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深不可測

說實在的,孫權搞不清孫紹真實的想法,他說話沒個正形,至少可以說,他正形的時候不多,大部分時候不是嬉皮笑臉,就是坑蒙拐騙,孫權本來有些懷疑他是在自己面前做戲,可是聽了步騭關於這次戰事的報告之後,他又覺得,這可能是孫紹的真實性情,你看他借大海盜崔謙的名聲坑那些小海盜玩得多順手,簡直是信手拈來。

這小子就是個奸商,連打仗都帶了幾分狡儈之氣,以前只知道他脾氣急,可是沒想到他還有奸詐的這一面。

話又說回來,不管孫紹是真不想打仗,還是明知道不會給他機會,故作瀟灑,這對孫權來說都不重要,你能承認現實,不要給我惹事,這就行了,其他的都好商量。與此同時,孫權不得不承認,孫紹從商業角度出發來考慮交州問題,比很多人考慮的問題要更深一層。原本他考慮交州問題,當然也有擴充財源的想法,但是更多的,卻是政治考量,他能夠征服的土地也就是交州了。交州當然有商稅,有租賦,可是和揚州比起來,收入畢竟有限,再加上士燮兄弟的根底太厚,難以動搖,孫權這才一直隱忍到現在。現在經孫紹這麼一說,孫權發現他可以從交州得到的財賦遠遠要比他原本預計的多得多,這心裡就有些活動了。

“那你就在建鄴呆一段時間吧,你四叔過世,族裡的長輩們說要好好的操辦一下。”孫權嘆了口氣,露出一絲遺憾和愧疚,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他擡起手,用袖子抹了抹溼潤的眼角,帶了些鼻音:“沒想到劉琬說的話果真印驗了,我兄弟四人,居然有三個都是祿祚不永的。”

孫紹也嘆了一口氣,勸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四叔聰明秀達,本當是至尊的左膀右臂,奈何天不佑善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至尊家國事重,還是保重身體爲要,不可悲傷過度,積勞成疾。”他略作思索,又加了一句:“大父大母的在天之靈,都在看着至尊呢,至尊還是節哀順變吧。”

孫權一凜,臉皮抽搐了幾下,凌厲的眼神掃向了孫紹,孫紹卻一臉的誠懇,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孫權猶豫了片刻,忽然覺得心悸不已。孫紹那句話明明是安慰他的,可是在他聽來,卻象是一根刺。如果人死真有靈的話,那父親、母親、兄長會怎麼看我?我百年之後,又將如何去見他們?眼前的大兄唯一的兒子去年險些氣死,所幸又活了回來,沒給自己留下一個大遺憾。可是今年四弟卻是真的死了,二十多歲啊,正是大好年華、意氣風發的年候,就這麼死了。誰是罪魁禍首?是我,是我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把四弟活生生的逼死了。霸業霸業,霸業未成,我卻已經失去了父親和三個兄弟,其中一個還是被我自己逼死的。

孫權悲從中來,眼眶一紅,兩滴淚珠滑落臉龐,滴在面前的案上。他不想讓孫紹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垂下頭,揮揮手,示意孫紹先退出去。孫紹連忙起身,行了禮,悄悄的出了門。出了門,他剛剛直起腰,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將忽然攔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長矛晃悠悠的指着他的胸口。

“快交買路錢。”那小將啞着嗓子喝道,一邊擡起一隻手,扶了扶戴歪的頭盔。

孫紹眼睛一掃,就認出了這是大虎孫魯班。他配合的弓下腰,左手掏出一把五銖錢,右手掏出一塊金餅,可憐兮兮的說道:“大王,這些夠不?”

“你腰纏萬貫,怎麼就這麼一點錢?”孫魯班故作兇惡的喝道:“不行,再加一倍。”

孫紹直起腰,眼睛一瞪,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一倍?你也太黑了吧,乾脆把我搶回去當壓寨夫人算了。”

“撲哧——”孫魯班忍不住笑了,她扔了矛,捂着肚子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對後面招手道:“小虎,元元,快出來,你聽大兄說什麼呢,他要做壓寨夫人。”說完,她縱身躍起,撲到孫紹身上,雙手摟着孫紹的脖子,用力親了他一口:“大兄,你可回來了,你不回來,沒人陪我們玩。”

“你沒有纏着周循?”孫紹擠了擠眼睛。

“他纔沒趣呢。”孫魯育撅起了嘴,從孫紹身上跳下來,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躬躬身:“喏,臣遵命。喏,臣這就去辦。喏,臣明白了。”那言行舉止之間,自有幾分周循的模樣,逗得孫紹哈哈大笑,剛剛跑過來的孫魯元和孫魯育看了,也咯咯的笑了起來。

