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事……曹老闆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回到住處之後,秦川一改往日的穩重,反倒是坐在院子之中開始長吁短嘆了起來。
秦川想出如此計策之時,無疑就已經明言,那囤積在潼關之外的重兵,其最根本的作用便是吸引西涼軍的注意力!
畢竟面臨雄關,一旦馬超開門衝鋒,就算是營壘高築,也未必能夠抵擋西涼軍的鐵蹄。
更何況馬超之勇,完全不亞於當初的呂布,有這等猛將坐鎮,加上其父剛剛被殺,馬超豈能坐視曹軍安穩?
但是隻有曹軍在潼關之外屯兵,才能夠吸引西涼軍對潼關不斷的增兵,讓西涼兵馬認定曹軍一定會從潼關進軍。
可讓秦川有些措手不及的是,自己一直希望能夠讓曹操錯開馬超兵鋒,隨便尋一名將軍去守,結果這曹老闆卻自己鑽進了甕中!
“曹老闆,這可不是我不仗義,我已經極力避免你被馬超殺得割須棄袍,哪成想你這麼喜歡往死衚衕裡走呢!”
對着天上的月色,秦川也是開始長吁短嘆了起來,聽得站在其身後的趙雲也是默默發笑。
“大人,雖然丞相未曾依照你的設想,可凡事總不見得能盡如人意,我等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就算趙雲在旁極力勸說,可秦川難免還是深感挫敗。
當初起兵反董之時,曹操追擊董卓至滎陽,被董卓留下的伏兵殺得大敗,就連自己也中了一箭。
若非是曹洪將自己的戰馬讓出,恐怕這天底下就沒曹孟德這號人物了。
後來帶着夏侯惇去滎陽招募兵勇,遭遇軍中譁變,若非是曹操親自提劍斬殺數十人逃出,怕是會落入個身陷火海的下場。
曹操四十歲時,在濮陽遭遇呂布圍困,若非是夜色掩護加上一手指鹿爲馬的手段,否則怕是會死在呂布的屠刀之下。
四十六歲這位曹老闆又僅僅帶着五千兵馬去偷襲袁紹糧草大營,淳于瓊手下兵員有上萬之衆,要不是曹操以命搏命,拼着全軍覆沒強攻下烏巢,這官渡一戰的勝負還不知鹿死誰手。
五十三歲遠征烏桓,涉險穿越五百餘里的無人區,渴了鑿井取水、餓了殺馬食肉,損失了戰馬千餘,這才如同難民一般的抵達白狼山。
而到了白狼山之外,曹操要面對數目衆多,以逸待勞的烏桓戰騎,若是沒有張遼之勇,強取白狼山,恐怕曹丞相又得死上一次。
秦川費盡脣舌想要讓曹操避免自己此生最後一次親臨險地,至少在曹老闆的人生之中少上一次大難不死,結果卻還是沒勸下來。
“不過若是沒有他這番親歷殺伐、南征北討、傷痕滿身,怕也是難以達成在這亂世之中一統北方的宏願吧……”
今年曹操已經五十七歲,如此人傑就連一向視他人性命如同草芥一般的秦川都不禁心生憐惜之感,更不必提其他人。
“子龍。”
感懷傷事了一番之後,秦川有些愣愣的對着一旁的趙雲開口。
“大人有何事吩咐?”
“這段時日,讓李凌波、鍾燕等人多往我這裡跑跑,出征在即,該交代的總要交代……”
“今後怕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便無法執掌校士府,總不能讓這些小兔崽子給我帶垮了!”
……
接下來的數日時間,秦川也是繼續自己深居淺出的生活,不過來往校士府之中的人,卻是變得絡繹不絕。
在曹操統御之下,整個許都都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許都百姓人人皆知當今丞相又要親自帶兵出征,可對於其麾下究竟帶誰前去,許都百姓往往是猜不透徹。
而這事兒,對曹操麾下之人也是習以爲常,畢竟依照曹操多疑的性格,除非親信,誰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出徵之時是否會被編入行伍之中。
這種方法,也是曹操在經歷一次軍中譁變之後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畢竟這種年頭,消息一旦封死,那麼便再沒有可乘之機。
加上曹操帶兵一事也向來不循規蹈矩,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之下,自然也能規避掉不少來自軍中的刺殺和亂象。
在這一點上,秦川對於曹操的舉動明顯頗爲肯定,只對親信有所透露,那麼一旦事情敗露,那麼曹操便可以第一時間確定究竟是何人那邊出了問題。
一旦有事發生,那麼曹操麾下的校士府,便會如同按圖索驥一般的入門拿人,而這些事情,也是校士府近段時間正在忙碌一事。
不過秦川對這種小事自然沒有入眼的必要,他如今的當務之急,乃是儘快穩定校士府的局勢,以保證自己離去之後,校士府仍然能夠運轉如常。
雖然自己執掌校士府纔不過寥寥數月,但對自己帶出來的這批人,說沒感情那也是在撒謊。
“李凌波,你做事圓滑有餘,狠辣不足,平日裡要多動手段,我不在的時候,別越活越倒處!”
“鍾燕,你太過年輕,年輕氣盛雖不是什麼壞事,但總得學的圓滑些,過鋼則易折,這種爛大街的道理還要我去教你不成?”
……
這幾日的功夫,秦川對於校士府之中的公務也是愈發的嚴厲起來,這讓那些原本還有些捨不得指揮使大人的校士,紛紛掛上了一副苦瓜臉。
不過秦川這些舉動,所爲的也都是校士府的未來,這讓他們這些人雖然痛苦,但也都是咬牙受着……
畢竟,誰都不希望秦川的一腔心血,在自己離去之後付諸東流!
“嘖……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不過是教訓了她一通,怎麼這幾天都不見人呢。”
秦川忙碌之餘,自然也未曾忘了自己身旁的那個冰美人。
在自己冷靜些許之後,秦川也自知自己當初對王異所說言語實在是重了些,爲此特意想着是否要對人家道個歉。
可是讓秦川有些預料不及的是,這幾天王異就如同躲着自己一般,無論白天黑夜都見不着人,堂堂校士府指揮使,竟是在自己的府上吃了不知多少次閉門羹!
“留在許都的時間可沒剩多少了,不至於讓我一面都見不到吧……”
秦川扣響了王異閨房的門扉,有些無可奈何地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