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一眼,讓白凜川注意到了站在臺下的江黎。那一刻,他徹底呆愣住了。儘管臺下的女人裹得很嚴實,但她臉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深深刻進了他腦子裡,只有看一眼就忘不掉。
“江黎~”白凜川嘴裡情不自禁呢喃出這個名字,目光定定望着臺下的女人。
這次來還算是看到一場熱鬧,只不過被識破就不好玩了,至少現在還不是跟白凜川相見的時候。她決然轉身離開,卻沒想到白凜川會在這麼衆目睽睽之下追出來。
她迅速鑽進車子裡面,冷聲道:“開車。”
車子剛開動不久,江黎就看到從裡面追出來的白凜川,好在自己走得快,要不然這樣被撞見還真不值得該怎麼收場。
不過通過這件事,不難看出白凜川對自己還是餘情未了,真是可笑。男人一個個都是犯賤,當初還是夫妻的時候,成天就跟林沛嵐勾勾搭搭,如今就要結婚了,卻念着前妻,說犯賤都還是好聽的。
回到家中的江黎立即打開電腦,要說現在的網絡真是發達,半個小時白凜川結婚現場發生的事情,現在就已經上傳到了網頁。而且只短短半個小時,就成爲了濱陽的頭條新聞,比那些一線明星的話題遠遠高出許多。
標題就是,新郎拋棄新娘突然失蹤。
她記得,當初自己跟白凜川結婚那天,那些記者也是這麼寫的,只不過時隔三年,角色調換,唯一沒有發生變化的就是,白凜川一直是那個將新娘丟棄的人。當初的林沛嵐一定爲自己的行爲沾沾自喜,如今風水輪流轉,箇中滋味她自己也應該很清楚。
婚禮那件事情後持續了一個禮拜,成爲搜索榜最高的一位,而且一直居高不下。江黎也不再理會那件事情,一碼歸一碼,來到濱陽她也有別的事情要做。就比如即將就要拍賣的一條寶石項鍊。
當那條壓軸項鍊出來以後,所有人的報價才真正達到高潮。她跟助理坐在角落一直沉默不說,靜觀其變。早在進入會場的時候,她就一眼看到了坐在前面的白凜川。
這條項鍊全世界只有一條,根據消息顯示,白凜川今晚來這就是爲了這條項鍊。他勢必是要報價的,只是一開始讓這些小魚小蝦出價罷了。
“九千萬一次,九千萬兩次……”隨着拍賣師在臺上喊價的時候,臺下的人也徹底熱血沸騰起來。隨着拍賣師即將喊第三遍的時候,臺下響起一個冰冷不大的聲音,但那塊牌子卻鎮住了全場。
“兩個億。”
雖然臺上的項鍊寶貴異常,可兩個億去面一條項鍊,顯然有點不值。但這個價位一喊出來,所有人都議論起來,全部看向了喊價的白凜川。都在猜疑白凜川爲什麼要買這條項鍊,更有人猜測,白凜川買項鍊是要送給自己的新婚妻子。畢竟那天婚禮沒有辦成,總是要買點什麼賠罪。
白凜川緊抿着薄脣目不斜視,衆人的話語對他來說猶如耳旁風,他從來就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白總,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會了。”坐在身邊的陳陽適時提醒,誰讓自家老闆對這條項鍊情有獨鍾,花兩個億買一條項鍊。
‘兩個億’可謂是天價,站在臺上的拍賣師差點連腳都站不穩,生怕拍賣人會反悔一樣。他激動的漲紅臉,就要去定錘,只是手舉到半空江黎又舉出了牌子。
“三個億。”
此話一出,所有會場的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聲源處,沒想到牆角還坐着一個不易察覺的身影。喊出這樣的價位來,要麼就是腦袋被驢踢,要麼就是喊着玩。
“三個億一次,三個億兩次,三個億上次,成交!”拍賣師激動的差點語無倫次,指着坐在角落的江黎,興奮的問:“請問小姐貴姓。”
“江黎。”江黎聲音不大,但在這鴉雀無聲的會場卻顯得十分響亮。
“好,就請江黎小姐跟我們來交接一下手續!”
