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共贏

“陛下,你覺得現在比起哀平之際,如何?”楊彪啓發道。

天子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但是他已經有些明白了楊彪的意思。哀平之際,王莽攝政,天下大權盡掌於王莽之手,皇帝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傀儡,和他現在的處境一樣,或者說,比他還不如——他現在雖然有三個賊臣,但誰也沒有佔絕對優勢,他多少還有些騰挪的空間,就算曹操的勢力最強悍的時候,也有不少忠義之士起來反抗,雖然聲音很弱,但終究比王莽時文武大臣,包括劉氏宗室都一齊站在王莽的身後支持他代漢的情況好一些,王莽代漢時可沒有吉本、魏諷這樣的人鳴不平啊。

從這一點上來看,情況似乎比哀平之際要好一些。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又好不到哪兒去。王莽控制了皇權,但是他沒控制地方,如果很快各地起兵,打着復漢的旗號反對王莽,王莽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沒幾年時間,他的新朝就被當初支持他的人拋棄了。而現在呢,曹操、劉備、孫權都手握重兵,這個弭兵大會要想順利,承認他們的割據是基礎條件,不管是曹操還是劉備、孫權,要想他們把已經佔領的土地吐出來,那是千難萬難,天子能掌握的,也許只是南陽,也許只是宛城,也許只是他這片宮殿,或者什麼都沒有。

這麼想的話,情況又遠比哀平之際更沒有希望。

“那……又當如何?”天子語氣中已經沒有了興奮,恢復了往常怏怏的感覺。

“陛下,這只是個機會。”楊彪卻一點也沒有沮喪的意思,相反,他顯得比天子還有信心。他耐心的解釋道:“周有天下八百年,可是真正政出於天子的能有幾年?”

天子咧了咧嘴,無聲的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周號稱有天下八百年,但是從平王東遷開始算的話,其實後面的四百多年根本就是名存實亡,但是不管怎麼說,姬氏又傳承了四百多年是實情,而大漢纔多少年?從高祖皇帝開國算起,到現在也不到四百三十年,中間還得除去新朝的十五年。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能夠象平王之後的周朝天子一樣,未嘗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至少大漢不是亡在他的手裡。

天子繃緊的臉皮慢慢的鬆馳開來,他緩緩的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楊彪的意見。

“只要大漢火德不滅,焉知沒有中興的一天?”楊彪見天子有些悲慼,又安慰道:“高祖皇帝以布衣起兵,提三尺劍以定天下,最開始的時候除了蕭曹之輩,還有什麼?世祖光武皇帝起兵之時,情況不比陛下現在更艱難嗎?他能在二十年內平定天下,重興漢室,開創光武中興的盛世,陛下爲什麼不能?”

天子苦笑了一聲,他怎麼敢和高祖、世祖相比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好象高祖、世祖當初的情況確實比他現在更艱難。忽然,他想起了孫紹的話,孫紹曾經說,陛下你也許比不上高祖皇帝,可是你能和世祖皇帝相提並論。當時他只是認爲這是孫紹的狂悖之言,現在看來,孫紹實有所指。

“楊公,你覺得……朕能效仿光武皇帝的功績嗎?”

楊彪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着天子半晌,然後點了點頭:“陛下九歲登基,飽嘗人間辛苦,洞達世情,正和光武皇帝當年的情況彷彿。只要陛下有信心,君臣同力,重現盛世又未嘗沒有機會。”

天子笑了,他聽出了楊彪的勸諫,但是有這些就足夠了,他不敢奢望再現光武皇帝的功績,他只想儘自己的一份力,挽救大漢的火德,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能延續這大漢之火,縱使象東周天子一樣虛有其表,他也認了。

“一切都委託楊公了。”天子懇切的拉着楊彪的手。

“臣敢不效死力。”楊彪拜服在地,泣聲道。

“下詔,拜楊公爲太僕,錄尚書事,持節,全權負責弭兵大會的相關事宜。”

楊彪領詔。

出了簡陋的南安殿,楊彪登上馬車,沒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關羽的府第。關羽雖然不喜歡士大夫,但是看到楊彪,他還是很客氣,親自到大門外把楊彪迎了進去。楊彪打量着身高足有九尺的關羽,嘆了一聲:“關將軍,二十年前在同在許縣,我一直沒能和你見面,去年你奇襲許縣,我又碰巧不在,想不到今天我們見面了。關將軍雖然年屆花甲,可是威風不減當年白馬之時啊。”

關羽大笑,他被楊彪這句讚語說得心花怒放,連忙還禮道:“楊公謬讚了,羽一武夫爾,焉能當得楊公此語。楊公,你到宛城來,那可比我這幾萬兵馬強多了。”

