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藺嫺如很自覺的洗碗中,從她們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她們就這麼做了。席羽沐做飯,她洗碗。洗碗中的藺嫺如嘴邊哼着小調,悠然自得,似乎還蠻享受,時不時拿碗在手中翻轉兩圈。
席羽沐曾經告訴過她,一般女人,寧願做飯都不要洗碗,對洗碗深惡痛絕的女人大有人在。或者幾乎所有的女人都不喜歡洗碗,當然,除了不會做飯的女人以外。
於是她就反問過去,爲什麼她會做飯,還是對洗碗有特殊的偏好呢?席羽沐白了她一眼,說,
你覺得,你是一般的……女人嗎?
每每想到這個,藺嫺如還覺得不服氣呢。憑什麼說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了?排開這個刑警大隊隊長的職位,從生物學的角度上講,所有女人的特徵她都具備,而且不是她自誇,她也算得上是個漂亮的女人吧?
雖然不是那種長髮及腰一笑就傾城傾國的大美女,也不像是席羽沐那種,表面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實際上卻是個魅惑人的小妖精一樣讓人又愛又恨卻欲罷不能的女人。
雖然是女漢子,她也是個漂亮的女漢子。雖然短髮,但是不短也很有女人味啊,而且她的身材怎麼也讓一些女人望塵莫及吧?那她怎麼就不是一般的女人了?
然後席羽沐僅用了一句話,就平息了她所有的不服。她說,
如果你是一般的女人,我還跟你在一起幹嘛?
於是我們的藺警官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不是一般女人的事實。俗話說得好,有些人,天生就是來治你的,一旦被她們找到,你這輩子就甭想鬧革命翻身做主人了。
席羽沐坐在電視機旁,煞有模樣的看着電視,手上拿着水果吃着。藺嫺如洗完碗收拾好殘局就伸了伸懶腰往席羽沐的懷裡蹭,躺在席羽沐的腿上,一起笑嘻嘻的看着電視。
“辦案子那麼累,你還不休息啊?”發覺她眼睛那一圈疲憊的黑眼圈,席羽沐不留痕跡的問。
藺嫺如張開嘴咬了口席羽沐手中的水果,嘴巴吧唧了兩下。
“對了,老婆,今天多虧了你拿到了逮捕令,要不是你出現,那死男人還不知道要多久纔會給我們。真是的,要是每個檢察官都像那個猥瑣男,那我們還用得着打擊犯罪了嗎?恐怕所有犯罪的人都要感謝他吧。”
一想起那個檢察官,藺嫺如就覺得來氣,要是再遲一步,可就逮不着犯人了。都怪那個男人!
“高檢以前倒不是那樣的,估計是你們惹着了他吧。你啊,有時候就是正得有些過分了,什麼時候得罪別人都不知道。以後多留個心眼,知道不?”手伸進藺嫺如柔順的頭髮裡,摸了摸藺嫺如的頭。
“嗯……”藺嫺如閉着眼,舒服的享受着席羽沐給她的摸頭。
席羽沐看了下她,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沒聽進去了。也罷了,她這個性子要是多留了心眼,也就不是她愛的那個她了。
“哦對了,老婆!今天我走了後,那個男人沒……”說到後面,拖着聲音,欲言又止。席羽沐扯了扯嘴角,這人……
“哎呦!疼疼,老婆!”耳朵被席羽沐扭着,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了自家老婆,喊着疼。
席羽沐白了她幾眼,以藺大警官在警界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什麼苦頭沒吃過,還會被一個小小的扭耳朵給疼着?擺明了是在誇張呢。
“你是想問我,那個男人有沒有猥褻我?”
話一說完,藺嫺如扁了扁嘴,這什麼形容詞兒啊,有個搞法律的檢察官老婆,嘴裡就蹦不出什麼好詞兒出來。而且一般女人都忌諱的詞兒,她倒好,用在自己身上完全不當回事兒。
“你不覺得猥褻這詞兒犀利了點麼?應該說是,那男人有沒有吃你豆腐,是吃豆腐,知道不?”一本正經的強調。席羽沐挑了挑眉,看着她,似乎根本就沒聽進去。
於是藺嫺如從席羽沐的腿上爬了起來,咳嗽了兩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咳咳,法律上說,所謂的猥褻,是指以刺激或者滿足j□j爲目的,用j□j以外的方式實施的j□j行爲。比如刑法二百三十七條中的強制猥褻侮辱婦女罪。你說,這猥褻能和吃豆腐比麼?”
小樣,別以爲咱只會抓犯人不懂法律,咱也是懂法律的!藺嫺如的尾巴翹了起來,得意的挑了挑眉。怎麼樣?認輸了吧?
“喲,不錯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從藺警官嘴裡聽到這麼高端的句子,真難得啊,你破記錄了。恭喜!”席羽沐這諷刺讓藺嫺如聽着真不是滋味,什麼叫有生之年能從她嘴裡聽到這麼高端的句子?
