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芹拖起雨欣的手,另一隻就捧着她的書,慢慢地走到她的宿舍才停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雨欣跑上樓換了件最漂亮的連衣裙,走到子芹的身邊,扯起裙圍轉了個圈,子芹看着眼前的雨欣,像有股暖流直衝心田,但他還是壓抑住,拖起雨欣的手去他要去的地方。

每對情人都有數不盡餓額話語,愛情可以使兩個默默無言的人走在一起,侃侃而談,可以令灰淡的人生變得光彩動人,這就是愛情的魔力,誰也逃不過,躲不了。

雨欣和子芹每天都通電話,室友都很驚訝,一個星期就是這樣,一年之後就不知會怎樣了,但每個人當笑料娛樂一下而已,而許菲此時的態度卻有點出人意表。

許菲這天上午,剛從文學院回來,放下書就跑了出去,雨欣本是約了許菲,但又不見了人,到處找又找不着,就只得回宿舍了等,無聊看書,嘴裡嚼着那鮮美的花瓣,無意翻開朱正著的那本《辮子,小腳及其它》裡面夾着一張書籤,寫着“辮子是爲愛人而留的,這是從女性角度來說的;如果男的也這樣,那麼這個男的不只是癡情,甚至到了失常;小腳是束縛女性自由的象徵,是惡勢力的一把枷鎖,但爲了自己心愛的人,何況是小腳,什麼也會願意做。”

雨欣也是頭一回看許菲的筆錄,她寫完的東西,除了送去報社和廣播站,就是在垃圾箱,她說過,文章只有好或壞,沒有比較好,對我而言,比較好的文章就是壞。雨欣把書籤再看了一遍,然後把它夾回原處,就走進了洗手間。

雨欣喜歡把頭泡在水裡時的那份獨特的涼爽,或者也是這個原因,她喜愛下雨,只要不閃電,她會第一時間衝出去,淋過痛快,她認爲這是一種解脫,一種徹底放鬆,儘管因爲淋雨而病倒已不止一兩次了,不過當她發燒躺在牀上時還是蠻享受的,室友們見到還以爲是高燒以致神志失常。

“撲!”一聲,宿舍的門關了,許菲走了走進,她沒有察覺到雨欣,只是獨個兒回到位置,亂翻了一陣,雨欣不知發生什麼事也想嚇唬一下許菲,就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這是什麼!”雨欣見到桌上的照片,不禁喊出聲來,許菲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收拾桌上散開的東西,嘴裡嘮叨着“沒什麼,沒什麼。”頭不時在搖,雨欣這時已嚇得眼淚不停地流,捂住嘴,跑了出去……

子芹這是正在研究室裡做實驗,突然接到黃聰從宿舍打來的電話,說是雨欣出了什麼事,在敦煌橋等他什麼的,子芹也是應了一句,多謝也來不及說,放下所有實驗,就衝了出去。

來到敦煌橋,雨欣把身體扛在欄杆上,不停地抽泣真,子芹走過去,拍了拍她,雨欣轉過頭,見是子芹,一把抱住了他,哭得很厲害,眼淚弄溼了子芹的襯衫。“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許…許菲她….”說完又一陣狂哭……

“什麼事都要面對,我會照顧你的。”“許菲她…她偷拍…我..我們…”“什麼?”“剛纔我約好了許菲吃飯,但她失約,我只好啃了麪包就回宿舍等她。誰知,她已回來放下書,不過人不在,我等了一會兒,就去了洗臉,這時她又回來了,但她並沒有在意我…嗚…”“別哭,慢慢說。”“我本想嚇唬一下她,玩玩而已,卻看見她從袋中抽出一疊照片,裡面全是我和你……”“她開玩笑吧。”“玩?有我睡覺的樣子,你和我在樹林……玩?”“什麼?把這些也照了,我把它要回來。”雨欣哽咽地說:“甭去了,沒用。”“那怎麼行啊!”“對了,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前幾天,我睡覺時,總像有什麼在閃,原來…..”雨欣捂住臉,又抽泣着,忽然擡起頭看着子芹,“她沒有相機的,那……”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真卑鄙,借了刀給人殺自己!”

“那相機是你借給她的?”

“那天,我收到一封她寄給我的郵件,說是借臺相機,旅行用的,那時我沒聽說你去,反正我暫時沒需要,就借給了她,想不到……”雨欣看着子芹,“那以後怎麼辦啊?”“告訴校長要求調宿舍。”“那……”“別心軟,她不是正常人,告訴校長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那…你陪我去,好嗎?”話還沒說完,子芹就拉着雨欣向校長室走去。

從校長室出來。雨欣的心情總算平靜下來,但想象不到許菲會做這種下流的東西.在宿舍門口,雨欣送走了被學校傳呼了幾十次的子芹,並說:“我沒事的,你放心,晚上打電話給你。”子芹握着雨欣的手說:“放心,有我在。”

踏進宿舍,許菲已不在了,那疊照片也不見了,只有龍娟和黃靖她們看到雨欣蒼白的臉色和那兩頰上的淚痕,便來扶她到牀邊,龍娟說:“雨欣,發生什麼事了,別傷心,我們一起解決。”黃靖應和着,這時雨欣又流出了眼淚,抱住坐在旁邊的龍娟,又哭了起來,黃靖走過去關門,並下了窗簾,遞上紙巾,說:“凡事都可以解決,許…”還沒說出口,雨欣哭得更加厲害了,躺在牀上,誰也勸不了她.過了一會兒,雨欣因爲哭的厲害,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龍娟幫她蓋上被,用手巾給她擦了汗,然後兩個人才細聲說起話來。

“不知…”第一句話還未說出,電話就響了,黃靖拿起話筒,“喂,你好,找誰?”“雨欣在嗎?”“她睡了,你是子芹嗎?”“是的,她怎麼了?”“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上網聊,免得吵醒雨欣。”“好的。”交換了聯絡地址後,就掛了電話,匆匆上了網。

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除了睡着的雨欣和坐在電腦旁的龍娟與黃靖,剩下的只有漆黑的房間沒,許菲這夜沒有回來,但似乎她的存在已經失去價值了。

“雨欣,說好打電話給我的,到九點多也沒有接到,我很擔心。”

“她沒什麼,不過回來後抱住我們哭了一大場,然後就睡着了,她出了什麼事?我們知道她平時不會這樣的,一個讀心理學的人有如此失常的行爲,的確很可怕。”

“是的,我們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