大家都處在震驚當中,唯有白凜川一直面無表情的臉色發生鉅變。熟悉的聲音讓他冰凍了三年的心劇烈狂跳起來,整個腦中猶如一記悶雷炸響。
“白總,你怎麼了?”身邊的陳陽着急推了幾下。
白凜川猛然站起來,正是陳陽這一推才讓他回過神,剛纔失神之間竟忘了呼吸,整張臉憋得通紅纔會讓陳陽誤以爲他怎麼樣了。
“謝謝各位的承讓。”江黎上臺後拿掉臉上的墨鏡,露出一抹職業性的微笑。絕美的臉龐足於讓任何一個男人魂牽夢繞,可眼神的冰冷讓人避退三尺。
拍賣會隨着最後一件物品宣告結束,江黎讓助理去辦一下交接手續,自己則去洗手間。一走出會場,眼角的餘光就撇到跟在後面的白凜川。她嘴角彎起一抹冷笑,卻佯裝若無其事才走進洗手間。
走出來以後餘光注意到一直站在門口的白凜川,不冷不熱道:“跟我這麼就不辛苦嗎?”
“你……還活着?”白凜川一開口,聲音激動的發顫。看着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眼前,他伸出的手卻沒有勇氣去觸碰。
“活着嗎?不算。”江黎緩緩轉身,燈光下,映在她那張完美精緻的小臉上,襯得更加美豔動人。只不過眸中的冰冷。在燈光下更加突出。
看得白凜川心中一寒,江黎什麼時候用過這種眼神看他。如果不是這張臉這個聲音,他甚至不敢確定這是當初的江黎,一種陌生的感覺傳遍全身,竟讓他有種想要後退的感覺。
“這三年你去哪?既然活着爲什麼不來找我?”
“爲什麼找你?找你送我進監獄嗎?白先生,你一直跟着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是在故意浪費我時間嗎?還是爲剛纔我奪走了你心愛之物而憤怒?”江黎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眸中的寒意愈演愈烈。
“爲什麼叫我白先生,我是你老公。”白凜川聲音哽咽,控制不住的上前想要去抱江黎,卻被她不動聲色的躲開,這個微不足道的變化足於讓他心痛。
“那是過去了,這種話現在可不能亂說,讓我老公知道了,他可會不高興。雖然他是個男人,卻太小心眼總喜歡吃醋。”
“你說什麼?什麼老公?”白凜川一把抓住江黎手腕,在聽到江黎說那句話後,整個人的大腦都處在一種充血狀態。
“我已經結婚了,正如你也已經結婚一樣。”江黎甩開白凜川的手,揉着有些發疼的手腕,秀眉微蹙。
“撒謊,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江黎這句話成功引起白凜川的怒火,他憤怒的摁住江黎雙肩,深邃的眼神充滿了怒意。
“我什麼時候結婚跟你有什麼關係,白先生自重。”江黎掙開白凜川的束縛,冷笑着轉身離開。虛弱,冷漠。就是白凜川的代名詞,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扮演什麼好丈夫的角色。
“江黎,你把話說清楚,你跟誰結婚了!”白凜川反應過來後,奮不顧身追上江黎。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下,握着江黎不讓她走,“你知道這三年來我活得跟行屍走肉一樣,一出現就告訴我你多了個男人,你是不是責怪我當年的事情,才故意說出這些話來氣我?”
“你太自作多情了,當年是我眼瞎才跳進了你們白家的火坑。我是江黎沒錯,可早已不是當初的江黎,現在的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你生不生氣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這時,江黎的助理辦完交接趕過來,看到這一幕立刻上前攔住白凜川,“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
“給我讓開!”白凜川推開助理,怒不可遏的抓住江黎往外面拽。巨大的動靜,引來不少圍觀羣衆。
“神經病。”江黎掙扎着,正好這時候保安趕過來,強行將白凜川跟江黎分開。
江黎立刻遠離白凜川十步之外,對着保安蹙眉冷道:“這個瘋子非禮我,請你們把他送到派出所。”
“這……”保安認出了是白凜川,對江黎這個請求有些爲難。
“江黎,你跟我走!”白凜川劇烈掙扎着衝向江黎,雙眼憤怒的充血。沒有什麼比此刻江黎的話,更讓他心痛,更讓他發狂了。
心心念念三年的女人,做夢都想着她還活在這世上。終於有一天夢想成真,卻殘忍的告訴他,她已經不愛自己,甚至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江黎沒有回答,而是冷漠的轉身帶着助理上車。那陌生的眼生彷彿從來不認識一樣,白凜川看到這更加劇烈掙扎。
在江黎車子發動後,他奮不顧身的追着那輛車跑,衝着車大喊:“江黎,你停車!”
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他毫無形象的奔跑在水泥地上,車子開得太快,他踉蹌了兩下摔在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眼前江黎車子的影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剛纔真實的觸摸,他一定會以爲又是自己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