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被我隨手丟在茶几上的白粉,我冷哼了一聲,這個檔口,我知道他沒必要再騙我什麼了。粘上了這東西,有多少錢也不夠你折騰。
我想了下,讓兩個兄弟將他緊緊的綁在沙發上,然後將手槍平放在門口的鞋架上,對他說道:“你守信,我也不食言,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的話,再被我抓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說着,我瞄了下鞋櫃上的手槍,冷然的說道:“原本我可以用你的槍殺了你,雖然我沒有玩過這東西,不過我想沒那麼難學,對着頭,也不會打偏吧!所以這一命,我先給你留下了,明白了麼?”
榔頭含混不清的應了下,然後拼命的點着頭,開始我說的話,他好似沒聽到一樣,不過最後兩句,卻是真的讓他嚇傻了。
“揚哥,左晨是因爲他死的,就這麼放過他了?”趙炎咬着牙,惡狠狠的盯着榔頭,對我不滿的喊道。
旁邊的小P也有些複雜的看着我,眉頭緊鎖着,沒有吭聲。
我閉着眼思索了下,腦子亂糟糟的,當即想也不想的擺着手,對着趙炎說道:“就算我今天別殺他,這傢伙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哼,別以爲青龍石慈善家,給了你一次錢,讓你別回來,這傢伙爲了毒品,偏偏不顧青龍的勸阻,我都不用想,他若是去找青龍的話,迎接他的會是什麼……說他傻,我偏偏又不得不感謝他,要不是他,我要查出左晨的死因,只怕還要從青龍口中套出來。
見我語氣堅決,趙炎憤憤的罵了一聲,然後,餘怒未消的在榔頭的身上踹了幾腳,這纔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我掃了一眼屋內,確定沒有什麼可注意的,就招呼着小P,讓一個兄弟,將榔頭的嘴用毛巾塞住了,然後就和他們一起出了房間。
帶上了門,衆人的神色,都有些抑鬱。
我也有些混混僵僵的,腦子裡想着在太平間,看到左晨的情形,哀痛的同時,心裡也有些彷徨。
到底是誰的錯,是榔頭兩個執行計劃的小弟,還是出主意的主謀青龍?
出了樓,到了外面的路口,小P從沉思中緩過神,對我說道:“那小子的話,你信麼,耀揚?”
我嘆口氣,看着依舊氣呼呼的趙炎,說道:“之前我就懷疑過,心裡的猜測跟這個差不多,我想他沒有必要騙我。若是騙我,也不會詆譭他的大哥青龍把?”
小P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恨恨的說道:“草,真沒有想到,青龍心機這麼重,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擡眼,看了看天邊的薄雲,一縷一縷的,好似一抹輕紗一樣,悠悠的說道:“看來,我不徹底的去幫葉飛是不行了。”
“怎麼說?幫葉飛和葉戰鬥?”小P接口道,似乎有些訝然。
我點點頭:“只有幫葉飛把葉戰扳倒了,青龍沒有了靠山,咱們纔會有擊敗他的機會。”說着,我目光透出一絲的凌然出來,冷聲道:“左晨不能白死,所有的人都不能白死。”
“就這麼放過他了?”小P接着問道:“他不是說,還有一個叫光華的,這兩人雖然是聽從了青龍的命令,不過左晨的死,跟他們倆,有直接的關係,咱們就這麼走了,我心裡怎麼也不甘心。”
我沉默了下,看着身邊的幾個兄弟,激憤的神情,也都帶着一些不甘,這時候,我才知道,有時候不能單靠自己的意願來做事,還要顧慮大家的感受,不然的話,兄弟們的心會散,會寒。
“剛纔聽他說,光華遇到了麻煩!”我皺了皺眉,肯定的說道:“估計不錯的話,那傢伙應該沒有回來,而榔頭會平陽,一是沒錢了,二是想去青龍那裡尋求救助。”
我說着,嘴角揚起一絲的冷然出來,剛纔心裡想着他找青龍不會有好下場,不過也只是我的猜想,沒準青龍念及情分還真的去幫他。
“那你們說怎麼辦?”我看着小P,認真的說着。
小P仰頭看了下四樓的那間房,然後又和旁邊的兄弟對視了一眼,說道:“要不然,報警?這小子手裡帶着槍,又有白粉的,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像他這種人,留在社會上就是禍害。”
“那好吧!”我點點頭,說道:“等下離開這裡,找個公話亭報警!”
