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殘酷的現實

繆斯把月兒帶到了自己隔壁的房間之後,在囑咐了一些事情後便離開了,或許這個時候的月兒更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而不是旁人一些無謂的安慰。月兒只是一個人坐在地上,她這個人隨意慣了,席地而坐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而且這地上也不髒,更何況自己還不能完全放下心中的防備。對她來說,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決,她也無法看清未來的方向。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月兒低聲說道。她往窗外望去,發現此時月亮已經不知不覺地爬上了自己的窗邊,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圓,銀色的光輝佈滿了大地,月兒雖然坐在窗邊,但卻也無法聽到任何的聲音,萬事萬物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沒有沙漠中怒吼的狂風,也沒有江南水鄉特有的潺潺流水聲,有的只是月兒不停跳動的心,心跳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卻又堅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兒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倦意,於是就上牀睡覺了。在睡夢中,她看到了滿天的繁星,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或許有些時候,現實還不如夢境來的美好,但卻又別無選擇,只能選擇在殘酷的現實之中往前走。

月兒迷迷糊糊地在睡夢中聽見繆斯在自己的門外和雷伊商量要帶自己去赫爾卡星城區買點東西,放鬆心情的事情。

“雷伊,月兒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管如何,還是要帶她去適應一下新的環境;她內心的弦還是繃得太緊了。”

“也好,那就麻煩繆斯你陪她去了,去的時候自己注意一下,不要被別人圍起來了。雖然說現在我們在赫爾卡星的威望越來越高,但這畢竟是我們努力後獲取的成果,只怕到時候我們都得出去執行任務,月兒一個人待在這裡不安全。”

“那雷伊,你爲什麼……”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不知道是繆斯壓低了聲音還是雷伊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不知道爲什麼,月兒在這一刻覺得他們有事情瞞着自己,或許那便是一切事情的關鍵。月兒躺在牀上,只覺得自己心裡五味雜陳,卻也說不出來原因。

月兒微微睜開雙眼,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該想寫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如何前進。是啊,自己畢竟沒有像雷伊他們那樣的超能力,自己還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一個十歲的普通人類小女孩,又怎麼能和他們並肩作戰?又怎麼能在危險降臨的時候保護自己呢?靠這些精靈保護自己嗎?月兒靈動的雙眼慢慢紅了起來,她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那麼強大。唉,歸根結底自己還是一個人類,怎麼能和精靈相比呢?

月兒拳頭握得越來越緊,想到自己對雷伊桀驁不馴的態度,她就覺得一陣好笑。自己哪來的資格這樣對待他們,哪怕他們是壞人。自己沒有實力,還要如此不知好歹。一滴冰冷的眼淚從月兒的眼角滑落,“啪嗒”一聲滴在枕頭上,那麼不可思議,卻又那麼真切。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繆斯。“月兒,你醒了嗎?今天我帶你去赫爾卡星城區看看,買點你喜歡的東西。”繆斯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月兒在牀上又躺了一會兒,才坐起來擦乾自己的眼淚,洗漱完畢,深吸一口氣才慢慢地打開了門。月兒看向繆斯,發現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睡醒了嗎?”

“嗯……”月兒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繆斯見此,想了想,拉起月兒的手,對月兒說:“你跟我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月兒好奇地看向繆斯,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在詢問到底是什麼,繆斯卻賣弄着不告訴月兒,只讓月兒和她去。

繆斯和月兒來到了繆斯的房間,月兒上下打量了一般,發現果然還是簡簡單單地裝飾,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如果說有什麼多餘,那就只有離鏡子很近的一個機器,這個機器大概有2米高,需要通過一個門簾才能進入到機器裡面,還沒等月兒搞清楚這是幹什麼用的,就聽見繆斯對自己說:“你在這等我一下。”繆斯言畢,便走入了那個機器。

還沒到一分鐘吧,繆斯就走了出來,然而此時月兒已經驚呆了!繆斯竟然變成了人形!如若不是那火紅的頭髮,月兒甚至就要懷疑這是不是個人類了!“怎麼樣?好看嗎?”繆斯走了出來,在月兒面前轉了一圈。此時的繆斯就像一位淑女,及腰的紅色長髮,精美的臉龐,一身白裙,一條金色細腰帶系在腰邊,白色的高跟長筒靴。月兒吃驚地張大了自己的嘴巴,這……這誰能想到這是繆斯!

“好看嗎?”繆斯看到月兒吃驚的表情,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看,很好看!”月兒這纔回過神來,趕忙回答繆斯,“繆斯,這是什麼機器啊?怎麼可以改變你的樣子?”

