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每天花上少許時泡在軍中,絕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在府內等着,等着張永年那個混蛋。
嗯啊,差不多就是個混蛋。
對於張鬆這個人,劉正還沒太多印象,一切都是指望着三國演義來掐算時間。
畢竟演義雖然大部分是虛構的,但在時間上,總不會記載錯誤的吧。
但眼看就快要到建安十六年了,這張鬆居然還沒來。
劉正一天比一天焦慮,一天比一天趕到不踏實。媽的,這蝴蝶也太厲害了,老子只改變了赤壁之戰而已,怎麼就煽到了益州了呢。
要是張鬆不來該怎麼辦?劉正心下已經有了這個覺悟了。
“來人,備馬。”在書房中焦慮的踱着步,劉正忽然開口大喝道。
“諾。”
片刻後,一輛馬車,四周林立着數十侍衛,從大門使了出去。
要是這東風還沒來,就只能派人去結交劉璋了。反正劉璋引劉備入川的這段歷史絕對不能更改。
要是一改,劉正可就沒了入川的自信了。
馬車使的很快,半刻鐘後就使到了簡雍的府上。
劉正的職位從軍師將軍,提到鎮南將軍之後。身上的文職也沒了。也就等於楚國的文官系統把他排除在了外邊。
劉備當初的意思,應該是讓他專心軍事。
不過現在劉備與他的關係表面上看不出來,但裂痕卻是有了。估計現在劉備一定是在慶幸當初的決定,把劉正排除在了文官之外了吧。
要是劉正軍政一把抓,就得輪到劉備睡不着覺了。
此行,劉正打算找人問問益州那邊的消息,到底怎麼樣了。而文官中,簡雍是掌握第一手情報的。
簡雍府內書房處,一個小廝進來通報說是鎮南將軍到。
簡雍放下手中的筆,輕輕的撫了撫太陽穴,暗道:“也真是精力旺盛,五天前不是已經來問過我西川的消息了嗎?”
一個月內,劉正來了簡雍這裡不下三次。簡雍都快被問瘋了。
“不過,精力旺盛也是有好處的啊。”簡雍掃了掃案面,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剛剛,還有人弄來了益州最新的消息給他。
他還沒來得及稟報劉備呢,得,第一個就告訴這位鎮南將軍了。
“請到書房來。”簡雍對着來通報的小廝道。
“諾。”
少一時,劉正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自個兒就尋了簡雍對面的一個位置跪坐下來,嘟嚷道:“怎麼說也是鎮南將軍,也不給我留點面子。”
說的很明白,就是不爽簡雍這態度,出來接見一下會死人啊。
簡雍笑了笑不以爲意,雍容的跪坐着,雙手自然的搭在腿上,很正經的樣子。
“怎麼了,有門?”一看簡雍這態度,劉正眼睛一亮,急聲問道。
簡雍繼續笑而不語,但已經卻微微的向上。
這態度,明着報復劉正剛纔的言語不敬啊。但劉正卻更加的認定有門了。
“咳咳。拜見司儀將軍。”劉正心下雖然不爽,但不得不正經的給簡雍報了報拳。
簡雍這才滿意的笑了笑,順帶的用寬大的袖子掃了掃身前的木案,不急不緩道:“益州那邊確實有些消息傳來了,張魯正猛攻葭萌關,劉璋弱,有些擋不住了。”
“好,好。”劉正連拍了兩下巴掌,喜形於色道。
“不過操德啊,具可靠消息,這張魯雖然被動異常,也有派人請外援以抵禦張魯。但是卻不是我們大楚,而是去了北邊啊。”關鍵時刻,簡雍遙指着北方,潑冷水道。
但這冷水,卻澆不滅劉正的火熱。
反而讓他心下大笑。北邊曹操,那傢伙一聲英明,但做錯事的時候也很多,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時候更多。
比如說就是蜀地的事兒吧,這廝怠慢了張鬆,而失去了入蜀的最大憑證。
“無礙的。劉璋雖然闇弱,但身邊卻不乏謀斷之士,現在曹操如此兇猛,這幫人一定會竭盡全力的阻止劉璋結交曹操的。但是他自己又擋不住,自然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那就是楚國。”劉正不以爲意道。劉璋會派人來求援的事情,劉正在以前自然不會輕易說出。但現在嘛。已經沒必要隱瞞了。
“共爲同宗應當如此,但是大王已經是大王了,並且也已經自立一國了。我怕。”隨着討論的深入,簡雍也收起了胡鬧的性子,遲疑道。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第二個原因了。”劉正嘿然一笑,說着,劉正瞄了眼簡雍,掩不住的讚賞,道:“以舌頭而論,咱楚國唯有憲和的舌頭最硬,雖然只有三寸,但卻有不爛之能。”
“三寸不爛之舌?”簡雍聞言豁然無語,有這麼說話的嗎。不過心下卻是一動,這未嘗不是見有挑戰性的任務。
出使成都,引楚國的軍馬入蜀,再借機謀斷大事。
數數楚國的官員中,其實最合適的是劉正,畢竟他有一次出使東吳的經驗,但是劉正現在添爲鎮南將軍,身份貴重一時。自然不可能出使。
那剩下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對於辯才,簡雍自己還是挺有自信的。
“好,等明天一早,你我一起向大王進言,出使成都。”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行,簡雍道。
劉正搖着頭,笑問道:“這消息纔剛剛傳過來的吧?”