楊彪微微一笑:“關將軍也不要太過自謙,俗話說得好,文武合濟,方能家國安定。我賣賣嘴皮子還可以,真要想鎮住那些宵小之輩,還得關將軍的雷霆之威啊。當年在西京之時,若有關將軍這樣的忠義之臣在,焉能容李傕、郭多那樣的匹夫囂張。如今關將軍力挽狂瀾,將來青史上一定會有將軍的一席之地的。”

關羽聽得這幾句話,美得心裡冒泡,雖然臉上還要保持幾分矜持,眼神卻有些熱烈起來。他讀春秋,最敬重的就是忠臣義士,最嚮往的事情無非是青史留名,楊彪這幾句話可謂是正撓到了他的癢處,怎麼能讓他不高興。他連忙將楊彪往裡讓,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笑道:“羽不才,之所以輕兵突襲許縣,就是不忍天子蒙塵,劉使君當年接受衣帶詔,二十年來須臾不敢有忘,我只是邀天之幸,偶成其功罷了。說實在的,這幾個月宛城被孟德所困,羽真是戰戰兢兢啊。不是羽怕死,只是擔心連累了天子。羽不顧性命的將他救出來,如果最後反而害了他的性命,羽萬死不能辭其咎啊。”

楊彪看了關羽一眼,嘴角輕輕的一顫,隨即又恢復了笑容。兩人來到堂上坐定,關羽命人奉上茶,O然後恭恭敬敬的坐在客席陪着。楊彪呷了一口茶,讚了一聲:“好茶,聞說此茶在許縣、鄴城賣到一金一兩,還有價有市,我也是託小兒之幸,偶爾嘗過一些,沒想到今天在將軍這兒喝到了。”

關羽驕傲的拍拍胸脯說道:“楊公如果喜歡,羽馬上就派人送一些給楊公。”

“將軍有很多這種茶嗎?”楊彪很驚訝的說道。

“不算很多,但是也足夠楊公飲用的。”關羽極力讓自己保持淡定,但是他的性格顯然不是那種有城府的,臉上的喜色將他的心情表露無遺。“這種茶是我的女婿孫紹所制,如今三方會談,他的商船可以直通宛城。這還是去年的茶,再過幾個月,春茶上市,那才叫一個香呢。

楊彪附和的連連點頭:“我正準備拜會完了關將軍之後就去孫將軍府上呢,這麼說,到時候倒是要厚着老臉向他討要一些。”

關羽大笑:“楊公何必如此麻煩,你且安坐,我派人去叫他來便是。楊公德高旺重,他本當來拜見楊公,如何能讓楊公去見他。”說着,他不容分說,叫過一個親衛來:“去把孫將軍叫來,就說楊公在此,要與我商談國事,讓他來聽聽。”

楊彪哂笑,這關羽果然是個武夫,孫紹雖然是你女婿,可是他現在是衛將軍,哪能這麼呼來喝去的。不過這是他的家事,自己沒有必要摻合。

時間不長,門口響起一陣馬蹄聲,緊接着,一身戎裝的孫紹和關鳳並肩走了進來,在楊彪和關羽面前拜倒,大禮參拜。楊彪打量着眼前兩個威武的年輕人,有些奇怪,指着關鳳道:“這位是?”

“這是我女兒關鳳,小字銀屏。”關羽撫着鬍鬚,滿臉的得色。

楊彪有些惱怒,這女眷怎麼也到處亂跑,還穿着甲冑,可是他見孫紹和關羽並不介意,也只好把這份不快掩藏在心裡,強笑着接受了關鳳的禮,微微頜首,算是還禮。孫紹見楊彪臉色不鬱,便笑道:“銀屏,楊公到訪,頗爲難得,你去東廚安排一下,安排人做一點清新爽口的菜,楊公一路勞頓,想必吃不得太油膩的東西。”

關鳳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孫紹走上堂來,端端正正的坐好,提起旁邊的茶壺,給楊彪和關羽續了一杯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雙手捧起,對楊彪笑道:“久聞老大人之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請以茶代酒,祝老大人千秋萬歲,延年益壽。”

楊彪滿意的笑了笑,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笑道:“小兒書札中多次提及將軍,說將軍少年英雄,足智多謀,又寬仁溫厚,那時還以爲小兒荒悖,今日一見,方知他雖然平時胡言亂語頗多,這幾句卻是實情。”

孫紹靦腆的一笑:“楊公此言,讓紹無地自容了。楊公德高望重,令郎天下俊才,我怎麼擔當得起啊。”

“擔當得起。”楊彪示意旁邊的侍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衝着孫紹舉起杯:“老夫代夫人向孫君致意,謝孫君傳達袁氏兄妹的消息。”

