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當我們乘坐的出租車來到帝都東郊的一片別墅區時,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
一路上大概是因爲出租司機在的緣故,所以即便我和她都心事重重。但我們誰都沒開口,頗有默契的保持着緘默。只不過,她的臉上時不時顯現出興奮的神色,像是想到了一些很特別的事情。
直到出租車開到一幢看起來很老舊的二層別墅時。詩詩喊停了汽車。
下車之後她在左邊挽着我的胳膊,刻意的避開了我右手的傷口。待她在別墅外大門處輸入一串密碼,又掃了指紋之後,我們才得以進入。
不過這老舊的中式別墅看上去根本就沒人在。院中有不少雜草落葉。階梯和石路上的灰塵踩着也有些厚。
“這是你家?”
“廢話,這不是我家難道是你家?”詩詩邊說邊翻了個白眼,看上去神情穩定了很多。
我尷尬的咧嘴一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你家怎麼看上去沒人啊?”
“又是說廢話呢,我爸媽早就不在了,我又是獨生。爺爺幾乎吃住都在部隊裡很少回來,這房子能有人嗎?我原來上學的時候還有一個爺爺的退役老部下在這裡管管,可我上大學後,那人便好像走了。”詩詩說着說着語氣有些蕭索起來,可能是又觸及到了她父母這件傷心事,所以我知趣的閉口不言。
等我們走到別墅的正門前,門庭的聲控燈亮起,連人開門後進了別墅的大廳。我一看,那格調十分復古,紅漆地板,皮革沙發,老式的檯燈和吊燈,無數掛在牆上的照片,甚至還有一臺老式的唱機。沒有一個地方不透露着一種懷舊的情懷。
“喂,詩詩,你以前天天生活在這裡不嫌憋悶?這裡的風格你能適應嗎?”我好奇的到處觀看,順便問了她一聲。
“沒什麼不適應的,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早習慣了,上大學前搬到咱們那個公寓的時候,我還彆扭了幾天呢......好啦,不要說這個,你隨我來,我給你看樣東西!”她快速的說完便挽着我疾步向二樓走去,直到我們走到一間房門前,她又是輸入密碼,又是指紋眼膜的那門纔打開。
打開之後我一看,竟然是一間書房,而從那牆上掛着的一張大幅軍裝照來看,這是她爺爺的書房無疑。
“這樣不好吧?這可是你爺爺的**之地,我們來這裡幹嘛?”我一看剛纔那嚴密的防護措施,再看看這裡滿滿當當的文件櫃和書櫃,我便不太願意在這裡多逗留。
詩詩聽了之後撇撇嘴,將我的胳膊推開說道:“一直以爲你膽子天下無雙呢,現在看來,也不是那樣。我告訴你,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那些東西都有記載,不知年代。而我們想要看到那些東西就必須來這裡找......讓我想想,我在哪裡見過那本子。”
她說完之後就開始在屋子裡繞圈,一會翻翻這兒,一會動動那,看起來大有將這裡翻個底兒朝天的架勢。
“詩詩你家有沒吃的,我現在好餓。剛纔被你吸了那一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不是會吸星大.法啊?”我等了她幾分鐘見她還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自己的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我也懶得看她找,所以想找些吃的打發時間。
“估計沒了,我都去大學一個多月了。家裡又沒人,不開竈的。要是有也只有一口廚房冰箱了,你自己去找找吧。要是冰箱裡的東西餿了壞了可別賴我。”詩詩現在顧不上搭理我,我聽後之後自己走到一樓,沿着客廳兩邊的走廊找了一下看到廚房,開燈後打開冰箱,裡面的食物果然都壞了不少。
不過翻來翻去好歹找到一根薰腸,又掂了兩瓶還沒過期的純牛奶,拿在手裡邊吃邊喝,邊向客廳走去。
因爲懶得上去看她翻東西,所以我就在大廳裡百無聊賴的轉悠了起來。看着那很多處的照片牆,裡面有許多黑白老照片,有她父母的,有她爺爺奶奶的,還有她很小時候的全家照,總之看上去懷舊之餘還有一些溫馨。
但當我看到最後的時候,在左右下不起眼的角落,我竟然看到一幅很老舊的兵器照,照片是黑白色的,照片裡面是一把帶弧度的小刀,那刀擺在一個老式的本子上,長度和本子長大致相同。那把刀初看上去沒什麼特點,普普通通的擺在那裡,可是細看的話,卻隱約看見那小刀的刀身上像是雕刻了一些不同的龍紋,而刀柄,則是一個龍頭。
好突兀的照片。這整整一面照片牆幾乎全是人物照,爲什麼會在這最不起眼的地方擺個這樣的照片?難道這把刀是李老頭的私藏貨,很值錢?