“前腳纔有人通報給我的。”簡雍點頭道,但卻不明白劉正爲何有此一問,疑惑的看着劉正。
“襄陽與成都那邊相差千餘里,這一來一回,雖然耽擱了些許時間,但是明眼人算算,卻能看出我們前腳纔得到消息,後腳就出使成都。去勸說劉璋引咱們入川,這不就表明了咱們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嗎?”劉正笑了笑,道。
簡雍難得的一拍額頭,苦笑道:“心急了些。”
“好,一兩月後,咱們再聯名請大王派你出使成都。”劉正心下大是興奮,拍案道。
“嗯。”簡雍也是一臉笑容。
接着,兩人推敲了一些細節。劉正就告辭離去。
既然消息已經確定了,那接下來就好辦了。一方面加緊訓練士卒,一方面,暗中準備糧草輜重。
不管是張鬆回不回來求援,還是簡雍能不能詐騙劉璋,引楚國入蜀。
出兵是肯定了的。
坐在馬車上,劉正滿腦子的想着這些問題。期待已久,也太重要了。
次日一早,早朝過後。劉備召集了大批心腹,或者是蒯越這樣的智者。在入川的這件事上,大是廣納衆意。
不過,讓劉正暗笑的是,得出來的結果還是跟他的差不多。等,等劉璋擋不住了的時候,機會自然會來了。
春光明媚。距離益州消息傳來時,已經有兩個月了。也進入了建安十六年,歷史上劉備發家的關鍵時刻。
房中鶯鶯燕燕,香氣繚繞。薇姿三女,甚至還有孫尚香,都在討論帶着孩子去踏春,就劉正一個人獨自跪坐在位置上發呆。
“夫君,夫君。”孫尚香鼓着腮幫子,不滿的推了推劉正道。
“侯爺,陳侍從到。”門外,一個小廝兢兢戰戰的走了進來,看都不敢看四周的夫人們一眼,低眉順眼道。
果然,翠竹她們一個個怒目而瞪,恨這傢伙攪了她們與劉正出去踏春的美好時光。
劉正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心下卻隱隱的覺得重要的時刻來了。看了眼鼓着腮幫子的孫尚香,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算是安撫了一下。劉正豁然起身,走了出去。
客廳內,陳姚跪坐在位置上,喝了口案上的茶水。神色中沒有半點的不耐之色。兩年來,劉正刻意結交之下,兩人也算得上是關係親密了。
每次來這候府,陳姚也是笑容滿面的。與去其他文武大臣府上傳旨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侯爺。”陳姚耳聰目明,劉正還沒進屋子,就已經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笑着起身道。
“嗨,什麼侯爺啊,叫操德就成了。”這時,劉正剛好踏入房內,笑道。
不過也是句玩笑話,兩年的相處,讓劉正摸透了陳姚的性子,最是規矩不過了。要讓陳姚叫他操德,是完全不可能的。
“禮不能廢。”果然,陳姚正經的道了這麼一句。
劉正不在意的笑了笑,一把坐下,興沖沖的直奔主題道:“是不是有外臣覲見?”
“侯爺真神了?”陳姚楞住了,呆呆的看了眼劉正良久才道。
“哈,東風真的來了。”劉正一拍案,碰的一聲響。問陳姚道:“是不是張鬆,張永年?”
“是法正,法孝直。”陳姚嚇了一跳,道。
“此刻大王正與法正商談着什麼,這纔派了奴婢來請侯爺過去。”
法正?劉正呆住了,這劇本好像有點不同啊。不過算了。只要有人來就好,此刻,劉正的心下充滿了信心。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喔。對了。
歷史雖然改變了,但車輪還是朝着那個啥,宿命前進。
“陳侍從回去覆命吧,就說我馬上就到。不,一起算了。”劉正興沖沖的道了一句,又朝着門外大吼道:“王九,準備馬匹,直奔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