孫紹一聽,不敢怠慢,連忙還禮,飲了一口。

關羽有些詫異,楊彪對孫紹這麼客氣已經讓他不解了,怎麼他的夫人還要對孫紹表示謝意?從來沒聽孫紹說過他和楊家有什麼淵源啊。

幾句閒話說完,楊彪扯上了正題,他詢問關羽、孫紹對這次弭兵大會的意見。關羽對此知之甚少,他是直到天子下詔封他爲驃騎將軍,領南陽太守,負責南陽地區的安全時才知道的。現在楊彪問他,他也說不上太多,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把話頭交給了孫紹。

孫紹收了笑容,嚴肅的看着楊彪:“楊公爲政多年,又飽讀經書,想必對現在的世事也有清晰的認識。我岳丈是帶兵之人,沙場征戰,他無往而不勝,可是朝堂權謀非他所長,至於我,我不過是運氣好,小有戰績,只能爲岳丈補闕拾遺,這朝堂上的事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之所以請楊公來,就是想借重楊公的名望和閱歷,真正促成這次的弭兵大會,還天下百姓太平,爲傷痕累累的大漢贏得喘息的機會。”

楊彪見孫紹說得誠懇,一時沒有說話,他捻着鬍鬚沉默了片刻:“將軍過謙了,關將軍當世英雄,忠義無雙,如果不是他,不可能出現今天這個機會。將軍雖然年少,可是謀定而後動,見機而作,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即使是多年官宦之人,也未必能有這份見識。說實在的,老夫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總覺得將軍背後應該還有高人指點。”

孫紹掩飾的笑了笑,老楊這才叫火眼金睛,如果不是前世看慣了這些爾虞我詐,不是多了幾千年的政治權謀,他確實不可能把時機掌握得這麼好。他笑了笑,解釋道:“楊公過獎了,其實,我這麼做只是出於一個商人的本能,並非有什麼真知灼見。”

“商人的本能?”楊彪不相信孫紹的話,他盯着孫紹的眼睛,希望能從他的眼神裡看了一些信息,但是孫紹的眼神很清澈,很坦然,一點退縮的意思也沒有,反而讓他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話。

“不錯,楊公應該也聽令郎說過,我去南海,本不是去征戰的,我是去做生意的。”孫紹侃侃而談,說着眼下最讓楊彪這樣的士大夫不齒的話題,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安的神色。“做生意其實和作戰、從政一樣,也講究出手的時機,不同的時機出手,獲利的情況可能有天壤之別。”

楊彪靜靜的聽着,他忽然有些奇怪,他一輩子不願和唯利是圖的商人打交道,沒想到今天卻能坐在這裡聽一個年輕人談論經商和爲政的共同之處。

孫紹略微解釋了一下經商中時機的把握之後,話題一轉,又說到了弭兵大會:“紹不才,敢以經商再論這次的弭兵大會。商人之中也有幾等人。最下等的商人只顧着眼前的利益,他們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看起來是賺了錢,但是他們的錢賺不長,賺不久,時間長了,終究會被人唾棄,最後無立足之地。好一等的商人,能夠知道細水長流,留心積累自己的信用和資本,這樣雖然賺錢不是那麼快,但是他能穩步增長,但是他們的眼光侷限在自己的利益上,低進高出,同樣是唯利是圖。而更高一等的商人,則不僅要自己賺錢,還能讓所有人都獲利,這樣的人從來不是一個人在做生意,他的身邊總有一幫能夠和他同舟共濟的夥伴,他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所有人都獲利?”楊彪一下子捕捉到了孫紹要表達的意思。

“對,這叫共贏。”孫紹讚歎的笑了,人老成精這句話在楊彪的身上表現得是淋漓盡致。“只要楊公能找到一個共贏的法子,這次弭兵大會纔可能真正的成功,天下才可能真正的太平。”

“難道只有利就可以了嗎?”楊彪笑着反問道:“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將軍不怕別人說你是唯利是圖嗎?”