他們一邊說笑,一邊向前走去。不遠處,步夫人、袁夫人在幾個婢女的簇擁下,笑盈盈的看着孫紹被三個小女孩拉了過來。孫紹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見禮。步夫人笑着還了禮,袁夫人還禮的時候,感激的看了孫紹一眼:“多謝將軍。”

孫紹躬身一拜:“不敢,紹只是順手之勞而已,不值得夫人如此掛念。”

袁夫人也沒有多說。上次楊修到建鄴來,和她們兄妹相見,抱頭大哭一場,當她得知這是孫紹告訴楊修的消息時,就對孫紹心存感激,一直想着當面表示謝意。

孫紹陪着幾個孩子玩了一會,然後讓人送上了禮物,這才告辭而去。孫魯班意猶未盡,拉着步夫人要去孫紹家裡玩,卻被步夫人拒絕了。孫權已經向周循表達了要將女兒嫁給他的意思,孫魯班雖然還小,但是也不能再象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了。一想到這事,她還真是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麼管教這個女兒。有孫權寵着,孫魯班好象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十月,孫權率領衆人趕到吳縣參加孫匡的葬禮,孫氏宗室難得的聚了一趟,幾個長輩聯合起來對孫權施加壓力,希望他不要忘了親親賢賢這個道理,眼下大業未定,最信得過的人,還是同氣連枝的孫氏宗族,不要本末倒置。孫紹原本對他們還有些期望,後來跟其中一些人聊過之後,發現這些人是想拿他當幌子和孫權要好處,就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在衆人對孫權施壓的時候,他適度的表達了謝意,然後又恰到好處的表達了對眼前現狀的滿意,最後送上一份厚禮。這其中對孫匡遺孀曹氏的饋贈最厚重,除了敦武等幾個親信之後,他留在吳縣的酒坊整鍋端給了曹氏,說是給從弟孫泰的一份心意。

這份厚禮讓所有人原本對孫紹的一點不快煙消雲散,不管誰提到孫紹都要挑一挑拇指,這後生仁義,相比於孫權給的那點救濟,孫紹這手筆太大了。這不光是一筆錢,而是一筆每年都能有的錢,可以說是一隻生金雞的母雞——一年三四百金的收入,任誰都不能無動於衷。

曹氏感激涕零。

喪禮結束,孫紹推說建鄴的生意忙,拜別了衆人。孫權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關,心情大好,他沒有立刻回建鄴,而是在吳縣住了一段時間,可是隨即發生了幾件大事,把孫權的大好心情糟蹋得一塌糊塗。

第一件事是打虎事件。孫權心情好,跑到吳縣庱亭去射虎,結果馬跑得太快,遇到了老虎,馬被老虎撲傷了,孫權從馬上掉了下來,險些被老虎幹掉。虧得他的武藝也不錯,用隨身帶的短戟擊傷了老虎,隨從張世又趕上來護駕,總算有驚無險。可是緊跟着,氣急敗壞的張昭和驚魂未定的孫權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張昭當着衆臣的面怒斥孫權輕佻,險些釀成大禍,孫權惱羞成怒,也沒給張昭留面子,指責張昭倚老賣老,不知爲臣之道。張昭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直接回了建鄴。

張昭走了,孫權有些不好下臺,在吳縣住了幾天。就在這幾天裡,他接連收到了兩封告急文書。第一封是侯官船廠的越海發來的,他說,上次大戰之後,海盜受到了重創,但是情況並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反而惡化了。海盜蘇粗腿趁着其他海盜元氣大傷的機會,忽然出手,沒費吹灰之力,就把東海的海盜收歸旗下,眼下他擁有戰船近千艘,海盜兩萬人,更可怕的是,他在越海得到消息之前,率衆襲擊了侯官船廠,搶走了船廠裡大小戰船近三百多艘,其中包括三艘剛剛完工的樓船,還有幾百名船廠的技術工人。搶了樓船的蘇粗腿實力大增,他已經成爲東海的霸主,風頭直追南海的催命籤,再也不用顧忌侯官船廠的水師,所有從東海經過的商船一律連人帶船全部搶走,東海的商路斷絕。

孫權大吃一驚,緊接着又勃然大怒,船廠居然被搶了,這還了得?以前海盜雖然猖獗,但是他們都是小船,遇到水師還要收斂一點,現在好,全換上官用戰船了,那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商路斷絕,恐怕這還只是剛剛開始,野心都是和實力一起成長的,實力猛增的蘇粗腿會滿足於搶劫商船?他這麼做,恐怕有更大的野心。

