩段。在平原野戰的時候,只要給騎兵一定的距離衝刺,那麼騎兵的攻擊力永遠都要高出步兵。
有了雷雨騎的幫助,山刀營很快便在龍將營的前方重新佈置了一條防線。呂蒙跑到正氣喘吁吁的凌操面前,嬉皮笑臉地說道:“怎麼樣啊?最後還是要我來幫忙吧!”
且不說凌操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去和呂蒙打嘴仗,就算凌操有力氣,依他的脾氣,估計也不會和呂蒙一般見識。有了山刀營的幫助,凌操下令,兩邊的龍將營就地休息,儘量快的回覆體力。
而另一邊的黃巾軍,等到那些宛如幽靈般的騎兵衝過後,再次面對的,就不是那些長槍了,而是一排明晃晃的盾牌和大刀。
“山刀營!”呂蒙和董襲不約而同地吼道。
下一刻,所有的山刀營同一時間吼了起來:“不動如山!”山刀營的士兵們舉起圓盾,手握大刀,緊緊守護在龍將營前面,咋一看過去,真的有如大山般穩重的感覺。
燕飛看着那些從開戰以來就一直休息的刀兵,他開始感到有些絕望了,單單看這些刀兵的氣勢,就知道絕對在黃巾軍的實力之上。而反觀黃巾軍呢?經過了連番打擊,黃巾軍甚至連對方的防線都沒有攻破,就已經損失了一半的兵力。撤退?不行!燕飛猛地擡起頭,一雙眼睛已經是紅得像是被血水淹沒了一般,再次發出指示:“衝擊!衝擊他們的中央!衝擊他們的弓箭手!”
陳任讚歎地看着黃巾軍不服輸的衝擊,很欣賞着黃巾軍在沒有多少優秀將領的情況下,僅僅靠着那一名中年將領的指揮,竟然能將數十萬大軍指揮得如此靈活,這其中恐怕和黃巾軍士兵被宗教信仰洗腦對將領的命令嚴格執行的習慣有關。果然,有信仰的士兵纔是最可怕的士兵啊!
不過讚歎歸讚歎,在戰場上面對自己的敵人,陳任是不會有任何憐憫之心的,看到對方改變了攻擊方向,陳任再次做出了相應的變化,不過這次陳任做手勢已經沒有用了,陳任的命令是靠着身邊的傳令官通過戰鼓來傳送的。
聽着從後方傳來的戰鼓聲,丁奉微微一笑,下令停止了飛星營的衝鋒連射,雖然飛星營有足夠的攻擊力,但弓箭手就是弓箭手,又何必與對方肉搏呢!在丁奉指揮下,飛星營開始且戰且退。
而另一邊的呂蒙一看到對方竟然連衝都不衝,就向中央集結,頓時有些鬱悶,他還等着和對方好好廝殺一番呢!這時,後方傳來特殊的戰鼓聲,呂蒙一聽,當即咧嘴就笑,轉頭對身後休息的凌操說道:“公決!你且慢慢休息!我們先去殺敵了!”說罷一聲怒吼,便帶着山刀營向着那些退入中央的黃巾軍追擊過去。
而凌操呢,卻是一聲冷哼,直接站了起來,對着龍將營的士兵吼道:“休息夠了沒有!休息夠了的,就跟着老子衝!”說罷,凌操便挺起槍,緊緊追着山刀營的身後,向中央衝刺,龍將營的士兵又豈會讓凌操一個人衝刺,更何況剛剛短暫的休息,已經讓他們一個個都恢復了一些體力,全都嗷嗷叫着跟隨凌操衝了上去,而另一邊的龍將營的帶隊文波也是如此。
陳任所下達的命令,就是讓山刀營和龍將營圍困住剩餘的黃巾軍。用不到六萬的兵力去圍困還有十五萬的黃巾軍,看起來似乎就是個笑話,但是事實呢?山刀營雖然人數不多,但組成一個薄薄的包圍圈還是能夠做到的,雖然這個包圍圈只有兩排左右的山刀營士兵,但是隨後補充過來的龍將營,卻是將這個包圍圈變得堅固無比。山刀營的防禦和龍將營的攻擊力,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雖然人數要多出對方一倍以上,但黃巾軍卻是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對方的包圍圈。
一時間,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滑稽的場面,人數多的黃巾軍,竟然被人數較少的東吳新軍包圍住了,而且這個包圍圈還在不斷地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