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你幹嘛,我是徐樂啊!”在打掉他手裡的砍刀以後,我站在他面前吼道。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胡斐嘴裡嘶吼不斷,原本一張平靜的臉上猙獰不堪,在我說完後就一腳踹在了我肚子上,力氣之大讓我難以想象,整個人向後翻滾了一拳才停下來。
我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剛想開口,胡斐就已經從地上撿起砍刀向我衝過來。
我雙眸大睜,趕忙逃竄,胡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清楚,他爲什麼會突然之間發瘋,又爲什麼想要殺我?難不成他是受不了我的刺激,真的瘋了?可是就算他瘋了也不該有這麼強的攻擊性!
“胡斐,我是徐樂啊!你別發瘋了行不行!”
“我要殺了你!”他的眼睛瞪得極大,似乎已經不認識我。
當!
我轉身擋掉他削來的砍刀,向着他的雙腳之間跨出去,然後用刀背拍在他手上再次拍掉了他手中的砍刀。雙手橫於身前撞在胡斐的胸口上,他瞬間重心不穩向後倒去。胡斐砍人的時候一點招式都沒有,除了力氣大以外沒有任何致命的能力,所以很容易就能把他給放倒。
“啊!”他倒地之後大喊一聲,又跳了起來。
胡斐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理智,我束手無策,只能大喊道:“郭義揚,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
胡斐爲什麼會發瘋,恐怕也只有郭義揚能夠解釋清楚。
他這回沒有再去撿刀,直接肉搏上陣,我無奈的搖搖頭,想不通他爲什麼會突然之間就發瘋了。我剛纔的那番話的確有些過分,可是不應該這樣就發瘋了吧?硬着頭皮對上撞過來的胡斐。
我不敢對他動刀子,生怕傷了他。
當初在鳳高的時候王林教過我刀法,凌厲的很,都是殺人的刀法,我可不敢用在胡斐的身上。只能跟他打太極,這傢伙撞了撞去都沒有傷到我分毫,倒是自己撞得身上衣服都破了。不過沒有受什麼傷。
沒多久我就看到他充血的雙眼,他的臉色都已經開始泛白,嘴裡的嘶吼卻一點也沒落下。我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等郭義揚他們過來。
我等了許久,胡斐摔了許久。
郭義揚姍姍來遲。
“什麼情況?”他一來就問道。
跟着他過來的還有李卓青濮煒超他們,當他們看到我們的情況後,都緊鎖眉頭。
我看着郭義揚,說道:“你說什麼情況!胡斐他瘋了!還不快想想辦法!”
“啊!胡斐他又瘋啦!”濮煒超糾結的說了聲。
“你妹啊,什麼叫又!”我刀背拍在他打過來的手上,繼續說道,“郭義揚,等這事兒結束後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我讓你好看!”
郭義揚知道胡斐又發瘋以後,臉色淡定下來,悠悠說道:“你先把胡斐打暈吧,打暈了就沒事了。”
“……”我對他無語,然後想辦法用刀柄敲在了胡斐的後頸上,胡斐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我拿着武士刀鬆了口氣。
轉頭看着郭義揚,問道:“胡斐發瘋,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義揚抿嘴一笑,對身旁的濮煒超說道:“濮煒超,去把胡斐背到樓上,我給他檢查一下身體。”
“喂,別走啊,回答我!”我看着他欲要上樓的背影喊道。
他依舊上樓去了,樓上飄下來一道聲音:“下面是說話的地方嗎,上來,我跟你說胡斐的情況。”
我臉色耷拉下來,他說的也是,下面哪是什麼說話的地方。把武士刀插回背後的刀鞘裡面,跟着李卓青上樓去,樓下只剩下濮煒超艱難的從地上背起胡斐,然後罵罵咧咧的跟上我們的腳步。
來到胡斐的房間,郭義揚在窗口站着看外面的晚霞。
姍姍來遲的濮煒超把背上的胡斐放在牀上。
我沒有開口說話,郭義揚從窗口來到牀邊給胡斐檢查起來,悉悉索索的弄了一陣子以後擡頭看着我。
“胡斐怎麼樣?”