孫紹淡然一笑:“紹以爲,天下之利,纔是大義。”他頓了頓,又自我解嘲道:“再說了,我本來就是個商人,不怕別人說我是唯利是圖。”

“那……將軍又想從此次弭兵大會中獲得什麼樣的利呢?”楊彪半真半假的說道。

孫紹翻身拜倒:“紹願天子降詔,委紹組建大漢水師,乘長風,破萬里浪,將我大漢威名揚於萬里海域之外。”

楊彪愣住了,孫紹的話大出他的意料。古往今來,勤王保駕之功是最大的,不少人憑着這一功勞平地青雲,大漢歷史上就有小小的宦官因爲保駕有功而封侯的。孫紹現在的功勞豈止是保駕可言,他簡直是再造大漢,如果不是大漢有異姓不得封王的慣例,他的功勞完全可以封王。可是他現在居然只是要求天子下詔授權他組建大漢水師,遠征海外,根本沒有在大漢現有的疆域內取得什麼利益的打算,這未免太離譜了吧,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縱使楊彪久經官場,見識老到,他也沒想到孫紹會這樣想,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楊彪略作思索,有些明白了孫紹的意思,這次弭兵大會說白了就是分贓大會,在承認曹、孫、劉割據的基礎上細分各人的勢力範圍,而孫紹原本屬於孫權一方,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領地肯定要從孫權的勢力範圍內劃出一塊來,這等於損壞了孫權的利益,孫權肯定不會同意。爲了促成弭兵大會,孫紹這是以退爲進,先把自己撇出爭鬥之外,至少要消除孫權的懷疑。

且不論孫紹的心裡究竟在做什麼打算,他能這麼想,至少是心有天下的表現,他寧願放棄自己的利益,也要促成這次弭兵大會,這就是他口中說的大利。

楊彪很感慨,這個世風日下,人人想稱王稱霸的時代,一個以商人自詡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胸懷,不管他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無奈,都值得嘉獎。

“孫將軍,你說的這個共贏之中,可包括天子?”楊彪似笑非笑的說道:“天子的利在哪裡?”

“哈哈哈……”孫紹笑了,“老大人又何必來考我,眼前的這個局面,老大人洞若觀火,陛下也是心知肚明,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過,既然老大人垂詢,紹也不敢藏拙,竊以爲,大漢的火種不滅,便是天子之利。”

“那天子的政令不出宮牆,也算是火種不滅嗎?”

孫紹皺了皺眉:“老大人是說,天下有道,政自天子出嗎?”

楊彪點點頭,兩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孫紹。孔子的這句話出自論語,孫紹既然從張昭讀書,這點基本功當然知道。楊彪並不奢望天下人能還象以前一樣尊崇天子,但是他希望眼前這個孫紹是,這是個很有潛力的年輕人,如果他真是忠臣,那麼只要加以培養,他就是以後天子可以借重的一股力量。如果他和曹操那些人一樣,那麼就沒有必要費太多的心思了。

“老大人,小子有一言,想請教於老大人。”孫紹沉默了半晌,忽然躬身一拜。

“將軍請講。”

“呂太公有言,‘夫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利者得天下。’何意?”

楊彪沉默不語。

“老大人以爲,大漢四百年,可有一位先帝能以一人之力治理天下的?”孫紹的話變得很尖銳起來。楊彪眼睛一眯,一縷寒光一閃而沒,隨即又黯淡了。他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老大人,文帝要殺驚馬之人,張釋之以漢家三尺律阻之,傳爲美談。何以閹豎曹節一言,便可將普天之下的士大夫列爲黨人,禁錮終身?”孫紹直起腰,直視着楊彪:“老大人,大漢之火已經只剩下這一點火種,小子無能,窮盡心思,只能創造這麼一個機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小子卻是無能爲力,所以請陛下請老大人不遠千里趕到宛城主持大事。如果老大人此時此刻還只是考慮天子一人的權威,小子只怕這大漢之火終究還是還是保不住的。”

楊彪長嘆一聲:“我明白了。孫將軍,你雖然不精細事,但是眼光之遠卻非常人所及。有孫將軍這樣的年輕人,是我大漢之幸啊。”

“不敢。”孫紹謙虛了一句:“小子無知,狂悖之處,還請老大人海涵。”

吃完一頓便飯,楊彪走了,他已經摸清了孫紹的意思,心裡有了底,所以走的時候雖然有些失落,但是腳步卻很堅定。關羽和孫紹將他送出門外,看着他上了車,急馳而去,關羽這才轉過頭:“奉先,你們究竟說什麼呢,一會兒說做生意,一會說治天下的,這裡面有什麼關係?”

“嗯,怎麼說呢?”孫紹撓了撓頭,關羽雖然不是什麼大儒,可是他和書呆子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屬於死讀書,讀死書,讀書死的那一類。他想了想,解釋道:“你讀過太公的六韜吧?”

六韜是兵書的一種,關羽當然讀過。

“六韜裡面就有一句話,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也就是說,誰能找到一個讓天下更多人得利的辦法,他就可以得天下。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誰能給更多的人帶來好處,誰就可以做天子。”

“怎麼能這麼說,那仁義道德還有什麼用?”關羽怫然變色:“你怎麼說來說去,還是一副賤民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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