席羽沐很好心的提醒了她下,
“你忘記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了?”話一出口,我們藺警官這奔三的老臉頓時紅透了,慘劇啊慘劇,她這張老臉啊……
藺嫺如和席羽沐初次見面,也是在檢察院的席羽沐的辦公室裡,那個時候,我們的藺警官還是個……五大三粗不懂風情的……榆木腦袋?好吧,這形容詞兒或許過分了點,但也確實是夠貼切了,用席羽沐的話說,真是恨木頭不開竅啊。
藺嫺如進辦公室的時候,席羽沐剛好有事兒不在,在的是正在幫席羽沐整理資料的實習生。但是我們一向對正常人沒什麼眼力的藺警官,誤以爲,那個實習生就是她要找的席檢察官。於是不給人家解釋的機會,就劈頭一陣話,說得實習生一愣一愣的,根本反應不過來。
然後都知道,藺警官是個沒耐心的脾氣暴躁的女人,自己講了半天別人都沒反應,於是發飆了,一拳打在辦公桌上,一副刑訊逼供的兇惡的模樣,然後說,
“席檢察官,你到底何不合作?”
不湊巧的是,恰好我們的席羽沐正好從門口進來,便聽到這番蠻橫無禮的話。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將資料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了下來,擡頭看着她說,
“這位……女警官,勞煩你再跟我解釋下,我要怎麼跟你合作?”
於是我們的藺警官終於知道自己找錯人了,更尷尬的是,自己的窘態都被別人看到了。憑藺警官近三十年的人生經歷,她知道,現在必須得轉移話題,剛好看到實習生放在桌上的資料上寫着奇怪的字,於是我們的藺警官猶如抓着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住那資料,然後咧開嘴,說出了她後悔至今的話。
看着那上面奇怪的文字,她說,
“誒,這是你們檢察院內部的菜單麼?眚,非眚,好奇怪的名字啊,連菜單名都這麼高端,不愧是我們A市檢察院啊。”話一說完,看見另外兩個人奇怪的眼神,藺嫺如知道,自己完了……
只見席羽沐擡起頭,嘴邊掛着笑意,雖然是掛着笑意,可見已經是忍了許久的。
“眚,非眚,是西周對故意犯罪和過失犯罪的稱呼,不是菜單名。還有,這位女警官,我們檢察院內部沒有食堂,都是出去吃飯的。”此話一出,對藺嫺如是多大的打擊,可想而知。
偏偏這個時候,實習生尷尬的擡起頭,吞了吞口水,然後將藺嫺如手中的所謂的菜單拿了過去,用極小聲的聲音說,
“不好意思,那個是我中國法制史的複習資料,這幾天在準備司法考試,所以就落在這裡了,那個我先下去了,你們慢聊。”然後抱着她的資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飛奔而去,留下無比尷尬的藺警官,風蕭蕭兮……
滾啊滾啊滾,藺嫺如在牀上滾來滾去,抱着被子蹭了蹭。浴室裡傳出席羽沐洗澡的聲音,我們的藺警官趴在牀上無聊得緊,怎麼佳人到現在都還不出浴呢?
這時候,浴室門的門開了,席羽沐伸出一雙玉手揮了揮,藺嫺如迅速從牀上彈起來,穿上拖鞋咚咚的跑到門口。
“嫺嫺,我的衣服忘了拿,去衣櫃裡替我拿過來。”
哦,藺嫺如又咚咚的跑到衣櫃裡,拉開衣櫃,衣櫃裡衣服清一色的西裝制服,然後下面便是放着的睡衣睡褲,還有貼身的內衣褲。瞅着裡面的款式,個個火辣無比,隨便穿一條,也是到了讓常人無法承受的程度,再加上她老婆那一副冷豔禁慾的樣子,有幾個人把持得住?
都說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有誰相信她們兩個年齡加起來湊成一六旬老太婆的老女人,在一起兩年了,居然只有牽牽小手,抱抱親吻過?難道她們都是清心寡慾的聖女?
當然不是!
藺嫺如用紙皺着鼻子深怕流鼻血,看藺嫺如這麼血氣方剛的,就算她是個榆木腦袋,這人到了一定歲數,也會是有慾望的。天天抱着個尤物,怎麼可能沒想過要進一步?只是……
“怎麼,又沒出息的流鼻血了?”席羽沐已經穿好睡衣從浴室裡面出來了。看到藺嫺如皺着鼻頭一副哀嘆的樣子,她那點小九九,自己早摸得一清二楚。
“沐沐~老婆~”看到老婆出來,藺嫺如蹭了過去,席羽沐躲開了。
“幹嘛叫得這麼噁心,有事就說!”
“老婆,你什麼時候給我解禁啊?再等下去,我就要從老女人變成老太婆了~”拉着席羽沐的衣袖搖了搖。
“哦,那恭喜你升級啊。”不在意的往牀上走去,藺嫺如扁了扁嘴,就知道她老婆會這麼給她說。
上牀,藺嫺如剛躺下,席羽沐就從後面抱住她,頭靠在她的後背上,她甚至能感受得到對方的呼吸聲。
“怎麼了,沐沐?”不知所以的問,
席羽沐在背後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藺嫺如剛想轉身擁抱她,席羽沐忽然制止了她,
“嫺嫺,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再給我點時間,好麼?”她知道她一直在忍受,可是她……
“有什麼可對不起的,你都吃虧嫁給我做老婆了,可不能一直吃虧下去不是?再說了,不是有句話叫做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我要是輕易得到了,肯定會那啥始亂終棄什麼的,所以爲了我們能在一起久點,你一定得多調調我胃口,可別讓我更加得瑟了,知道嗎,老婆?”
席羽沐嘟了嘟嘴,閉上眼靠在她背上,真是個笨蛋木頭,哪有人開解別人把自己說成那樣的?
“好啦,我知道了。晚安,嫺嫺……”
“晚安,老婆~”
過了一個時辰,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藺嫺如這才小心翼翼地轉過來,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上,關了燈,然後將席羽沐擁入懷裡……
老婆,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