“沒事,好的很。”
“……”我眼中閃着些怒火,“我不是問你這個。”
他也是盯着我的眼睛,說道:“胡斐他爲什麼會發瘋,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清楚這是爲什麼。”
“昂?”我嘴巴微張,有些驚訝郭義揚竟然也不知道。
他看了看病房裡的另外兩人,說道:“李卓青,濮煒超你們兩個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徐樂說。”
“哦。”李卓青很乖的出了病房。
濮煒超則是笑的很猥瑣,問道:“我能一起聽嗎?我也很好奇……”
“出去。”郭義揚厲喝一聲。
他掃興的跟着李卓青出了病房把門給關上。
“你有什麼要跟我說。”我問道。
郭義揚看了眼胡斐,說道:“當初我把胡斐從喪屍救回來,花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把他治好後,在他醒來之前,我在想人既然變成喪屍,那麼大腦已經停止了活動,已經徹底死了。但是我把他給救了回來,那麼我救回來的這個人是不是還是以前的那個胡斐?”
“還是說他重新活過來以後,會是另一種人格?”
我一怔。
“事實證明,他的確是以前的那個胡斐,但是我發現他的性格當中缺損了很多東西,比如說開心。我想你也發現了,胡斐從來沒有笑過對不對。”
我想了想,還在很是如此。就算我當時在醫院裡面見到他,他的笑容也很乾澀,沒有以往的那種爽朗。在之後我更是沒有見到他笑過。
“我想這是因爲他大腦缺氧時間太長導致的損傷。”
“那他爲什麼會發瘋?”我疑惑起來。
“這就是我剛纔提的疑問,我把他從喪屍變回人類,他醒過來以後是以前的胡斐還是另外一種人格?”
“你的意思是他現在是雙重人格?”
“嗯。”郭義揚點頭,“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發瘋了,他醒過來以後總共有三次這種情況,今天算是第四次。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外面進行補給找東西,結果遇到了喪屍。也虧得他發瘋了,把喪屍全都給殺光,我們才活下來。”
“那,治得好嗎?”我問道。我可不希望胡斐這個樣子。
郭義揚搖頭,“治不好了。他雙重人格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變成過喪屍,這種情況沒法治。我能做的也只是給的引導,讓這種情況儘量少出現。”
我看着昏迷的胡斐,深深的嘆了口氣,原本以爲他復活了就好了,只是沒想到還存在這樣眼中的問題。
郭義揚問我:“你剛纔對他幹了什麼?讓他發瘋了?”
我擡眼說道:“他跟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我就跟他說了些關於鳳高的事情,結果他好像有些受不了,就開始發瘋了,拿起刀就砍我。”
郭義揚點頭,“以後儘量不要去刺激他,他的第二重人格可不好惹,萬一又發瘋了,難辦啊。”
“放心吧,就算他發瘋了我也可以制住他。”我說道。跟周大爺和王林學了這麼久,可不是白學的。
郭義揚一笑,“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別太勉強。好了,等會兒胡斐醒來應該就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如果有事的話再叫我,我就在辦公室裡面。”
我微微點頭,聽到他開門離去的聲音,坐在胡斐的牀邊,看着這傢伙慘白的臉色,心裡有些疼。當初在嘉江學院裡面,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今變成這幅樣子,真是難爲他了。
兩個小時後,天色漸暗,他醒了。
……
夜晚的時候,從西北邊吹過來的寒風有些大。
胡斐醒過來以後很詫異自己爲什麼會躺在牀上,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剛纔發瘋的情況,眼神迷惘,就像個孩子。我沒有告訴他先前發生的事情,只是編了個謊話告訴他因爲身體原因所以暈倒了。
吃完晚飯以後,我就獨自一人來到樓下的院子當中,看着天上的月亮。
“嗨!”
又是一聲嗨,從前頭大樓的窗戶裡傳來,因爲是夜晚,所以我只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腦袋。
“你是徐樂嗎?”
聲音就是下午時跟我打招呼的張呂莉,我笑着說道:“是我。”
“哦哦,那我能到你那邊嗎?”
我一怔,一時間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而後又忽然想起郭義揚讓他們五人進來後的規矩,說道:“可以,過來吧。”
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女大學生,能危險到哪裡去?雖說我現在還是病患,但想要殺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當初在林瓏那麼多士兵的圍追堵截下都能衝出來,何況如今一個女生。
趴在窗口的張呂莉把窗戶給關上,然後興沖沖的跑到了樓下,來到我身旁。
“喏,給你的。”說着,她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沒有拆的巧克力。
我一笑,“幹嘛給我這個?”
“謝謝你咯。”她笑着,眼睛很大很好看。
我也跟着笑起來,把巧克力放在口袋裡沒有吃。之後我們倆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很久,我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她也就跟着我一起擡頭。
“徐樂你知道嗎,我們本來是有地方住的,可是後來被喪屍給佔據了,就不得不逃命起來。逃了整整兩個月,到哪裡都有喪屍,前幾天我們就已經快絕望了,沒想到遇到了你們這樣的好心人。”張呂莉忽然說道。
我輕笑一聲,好心人?我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