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嘰!咕嘰!
熟睡中的我,聽到一陣熟悉的吵鬧聲,那聲音似曾相識,並且讓我有種些許的親切感。
我緩緩地睜開眼皮,看到一個體型圓滾滾的,渾身被絨毛包裹的東西,正蹲坐在我的身子上。
它不停的用小手,在推撫我的胸口,企圖將我從昏迷中喚醒,臉上竟然掛着擔心的表情。
雖然有很久,都沒有再見到它了,但我卻沒有忘記它!它正是我在天雲山領養的靈寵,毛球。
“嘿,毛球,你怎麼也在這裡?這麼多天,你都上哪裡去了?我可真想死你了!”
我驚喜一句,將一臉擔心的毛球喊醒,它也許也在想念着我,見到我昏迷不醒而擔心的走神。
咕嘰!咕嘰!
見到我清醒過來後,它立刻跳到了我的臉上,不停的用它舌頭舔舐我,並死死地捧着我的臉。
“好了,毛球!別這樣,好髒的……”
正在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了,一個老者拿着一碗藥水走來,來到我牀前,將碗輕放在了牀頭上。
“我睡了多久了?”
感覺自己的肌肉,已經有些僵硬,而且嚴重缺水到不行,我一邊說着,一邊拿起藥水一飲而盡。
那碗藥水很苦,但對於脫水的我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至少可以緩解口渴,讓我心裡好受上一些。
“三年。”
老者停頓了片刻,將這個時日說出,聞聲,我立刻呆在了那裡,彷彿聽到了難以置信的話。
“你,沒開玩笑吧?好端端的,你說我一覺睡了三年!我又沒有死,我……”
話說到這裡,我這才意識到,難道我真的已經死了?而是眼前的這個老者,將我又給救活的!
我望着他,一時間沒有再發言,他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低頭不語,沒去對我做任何解釋。
“三年前,你死在了百鬼嶺,你的朋友王東風,跟你是同一天死的,你們的心臟都被貫穿了。”
老者回憶道,說時,將頭上的黑色斗篷卸下,露出他的一頭白髮,和一張滄桑滿是皺紋的臉。
他的樣貌,和普通的老人所差無幾,而唯一特殊的,大概只有他的右手了,因爲很不一樣。
他的右手,食指戴着一枚戒指,那是用翡翠青玉製成,在戒面的中心,鑲嵌着一個“龍”字。
而他的右手,竟然有七根手指!分別從大拇指的側邊,和小拇位置,足足多出了另外兩根。
待他敘事完後,我也閉眼沉思了一會,從腦子裡,還真回憶起了一些片段,正如同老者所說的那樣。
“你是說,我在這個地方,整整睡了三年?”
我再次重複一句,老者聞聲點了下頭,可我還是感覺奇怪,似乎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樣。
如果說,我在這地方待了三年,那我這三年內的記憶,爲何都是充實的,不像是虛添進去的。
而在這三年內發生的事,我也都是親身體驗過的,並非什麼虛幻,可這又來做何解釋呢?
像是猜懂我的顧慮,和我不解的疑惑,老者沒說什麼,而是指着我胸口的位置,示意讓我揭開它。
按照他的提示,我將自己的上衣敞開,發現胸口的位置,是一處狹長的疤痕,不過已經收攏了。
而在那條疤痕下面,是一顆正在跳動,並且滾燙無比的心臟!
可我明明記得,我的心臟被一個和我模樣,長的相近的男人貫穿了,爲何此時還在我的身上?
“你的那顆心臟,是別人的!她爲了救你,而犧牲了自己。”
老者話落,掏出腰間的酒葫蘆,悶頭大喝了一口,而後有些惋惜的補充道,“她叫蘇靈兒。”
“什麼?蘇靈兒!你是說我的這顆心臟,竟然是靈兒的?”
我一瞬間不知所措,原來我用在記憶深處,會想起一個女人,可我總是費勁全力,也無法去看清那個人的臉。
原來我一直掛念,甚至不時想起的那個人,竟然是蘇靈兒?
原來她的心臟,一直裝在我的體內!和我一起跳動着,一起共用着這一個身體,一起呼吸……
呼!!!
我長舒了一口氣,在心裡自責了起來。我真沒想到爲了救我,她要將自己的心臟奉獻出來。
“她人葬在哪裡?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
我沒想到,等待自己醒來後,會有這樣的噩耗等待着我,與其那樣,我真的希望一直沉睡着。
“跟你自己的本體,葬在同一個地方,蛇沼密林的最深處。”
說完那句話,老者扶着金蛇頭棍站起,而後緩緩走出門外,待他離開以後,我從後面跟了上去。
走出門外,一條體型龐大的巨蟒,着實嚇了我一大跳,這跟那些科幻電影裡的巨蟒,似乎真的都有一拼。
而在老者那裡,它卻成了乖巧順從,屈居與老者胯.下的坐騎,讓我對他瞬間刮目相看了。
在他的幫助下,我們一併乘上了蛇頭。話說,什麼載具我基本都嘗試過,這坐蛇我還真是頭一次!
站在蛇頭之上,它的速度原比我想象的要穩,而且快如閃電一般,絲毫不亞於現在最快的動車。
沒過一會,我們就繞過枝繁葉茂,潮溼髒亂的密林,來到盡頭位置的一個山頭上,最終在那裡停下。
望着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包上,豎立着一個孤單的十字架,下方堆放着一些碎石塊。
在十字架的上方,還掛着一串野花編織的項鍊,因風吹日曬,已經乾枯爲了一堆雜亂的野草。
看來,就是這裡了!
我站在墳頭前,閉眼默唸了好一會,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因爲靈兒帶給我的回憶太多了。
從最初的相識,到一路的陪伴,和她機靈可愛的相貌,深深地定格在我的心裡,使我無比懷念。
老者見狀,也並沒有去打斷我,而是孤身靜靜的走上前,將未喝完的好酒,全灑在了她的墳頭上面。
美酒,敬佳人!
在老者做這些動作時,那條巨蟒也臥在了一側,從它的兩個大眼中,也不難看出些許的悲痛。
靈兒纔到這裡時,陪伴了它大約一個月,所以自然有了感情,而且它似乎還記得這個女人。
又默哀了一會,我這才起身走回巨蟒身邊,和老者重新乘坐蛇頭,離開了這片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