孫權二話不說,立刻下令平南將軍呂範帶領八千精兵前往東海征剿,務必在蘇粗腿坐大之前擊殺他,恢復海上的商路。

命令剛剛發出去,步騭的請罪表又到了。

九月,南海颶風季節已過,經過幾個月的準備,步騭再次出擊朱崖。由於前幾個月實行水師護航時,士家控制的水師被迫與海盜進行了幾次戰鬥,損失不小,而戰果卻不佳,士家良好的名聲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士燮不得不向步騭低頭,全力配合。步騭因此集中了交州水師幾乎所有的戰船,準備一舉擊殺南海海盜之王崔謙,開始的時候戰局順利,連戰連勝,水師甚至攻上了朱崖島。可是誰也沒想到,就是勝利在望的時候,步騭本人被崔謙包圍了,經過一番苦戰,他只帶着幾十個親衛坐着小船逃回徐聞,水師全軍覆沒。

交州全面失控。

孫權氣急敗壞,把步騭的請罪表扔在地上,破口大罵。隨即召集隨行衆臣商議對策,南海、東海全面崩潰,江東的後方不穩,這可不是兒戲。可是衆臣都沒有什麼好的對策,要打海戰,且不說有經驗的人不多,就是有經驗你也沒兵沒船啊。交州水師全軍覆沒了,侯官的水師也損失不小,呂範等人帶着能夠調出來的戰船去征討蘇粗腿,哪裡還有多餘的水師去交州。如果把長江的水師抽調得太多,一旦駐紮在居巢的夏侯惇察覺到了異常,再次發動攻擊,那江東必然陷入三面作戰的困局。

交州要救,但是沒法救。

孫權再也沒有了打獵的心情,他立刻返回建鄴,向更多的臣子問計,不再侷限於文臣,也包括武將,近的直接召見,遠的派人送信,情勢驟然緊張,車騎將軍府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短短的一個月,孫權就瘦了一圈,卻還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一牆之隔的橫海將軍府卻是另一番景象。

十月末,關鳳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孫紹開心自然無須多言,最開心的卻是大橋,她每天都精神抖擻的在府中忙碌,接待來來往往的賀客,同時準備滿月酒。難得與外人交往的她廣下請貼,幾乎建鄴有頭有臉的人都收到了邀請,不僅如此,她還破天荒的派孫紹給孫權下了一個請柬,請他過府出席酒宴,讓愁得頭髮都白了一大把的孫權喜出望外。

看着滿臉喜色的孫紹,孫權又是高興,又是妒嫉:“請了多少人?”他前後也娶了幾個夫人了,可是隻有孫登、孫慮兩個兒子,步夫人、袁夫人生了三個女兒,謝夫人、徐夫人連女兒都沒生一個。孫紹才結婚一年就生了兒子,說不定是個多子之相。

孫紹笑得合不攏嘴:“我粗略估計了一下,總得在四五百人吧,到時候可能還要擺流水席。阿母讓我向至尊請示一下,屆時可能要佔用大街。”

“我知道了,到時候會讓人安排的。”孫權小心的將請柬放在一邊,對孫紹招了招手:“這幾天忙什麼?”

“忙什麼?”孫紹一臉的意外,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忙生兒子了。”

“生兒子關你屁事啊。”孫權覺得孫紹有些不着調,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教訓道:“我知道你們伉儷情深,可是這也要有個度。我可聽說,關鳳被你寵得有些不象話了。”

“誰說的?”孫紹登時變了臉,眼神很怪異的看着孫權:“怎麼我們夫妻間的事情,至尊也這麼關心?”

孫權語噎,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他又好氣又好笑,拿起旁邊的一塊手巾就砸在孫紹的臉上,笑罵道:“你就這麼看我的?你疼老婆的事情,建鄴有幾個不知道?還有我派人去調查?”

孫紹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好了。”孫權收了笑容,顯得有些落寞:“我知道你終究對我有些疑慮,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要不然怎麼叫孤家寡人呢。阿滿啊,我在這個位置上,有些事也是不得已,你還要多包涵。”

孫紹挑了挑眉毛,沒有吭聲。

“唉,都說至尊至尊,可是這至尊的位置也是至寒啊。”孫權有些激動,盯着門外看了一會,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掩飾的笑了一聲,讓人拿過一份戰報來丟到孫紹面前。孫紹猶豫了一下,打開看了一眼,眉頭隨即一跳,又擰成了疙瘩:“又打敗仗了?”