又多看了幾眼沒看出個長短,手裡的東西已經消滅完畢,所以準備扔了垃圾然後上樓去看她找到沒有。結果一轉身,便看到詩詩抱着一個紅色外皮的大本子,一邊看一邊走下樓來。
“詩詩,你找到了?”我看到她的樣子,心裡莫名一喜。來之前發生的種種詭異我們都無法解釋,她既然說有解釋的地方,我當然存着一份期盼。現在看她那認真樣兒,八成是找到了相關的東西。
詩詩擡頭衝我點了點,然後快步走下來,領着我走到這批沙發前伸手摸了摸會,抽起眉頭用茶几上的抽紙大概擦了一遍才拉着我坐下來。
“富貴,今天我要給你看的東西不少。你也發過血誓了,所以我沒什麼可隱瞞的。但我還是要叮囑你一句,千萬不能泄露出去。這是我爺爺最在意的事情之一,你明白了嗎?”她沒有給我本子,先是又嚴肅的和我說了一次整件事的保密性和嚴肅性。
我明白她這麼說的理由,所以很直接的點頭同意。
“給你,這是第一件要給你看得東西,仔細看看這兩頁。其它的先不要看。”她說完便直接將紅色的本子交到我手裡,然後轉過頭去沉思什麼問題了。
我接過紅本,拿在手裡有些沉,看着她已經翻好的那一頁,上面的紙張早已老黃,摸着那有些發脆的紙張,我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東西給弄碎了。
這應該是一本日記,在這一頁的開頭我就看到了時間:1937年6月15日夜。
然後下面便是洋洋灑灑的開始寫起來當天的事情:今局勢動盪,黎民不生。洋國.軍閥各據一方,附民吸之有若蟲蝗。不想宗內亦多事,多者提議附一黨而助其一統,便從龍之功居之;又有餘人議自成一黨角逐朝野,而他者則願息事寧人、隱居一方以行藏冬之策。宗內意見不統,頗有分.裂之勢......吾宗歷代侍於天下之巔峰者,其輪迴之理早已勘破,天下大亂之後必然一統,分分合合乃如四季演繹不可抗逆。故吾宗志於大隱,以待天下明主現之。
我看到這一篇寫完之後稍稍琢磨了一下,隱隱覺着這好像和九龍宗有關,不過還不能下定論,於是急切的接着看了下去:
1937年6月20日,夜。痛之恨之!悲憤莫名!宗內竟有叛我炎黃者附那彈丸日升之國,且盜宗內關要文載,以致宗內紛亂四起!吾以傳令其餘七宗,見之可滅,不論生死!另今日孫發問於庭,言可否血誓於人,吾謂之非極霸至尊之體不可,否則害人性命,徒造殺孽。血誓乃千百年來祖上流傳,勘破生死輪迴或在其中,奈何百年千年不得血誓之人?吾道甚孤!
.......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完之後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將整本日記全都看完,可詩詩已經明言我只可以看這兩頁,我不好多看。只是單單這兩頁,裡面的內容就足以讓我震驚,我越看越往九龍宗那邊想。
這兩頁日記應該不是詩詩的爺爺所寫,按時間來看,應該是她爺爺的父親那一輩。這兩篇中第二篇有一句寫道“吾已傳令其餘七宗,見之可滅,不論生死!”,如果加上他們本身一宗,還有叛變的一宗,那麼就是整整的九宗!而這裡面的叛變事件和時間,也與樑老頭與我談過的九龍宗演變互相印證。
李詩詩難道是九龍宗人?那她又是何宗?爲什麼她看起來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第二篇的最後說道“血誓”之事,大意是說他們李家人不能隨意和普通人血誓,否則會害人性命遭無辜的殺孽。除非遇到那人是極其霸道的體質纔有可能,只不過他們李家看起來像是遍尋不獲,十分無奈。並且從他日記的語氣可以看得出,這血誓一旦成功,對血誓的李家人應該有無數好處。
但是,魂穿的事情呢?還有詩詩喝的東西呢?那個器皿呢?
“詩詩,你認真的告訴我,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九龍宗?”我雖然十分不捨,但還是合上紅色日記本,將它交還給詩詩手中。
“九龍宗?什麼是九龍宗?......九龍我倒是見過,就那個給我盛藥汁的器皿上就有九條龍。難道這個和你所說的九龍宗有關?”詩詩呆呆的回答了我兩句,看上去真的不知道。
“那,你可以帶我看看那個東西嗎?”我聽到她的描述,忍不住心中一喜,這恐怕真的是那個九龍鼎了。如果按她所說,那他們家就是真龍一宗,那我就可以尋着這線索找到我的父親!