“這是赫爾卡星一位發明大家特意爲我們發明的,爲的就是我們到公共場合辦私事或者機密的事情的時候不會被市民包圍起來,不得不承認,粉絲的力量的確很強大。”這個幽默的笑話逗樂了月兒,原來英雄也怕粉絲啊。

繆斯帶着月兒來到了這個繁華的市中心,來來往往的人羣出入在不同的商店或者辦公中心,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的到來,每一個人都在工作,每一個人都在路上奔跑。

“月兒,我先帶你到前面的商店裡去看看,聽說那裡的衣服很漂亮,應該有你喜歡的。等我們挑完衣服,我再帶你去小吃店,吃點赫爾卡星的特產,味道還不錯,你可以嘗試一下。”然後,繆斯微微勾下身子,在月兒的耳畔輕聲說道,“在外面,你可千萬別叫我繆斯,你叫我姐姐好了。”月兒笑着點了點頭,看來這繁華的景象也使月兒的心情輕鬆了起來。

月兒和繆斯逛着一個又一個店鋪,買了不少東西。一開始月兒還有些拘謹,特別是周圍都是外星生物,但當她發現每一個人都特別和藹可親的時候,她也漸漸忘記了種族的差別。買完了衣服,繆斯帶月兒來到了一家飯店,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服務員走上前,拿來菜單詢問兩位需要些什麼,繆斯把菜單遞給了月兒,柔聲問道:“月兒你看看,自己喜歡吃什麼。”

月兒拿起了菜單,不得不說,這個菜單這個很大,拿起來的時候把月兒的臉都遮住了,月兒有些時候還拿不穩,菜單就在她手裡晃來晃去。月兒看着這些菜,突然覺得一陣莫名的親近,因爲這些菜上面的樣式與地球上的十分接近。

月兒逐漸哽咽了起來,但爲了不讓繆斯擔心,月兒用菜單嚴嚴實實地攔住了自己的臉,不讓繆斯看出自己內心的情緒變化,但繆斯又豈是普通的精靈,她早就感受到了月兒周圍氣息的變化,知道她喜歡這家餐館。其實這家餐館的老闆經常從賽小息他們那裡學習人類的菜式,現在整個宇宙的文化都在這裡聚集。

月兒擔心服務員等了太久,就點了“麻婆豆腐”和“小炒肉”,繆斯明白月兒此時心神不穩,所以選菜都選不出來,於是,她又點了一道“西紅柿雞蛋湯”和“芹菜炒豆乾”,本來繆斯怕月兒吃不飽,還想點一個“清蒸鱖魚”的,但被月兒攔住,說自己吃不下那麼多。於是就作罷了。

“月兒今天開心嗎?”繆斯呡了一口西湖龍井之後,輕聲問道。月兒不語,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繆斯輕輕地揉了揉月兒的腦袋,對月兒說:“只要姐姐空,都可以帶月兒到赫爾卡星城區逛逛,我們下午可以去遊樂園玩。”月兒聽到這裡,再也隱藏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就連茶水也變得難以下嚥,她忍不住啜泣了起來,走到繆斯身邊,抱住了繆斯,小聲地哭泣着。

繆斯不發一言,只是緊緊地抱着眼前這個小妹妹,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來的滋味在繆斯心中打轉:同情、憐憫、欣慰……或許都有吧。月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擡起頭來對繆斯說道:“姐姐,對……對不起。”這小小的人兒還在抽泣,話都沒法說清,卻急急忙忙地對繆斯道歉,繆斯心中自然明白月兒因和內疚,但繆斯只是大度地笑了笑,輕輕地捏了捏月兒肉肉的臉龐:“姐姐從未怪過月兒,其他哥哥們也不會怪月兒。哥哥姐姐們都知道月兒不容易,還這麼小,就一個人來這裡。哥哥姐姐們向月兒保證,一定會保護好月兒!”

天曉得,月兒此時多麼想放聲大哭,但她不想再麻煩繆斯了,而且在公共場合放聲大哭,也着實太不懂禮貌了,月兒可不是隻顧自己的人,雖然她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如果真的能夠這麼安安靜靜地度過這美好的一天該有多好啊……但現實,有些時候就是這麼殘酷。

月兒和繆斯本來正在享受這美好的午餐,但在不遠處聽到“轟”的一聲,繆斯下意識站起身來,將月兒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所有的感覺器官在一瞬間打開了。繆斯明白這是爆炸聲,但好端端地怎麼會發生爆炸?還是在赫爾卡星?這個歹徒膽子也太大了吧。

“月兒,你呆在這裡不要亂動,姐姐去看看。”根據聲源來判斷,這個歹徒離他們還有上千米的距離,只要繆斯在空中查清楚狀況,便能將歹徒攔在千米之外的地方,他們也就傷不了月兒。

月兒乖巧地點了點頭,滿臉擔心地對繆斯說了一聲:“姐姐小心。”繆斯笑了笑,再次揉了揉月兒的腦袋:“放心吧!”說完,便衝出了旅店,飛到了半空中,並向雷伊他們所在的雷霆守護局發出了信號彈,其實在這件事情發生的同時,雷伊他們就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情況,只是繆斯還是擔心月兒的安危,所以才發出信號彈,告訴雷伊他們月兒的位置。繆斯搖身一變,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手掌虛握,幻化出了自己的鞭子,便朝着爆炸所在地飛了過去。

表面上看這的確是一班在普通不過的歹徒,衝入商場裡面搶東西,可是宇宙中哪些歹徒不知道赫爾卡星是戰神聯盟所在地,一般人怎麼敢來這裡搶劫,而且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繆斯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她微微眯起了自己的雙眼,思忖着是不是衝了月兒來的,但怎麼會這麼快呢?