“是啊,又打敗仗了。”孫權苦笑。呂範到了東海,蘇粗腿卻不和他正面交鋒,帶着人遠避海島,呂範急於求成,想早日恢復商路,可是茫茫大海可不比大江,他連蘇粗腿的人影子都找不到還怎麼打。一急,便有些亂,他分兵搜索,正好中了蘇粗腿的計,其中一路被蘇粗腿打了伏擊,將軍宋武、朱蓋戰死,三千多士卒戰死大半,等呂範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蘇粗腿已經收拾好了戰利品,消失在大海之中。

“我這兩天天天睡不着覺,商路斷絕,不僅幾個大市的稅收銳減,而且商人中還有不少世家,他們通過各種途徑向我加壓,再不解決蘇粗腿,我就快被他們逼瘋了。阿滿,聽說你和蘇粗腿交情不錯。”

“啊?”孫紹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有一面之緣,喝過一頓酒,還算談得來,後來承他之情,送我一面戰旗,一路上倒也沒有海盜敢動我的心思。”他想了想,又沒心沒肺的笑了:“這麼說,蘇粗腿統一了東海,我豈不成了能從東海經過的唯一商船?”

“你……”孫權再次被他的不着調給惹火了,探身過來,擡手就是一下,瞪起眼睛罵道:“你不要老想着你的生意好不好?”

孫紹很委屈:“我就是商人,我不考慮商人還能考慮什麼?”

“你別忘了,你還是橫海將軍。”孫權壓制不住邪火,沉下臉喝道。

“忘了。”孫紹一拍腦門,很抱歉的說道:“真想不起來了。”

“那現在想起來了,還不給我想想辦法?”孫權真是拿他沒辦法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就是無動於衷,腦子裡只有他那點生意。本來以爲蘇粗腿隔絕了東海,他應該着急的,現在發現他好象有些幸災樂禍,蘇粗腿猖獗,反倒成了他的機會。

“我能有什麼辦法?”孫紹翻了個白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呂範帶了八千精兵,還被人耍成這樣,我去就有用了?你真以爲蘇粗腿會給我這麼大的面子?”

“那不行,你不想個辦法,今天就不準走了。”孫權也毛了,耍起了賴皮,喝令周循帶人把門外守住。叔侄兩人互相瞪着眼睛,一個不服一個。過了好一會,兩人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孫紹敲了敲案几,很不以爲然的說道:“這還不簡單?呂範不是找不着蘇粗腿嗎?讓他護航,護着兩三百隻商船在東海一露面,不用他找,蘇粗腿肯定來。”

孫權眼前一亮,對啊,怎麼把這個法子忘了,上次孫紹就這麼幹過啊。

“豎子,不逼你就是不行。”孫權心情大好,隨即又嘆了口氣:“可惜,呂範雖然能護住東海的商路,但是交州卻沒有辦法,交州水師都被步騭給打光了。”

“我覺得不可能。”孫紹搖搖頭,沉吟道:“步府君這一仗是打得有些倉促,可是他爲人精明,不可能把這一仗打得這麼差。按我分析,大概還是被士燮在背後捅了刀子。只是他生怕至尊因此降罪士燮,引起交州動盪,所以只能把責任全部承擔過去。交州水師肯定有損失,但是損失,應該只是步府君統屬的那一部分,士家手中的水師,損失應該有限。如果能把呂範調到交州去,還是可以控制住交州的局面的。只是,這仗可不能再打敗了。”

孫權猶豫了一會,試探的說道:“阿滿,我看和這些海盜交手,還是你那一套辦法管用,要不你去東海協助呂範吧。”

“不去。”孫紹很乾脆的回絕了:“呂範這個人太牛氣,我不喜歡他。再說了,我在家呆着多舒服啊,跑到海上去喝風?沒興趣。”說完,他起身施了一禮:“至尊公務繁忙,我還是先告辭了。還得到張公府上去請他。唉,我這老師可真夠難侍候的。這都跑三趟了,連面都沒見着。”

孫權有些難堪,張昭從吳縣回來之後就閉門不出,他派人去請過,張昭根本不見他。他也火了,派人在張昭家門前起了一道牆,把張昭的門給堵了,沒想到張昭更火爆,他在門裡又起了一道牆,擺明了要和孫權死嗑到底。現在兩人搞得非常僵,孫權還不知道怎麼下臺呢。孫紹現在抱怨,可有點替張公抱不平的意思。

孫紹走了,陸遜從側室緩緩的走了出來,靜靜的往孫權面前一坐。孫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剛纔的嬉笑怒罵全不見了,只剩下高高在上的尊嚴:“伯言,你有什麼看法?”

陸遜嘴角一挑,淡淡的笑了:“橫海將軍深不可測,孤城鄭嫗都看不透,臣又如何能看得透。”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臣以爲他並無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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