話剛出口,立刻有兩個兄弟站出來,表示願意辦這件事。
我拍拍他們的肩膀,讓他們小心點,吩咐着他們去路邊的電話亭,千萬別去報刊亭之類的,那樣面貌容易被人記住。
交代了之後,回想着剛纔的事情,我心裡一陣的後怕,後背也滲出一層的冷汗。
靠,帶着槍呢,剛纔瞄了幾眼,也不知道那槍上了保險沒,幸好我們幾個動作迅速,進去了之後,很快的控制了局勢,不然的話,被那小子搶先一步拿出槍來,指不定現在誰在裡面綁着呢。
趙炎鬱悶了一會兒,聽着我們報警,他心裡似乎好受的多了,看了下時間,就給我們打了招呼,說晚上還有班,下午出來這麼大一會兒,回去晚了,怕青龍的手下起疑心。
將他送走了之後,我和小P讓幾個兄弟先走,然後並肩順着路邊走着。隨意的問了下中午吃飯的事情。
小P想了想,假尼姑對張黎明和李勝傑的感覺說了下,最後道:“兩人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不過我覺得不像是假意投誠,畢竟他們已經當着衆多職專勢力的面,把話說出來了。”
我點點頭,說道:“說的也是!他們再想反悔,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畢竟開始的時候,那些職專都在心裡罵他們叛徒,嘿嘿,他們在想玩花樣,職專的那些人,心裡已經不會再接納他們了。”
我倆邊走邊聊,這時候,夜幕開始降臨,街邊的路燈也亮了,夜生活即將開始,大街上原本行色匆匆的行人,到了這時候,也都放緩了腳步,似乎工作了一天,都準備放鬆一下。
我和小P打車到了市區,溜達兩條街之後,我們隨意的找了個小飯館。
點了東西,剛坐下之後,電話就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剛纔先走的一個兄弟,接聽了之後,聽到他說已經報警了。
我嗯了一聲,跟他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小P離得近,電話裡的聲音,他也聽到了,見我收起手機,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笑道:“你說,咱們報了警,他們會不會揪出一個販毒團伙出來?”
“管他呢!”我渾不在意的說着,然後叫服務員上兩瓶酒,打開了之後,直接拎着瓶子和他碰了下,認真的說道:“葉戰出院了!”
小P怔了下,酒瓶送到了嘴邊,手僵在了那裡,差點被涌出來的啤酒嗆到,他咳嗽了下,說道:“出院了,那杆子的事情,不是就很快能解決了?”
我嘆口氣,說道:“快是快了,不過我心裡沒底啊,只讓沈凱讓他舅舅幫忙,我覺得還不夠,葉戰勢力太大,沒準認識書記呢,人家一句話,頂他舅舅好幾個電話呢。”
小P點頭,很是認同的說道:“是啊,可咱們又能怎麼辦?兄弟怪多,不還都是學生麼?”頓了下,他有些悵然的說道:“昨天我也去看杆子了,正趕上他爸媽也在,唉,那情形,他媽什麼都不說,只是哭,你說哭吧,知道自己在警局裡,也不敢大聲,唉,他爸爸也只是嘆氣,去年我去過杆子家,見過他爸媽,這才隔了不到一年,感覺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他一直的嘆氣,有些稚嫩的臉上,顯露着異常沉穩的神色,之前這小子,提起自己的爸媽,都是衣服不耐煩的樣子,老師抱怨他們,這也管,那也管,好像身上被父母綁了一條無形的繩子一樣,做什麼都要按照他們的意願。
現在說起杆子的父母,他卻顯得不勝唏噓的樣子,倒是讓我不免的感概了起來。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我靜靜的聽,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半的時候,小P也鬱悶着臉,不再說話,我陪着他喝完了啤酒,就點了根菸,默然的掃着外面的大街發呆。
過了幾秒,我緩過神,看着小P將酒瓶扔到腿邊,遲疑着問道:“對了,燕子的事情,怎麼弄得,搞定了沒啊?”
“嗯!”小P點點頭,衝我笑了下,臉上說不出的苦澀,說道:“這邊是搞定了,那邊又亂了,我操了,這段時間倒黴透頂,你不知道我帶她去醫院的時候,遇到了誰。”
我笑了笑,說道:“是林夕蕾?你點子該不會那麼背吧?”
話剛說完,只見這小子瞪大着眼睛,看着我身後的柱子上的反光玻璃,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竄起來,在我肩上拍了下,留了一句:“就說不是我。”說着,就旋風般的溜進裡面的洗手間。
我古怪的嘀咕了一句,下意識的擡起頭,就看到林夕蕾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很可愛的女生,圓圓的臉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有點卡哇伊的味道,兩女,一個可愛一個奔放,倒是明顯的對比。
林夕蕾一進來,就直奔我這邊,看到我一個人坐在那裡,她愣了下,然後氣哼哼的說道:“人呢?”
我想着小P之前的交代,心裡在暗罵了他一句,這小子怕怕屁股自己跑了,殊不知,我對林夕蕾這樣的,也是照樣鎮定不下來啊。
“什麼人啊?”我故作迷惑的說着。
林夕蕾哼了一聲,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我的面前,然後拉着跟過來的那個女生,那可愛的女生,看到我一個男生,似乎有些害羞,怯生生的坐了下來,就低頭看着地板。
“除了洪攀還有誰啊,他剛纔不是坐在這兒的麼?”林夕蕾說着,就偏頭搜尋了一圈,說道:“怎麼眨眼就沒人了?”
我將視線從那可愛的身上收回,看着林夕蕾,很平靜的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錯了吧,那是我一個同學,我倆沒事,出來溜溜街,走到這就順便吃個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