又是“轟”地一聲爆炸,爆炸產生的巨大的衝擊波將繆斯推到了更高的高空!繆斯微微眯起了自己的雙眼,打算先看看這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在赫爾卡星胡來。繆斯俯身衝了下去,漫天的煙塵擋住了她的英姿……

月兒坐立不安地待在飯店中,心中擔心着繆斯的安全,雖然說這裡離爆炸地很遠,自己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繆斯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周圍的旅客也大多顯示出不安的情緒,但卻又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況,因爲他們知道這顆星球有守護者們守護着,能出什麼大問題呢?

“叮咚”一聲,門開了,月兒欣喜地望向門口,發現這也是一個人形的精靈,但不知爲何,月兒總感覺這個精靈身上的氣息戾氣很重。月兒下意識地往座位裡面縮了縮。這個精靈環顧了一週,發現了縮在一旁的月兒,便徑直向月兒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很妖豔的精靈,雖然一身黑色打扮,但她血紅色的眼神中透露出桀驁不馴的感覺,黑色的長髮高高紮起,手中拿着一把鋒利的長劍。在這個精靈進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整個餐廳只回響着她黑色短靴踩着地面發出的“踢踏”聲。

月兒聽着這“踢踏”聲一遍一遍地重複,一遍一遍地逼近了自己……月兒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還是佯裝鎮定地坐在那裡,背後卻已被冷汗浸溼。“你就是月兒吧?”這個精靈在月兒桌邊站定,血色的眼睛就盯着月兒,嘴角揚起了一種邪魅的笑容。

“你是誰?”月兒不答反問。

“我?”眼前這個精靈放聲大笑,“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真是貴人多忘事。”月兒震驚地看着眼前這個大笑不止的精靈,心中在想,她是不是神經病……自己與她從未謀面,搞得自己和她很熟一樣。

突然,這個精靈停止了大笑,又一次看向了月兒,血紅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月兒的雙眼,月兒像被勾走了自己的魂一樣,站起身來,跟她走了。剛走到餐廳門口,其他四個人就飛到了這裡,他們從高空看到無神的月兒以及這個渾身上下戾氣很重的精靈,就知道來者不善。

蓋亞是個急性子,發現月兒要被這個來路不明的精靈擄走了,便衝了下來,攔住了這個精靈,其他三人見狀,也趕緊飛了下來,把這個精靈圍在了中間。五個人劍拔弩張,殺氣瀰漫了整個空間。

“貴客遠道而來,請盡情享受這美好的時光。但拐走一個小孩子,恐怕有失身份吧?”雖然雷伊的語氣很平和,但眼神卻一刻也不離這個精靈,當他看到月兒無神的雙眼時,就知道月兒肯定被這個精靈用了什麼招式,才讓月兒乖乖聽這個陌生精靈的話!

“女人之間的事情,你們恐怕不便插手吧?”這個精靈捂嘴輕笑。

“雷伊,哪有那麼多廢話好說,直接把她打趴下不就好了嗎?”還不等雷伊同意,蓋亞就一招“破元閃”恨恨地打向了這個精靈。

“呵呵”,他們只聽見這個精靈不屑的笑聲,翻起的灰塵遮蔽了天空,可見這一擊的實力。“蓋亞,你瘋了?萬一傷者月兒怎麼辦?”卡修斯衝進塵埃之中,搜索月兒的身影。

“啊!”

還只是三秒的時間,就從迷霧中傳出了卡修斯的慘叫聲。三個精靈面面相覷,布萊克擔心這個精靈帶着月兒乘亂離開,便使出技能“幽幻之盾”,巨大的盾牌圍住了這裡,想逃?也得問我們答不答應!

“不自量力!”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射向布萊克,布萊克心中微驚,只能盡全力防守,怕自己使出招式傷了月兒。但出乎意料的是,招式輕輕鬆鬆破了布萊克全力形成的盾牌,直接擊中布萊克的胸前,布萊克被這一擊擊出了上千米之遠,空中巨大的盾牌也應聲而碎!

雷伊和蓋亞震驚不已,這到底是誰,怎麼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雷伊不敢大意,生出雷神之翼,並轉身告訴蓋亞:“你先去幫繆斯解決城裡的動亂,並讓繆斯儘快趕來。這裡我們先擋着!”蓋亞點了點頭,朝繆斯那裡飛了過去。

“你們就是這麼歡迎客人的嗎?”那個精靈的聲音再次從飄忽的灰塵中傳了,這些灰塵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降落在地。

“怎麼可能?”雷伊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震驚,此時的他發現月兒半浮在空中,緊緊地掐住了卡修斯的脖子,而卡修斯也已經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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